閃婚后左醫生他掉馬了

第246章 他要是死了,那顆酸梨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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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七七

“放你的屁!什么叫做都被埋在下面了!?”

簡麟的聲音由遠及近,明明傳到電話里時,應該不是多么明顯的聲音。

可是程梨卻是連他聲音里的暴躁和焦急,還有那一抹顫抖,都聽得清清楚楚。

每一個音節,仿佛都敲在了程梨的心上。

不,或者不應該說是敲在心上。

程梨覺得,每一個音節,包括聲音里的每一絲顫抖,都宛如一把尖刀,直接往她的心上戳一刀。

因為太過猝然,太過尖銳的疼痛。

以至于程梨耳朵都開始陣陣耳鳴,嗡嗡嗡,嗡嗡嗡。

好像什么都聽不清了似的,只依稀有些音節,是楊護士長的聲音,似乎是在叫著她的名字,又似乎是在說著些別的什么內容。

程梨都沒有聽清,那些聲音在耳邊仿佛被拉長成了一段段模糊不清的音節。

然后,手指終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手機從手中滑落。

啪一聲跌落在地。

這個曾經掉進浴缸里之后,被撈出來還頑強使用著的手機。

終于不堪重負,屏幕上碎裂出了蛛網的裂痕。

屏幕閃了閃之后,終于徹底黑掉了。

程梨第一反應,就是要出去,她得出去,她得去現場,她得去……

可是她站起來之后,往前走了一步就直接腳一軟,往前趴跪在了地上。

膝蓋咚一聲重重跪在了冰冷堅硬的地磚上,但她卻好像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她雙手撐著地面,看到有液體滴滴答答地滴落在面前的地磚上。

程梨大口大口吸著氣,大口大口吸著。

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一樣。

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那么不安。

因為,好像從小到大,有記憶以來,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

這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自己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哪怕和左寒之間,還沒有互通心意。

就已經足夠幸福,如果能互通心意,她根本難以想象,自己能有怎樣的幸福。

以至于,太不真實了。

從來沒有幸福過的人,從來沒有吃過糖的人,手里被塞了個世界上最美好的糖果,平時就算沒有什么感覺。

但在一些特定的時候,肯定會開始覺得不太真實,肯定會覺得患得患失。

程梨想起來了自己為什么會那么不安,因為她擔心,像自己這樣的人,上輩子大概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所以才從小到大都在吃苦,好不容易有了這點甜。

老天會不會……也要狠心奪走?

程梨撐著地面,艱難地站起身來,連衣服都沒換,只隨便扯了一件左寒的襯衣披在外面,沖去了玄關,抓起車鑰匙跑出了家門。

與此同時。

充滿灰塵味道的,逼仄的殘樓空間里。

“咳……咳咳……”左寒被嗆得咳嗽了起來,眼睛也被灰塵激得生疼,幾乎要睜不開,“怎么……怎么回事?”

剛剛明明還在做手術做得好好的,給傷者做的顱骨鉆孔減壓術,也完成得差不多。

打了幾個孔之后,顱內壓總算得到了減小,就這個情況,只要霍昀那邊動作快一點,撐到醫院不成問題。

而且左寒注意了一下霍昀那邊的進度,也挺不錯的,只要截肢做完,創面止血處理一下,其他的后續細節,可以等到去醫院了之后,再細致處理。

畢竟就現場這樣的環境,這傷者的抗感染治療需要格外用心了。

明明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好像有什么塌了還是什么掉下來了。

左寒只記得,自己察覺到的瞬間,最先做出的本能反應,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傷者的頭。

在那一瞬間,腦子里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最先閃出來的想法就是——糟了,我要是死了,那顆酸梨要怎么辦?

左寒也記得,原本一直在旁邊用頭燈幫他照出手術視野的消防員,瞬間做出的本能反應,是將左寒按了下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他。

等再反應過來,就已經是現在了。

儀器沒有被砸壞,還在工作著,能夠聽到儀器隨著傷者的生命體征,發出有節律的滴滴聲。

左寒松了一口氣,這才發出了先前的問句,“怎么……怎么回事?”

終于聽到了一旁傳來消防員有些虛弱的聲音,“可能……樓板斷裂,有些碎片……塌下來了。”

“你沒事吧?”左寒問道。

“沒事……不用擔心,外面……知道里面情況,傷者情況也……穩定住了,肯定……很快營救。”消防員說道。

他明明自己聲音聽起來都很虛弱了,還沒忘了問,“左醫生,你……沒受傷吧?”

“沒有,應該沒有……”左寒很努力想要感覺一下自己身上有哪里疼,因為頭燈找不到了,手電也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可能被砸壞了。

也看不見。

“我也不知道,可能現在腎上腺素還在起作用。”左寒說道,“就算有,也感覺不到疼。”

左寒朝著另一個方向看過去,但也看不清楚任何情況。

只能喊道,“霍昀!江橙!你們怎么樣?”

但卻聽不到聲音,左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算是比較能鎮定下來的人了,在這樣的場面下,還能做到不慌亂。

但是此刻沒有聽到霍昀和江橙的聲音,還是讓左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提高了音量,“霍昀!江橙!”

然后,左寒聽到了一聲抽泣的聲音,是江橙的聲音,“怎、怎么辦?霍昀好像受傷了……”

左寒聽到江橙聲音的瞬間,就稍稍松了一口氣,哪怕只是江橙的抽泣聲。

只不過緊接著,江橙的話語聲,就讓左寒剛剛才松的那口氣,頓時提了起來。

“你看得到情況嗎?”左寒問道。

他現在不能亂動,他還得穩著傷者的頭。

江橙搖了搖頭,“我看不到,太黑了,我手電找不到了,我看不到……”

江橙的聲音都在發抖,“他……他……”

在黑暗中,江橙想到了先前危險降臨時的情形。

在巨大的變故和意外降臨時,有時人的記憶是會斷層的。

所以此刻,江橙甚至想不起自己先前是怎么和霍昀一起給傷者做手術的。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畫面,就是霍昀一把就將她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