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怎么疼,在那一瞬間左寒只想趕緊上來護著程梨,所以甚至都沒怎么來得及感覺到疼。
還是察覺到血流過下巴時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加上對方那種明顯慌張的表現,左寒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自己,程梨問他疼不疼的話,他肯定會說不疼,為了不讓程梨擔心。
尤其是程梨出事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他幾乎是盡可能的避免需要程梨擔心的情況。
可是現在的左寒,心態似乎有了些變化。
或許是因為,他太懷念被程梨關心著的時候了吧。
問他疼不疼的時候。
感覺上,這話只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馬上就說道,“疼死了。”
或許因為左寒之前都太不讓她擔心了。
此刻左寒忽然說疼,程梨完全信以為真,心里都覺得揪了一下似的。
程梨深吸了一口氣,“我去拿藥箱,你等我一下。”
“嗯。”左寒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她把著輪椅進去張羅,好像沒有什么不利索的樣子。
左寒心里又是心疼,又有些欽佩。
好像沒有什么能將她打倒,脆弱的好像一直就不是她,而是自己。
左寒拿起手機來,借著黑屏的屏幕照了照自己的頰側,那個血口子看起來不大,但是一直在流血。
感覺上視覺效果實在是有些嚇人。
左寒伸手抽了茶幾上的紙巾,準備往下頜線的傷口按上去。
還沒按上去呢,就聽到程梨說道,“別瞎弄!感染了怎么辦?你自己是醫生還胡來呢……”
左寒的手一頓,嘴角倒是露出了些笑容的弧度來。
程梨將藥箱擱在自己的腿上,把著輪椅過來。
左寒趕緊站起身來,“別往腿上亂壓,都還沒好呢。”
他拿過藥箱打開來,動作熟稔地從里頭收拾出處理傷口要用的藥品來。
只不過因為沒有鏡子,就算他是再厲害的醫生,也難免對不準傷口。
程梨嘆了一口氣,從他手里接過來。
“我來吧。”程梨拿起了藥棉給他清洗傷口,又再撒上一層止血藥粉。
左寒一直往她的方向傾身。
兩人的距離隔得很近,程梨怕他疼,所以用藥棉給他清洗傷口的時候,就輕輕吹著氣。
那溫柔的小氣流,往臉上拂過。
如同往心上也拂過了一樣。
左寒側目看著她,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溫柔專注。
程梨用一塊正方形的傷口敷料,給他傷口貼上。
然后又拿了一塊干凈的紗布,沾了些許酒精,將敷料周圍那些黃色的碘伏給擦干凈。
只要做完這個,就算是處理好了。
左寒很清楚,但他心里有些不舍。
于是,他沉默了幾秒,低聲說了句,“我很想你。”
這話一出,程梨還拿著紗布給他擦著碘伏的手,動作停住了。
左寒沒繼續說話,在等著她的回應。
程梨又恢復了動作,將那些碘伏擦干凈,然后紗布丟進垃圾桶里,垂眸開始收拾藥箱。
就在左寒以為程梨不會再給出任何回應的時候。
聽到了程梨的聲音,“不是才見過嗎。”
盡管只是一句簡短的回應,但是左寒卻還是因此,仿佛心跳都雀躍了不少。
左寒頓了頓,又說道,“見不夠啊。”
程梨收拾好了藥箱,抬眸看向他。
安靜看著,沒有說話。
沉默持續了片刻,才低聲說了句,“反正你不是還會來的么。”
說完這句,程梨就調轉輪椅,去了房間,將藥箱放回原位去了。
左寒聽著這話,驀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個姑娘,肯定是猜到了徐澤謙為什么會住在這個小區。
程梨放好藥箱從房間里出來,倒是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她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欠考慮了,我沒想到那個盆栽都能被扒出來。”
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程梨覺得自己有責任。
左寒搖頭道,“不關你的事,原本這是非常好解決的事情,只不過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程梨有些詫異,“有心人?”
她本以為就是這樣的,娛樂圈就是這樣的,沒想到還有這種內幕在里頭。
左寒點頭道,“徐澤謙有個對家,叫做顧臻,可能因為是形象定位之類的,都差不多,所以一直是競爭關系。徐澤謙這人平時又沒有什么把柄可抓的,他什么不良愛好都沒有,最多就打打游戲罷了。”
“原來如此。”程梨對此還是覺得有些詫異,而且她記得,顧臻好像是唐嘉覓的偶像來著。
剛這么想著呢,轉眸就看到了唐嘉覓站在門口,滿目不可置信的詫異。
然后她直接就咒罵了一聲,“我靠他這么卑鄙的嗎?”
唐嘉覓一邊說,一邊踢掉鞋子走了進來,“左寒你沒事吧?”
她盯著左寒臉上的傷看了一會兒,因為已經包上了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沒事。”左寒搖頭。
程梨問道,“你怎么才進來?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他們敢!”唐嘉覓仰著下巴,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小得意,“左總的人都來了,他們還敢找我麻煩么?不過說起來……”
唐嘉覓一邊說,一邊捧著手機坐到了左寒身旁,連稱呼都變了,“左總你看看……”
“嗯?”左寒哼出個疑惑的鼻音,定睛朝著唐嘉覓手機屏幕上看了過去。
唐嘉覓對他說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他們又在搞什么騷操作了?”
左寒將屏幕上的內容一目十行地掃了過去,甚至還伸出一根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快速閱讀著。
然后眸色就越來越冷。
程梨原本還沒覺得什么,只以為是徐澤謙的對家又給徐澤謙造了什么謠。
但是看到左寒臉色難看成這樣,她也有些好奇了,就湊了上來看著唐嘉覓屏幕里的內容。
看清之后就有些懵了,“這……是在說我?”
因為里頭半假半真的扒出來了一些,說她以前是某某學校畢業的,就連之前在啟賦上班的事情都扒出來了。
程梨有些愣,因為她不明白,為什么矛頭這么針對她。
唯一的想法就是……難道又是左家的人?
也不怪她會這么想,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但這一次,還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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