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外放？”
顧運輝聽到孫女的話，有些不可思議，“你確定沒看錯？”
顧妍一臉凝重地說道，“我親眼看見，他一招將顧明宇打得吐血。我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這怎么可能呢？”顧運輝喃喃地說道。
是啊，這怎么可能呢？
這小子不是被那位老祖宗給踢回來的嗎？
如果真的是可造之材，老祖宗可不會輕易把人放出來。
像是跟他一起成為苦修士的顧明言，到現在都沒能下山。
再說了，從那小子成為苦修士，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到兩個月，他就從真氣三重，連跨四個境界，到了真氣七重以上。
這未免有點駭人聽聞了。
顧家歷代的苦修士中，進度如此之快的，也并不多見。
顧妍小聲說道，“爺爺，您說，他到底付了什么樣的代價？”
苦修士之所以被稱為苦修士，就是因為，這是一門自虐的神功，越是喜歡的事情，立誓不再去做后，修為增長越快。
與其說是從心靈中汲取力量，還不如說是從痛苦中獲得力量。
實力提升得越快，證明他的心里越痛苦。
顧運輝輕輕一嘆，說，“之前，是我誤會他了，此子確實是心性堅定，是真正的武癡。”
不管那位老祖宗為什么將顧明川放下山，他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實力突飛猛進是事實。
顧妍心中也有些愧疚，之前，她還誤以為顧明川是那種投機取巧之輩。沒想到……
顧運輝說道，“此事不要聲張，他在人世的時間不會太多。”
每一個苦修士都只有兩個下場，要么忍不住破戒，自此變為廢人。
能堅持下去的，最終的歸宿，就是后山的山洞。
因為，人世間的誘惑太多了。
顧妍幽幽地說道，“現在，該知道的人，恐怕都已經知道了。”
……
…………
“二少爺，原來您這么厲害啊。”
那個仆人一臉崇拜地看著顧明川，“小的聽說，那個人是什么潛龍堂最厲害的，卻被您一招給打吐血了……”
顧明川說，“行了，別拍馬屁了。讓你買的東西買回來了嗎？”
“剛才出門，看見有人來找麻煩，來不及去買，趕緊回來報信。”
“那還不趕緊去。”
“是。”那仆人一溜煙地跑了。
顧明川坐回到那張躺椅上，拿起一本大晉通史看了起來。
晉朝，是魏朝之前的朝代。
他已經看了一大半了，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與其說這是一部朝代史，不如說是一部門閥史。
晉朝八百年歷史里，每一任宰相，都是那幾個姓氏。說白了，就是幾大門閥輪流坐莊。
那就是天下九大門閥。
正想著，突然一雙微涼的手按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揉著太陽穴。
顧明川說道，“男人的頭不能亂摸，不知道嗎——”
說著，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突然意識到不對，這不是青竹和青茶身上的香味。
他一轉頭，看到身后站著的，正是蘇凌霜，說道，“是大嫂啊，你怎么來了？”
蘇凌霜眼中還帶著血絲，明顯是剛剛哭過，她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柔聲說道，“我就是來問一下，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讓人給你做。”
大嫂，你別這樣。
搞得我好像得絕癥了似的。
顧明川問，“你知道漢堡嗎？”
“漢堡？那是什么？”
“就是一種肉夾饃。”
“肉夾饃？”
“算了，就醬牛肉吧。趕緊去做，我肚子都餓了。”
“好，我馬上讓人做。”
顧明川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嘀咕，成為苦修士有這么可怕嗎？
蘇凌霜看他的眼神，真的就像是他快要掛了一樣。
……
之后，蘇凌霜每天都會過來問，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要不要出去玩，要不要把青茶收房……
顧明川好笑之余，也有點感動的。長這么大，還沒有人對他這么好過。
又過了幾日。
顧明川一覺醒來，一條提示出現在眼前，你升到了第五級，是否立下第五個誓言？
“是。”
他早有準備，說出了誓言，“我以后再也不吃KFC了。”
說出的話，化為金光，飛入了面板上。
姓名：顧明川
等級：五級
戒律一，不玩吃雞游戲，難度系數2
戒律二，不喝肥宅快樂水，難度系數5
戒律三，不抽紅塔山香煙，難度系數5
戒律四，不看三上老師的視頻，難度系數6
戒律五，不吃KFC，難度系數2
戒律點：12416（注：持戒一天，獲得十六個戒律點*難度系數）
功法：紅塵渡世法第五層（36/5000），玄水真功第八層（3/50000+）
武技：五行拳法（精通（15/500+），燎云刀法（出神入化）
“紅塵渡世法到第六層，居然要五千點。”
顧明川心里默算了一下，需要十六天。
哦，那沒事了。
玄水真功突破到下一層，需要五萬點，這倒是能理解，每一門功法，越到后面，想要突破就越難。
這一次，他獻祭掉的，算是不痛不癢的愛好吧。
他小時候挺喜歡吃洋快餐的，上大學后，時間長了之后，才會偶爾想要吃一頓。
說實話，蘇凌霜這幾天的態度，讓他心里有點毛毛的，想起守殿人的下場，于是決定謹慎一些。
先將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愛好獻祭掉。
作為一個吃貨加游戲達人，又是死大學生，他的興趣廣泛。
地球人的快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這一次升級，沒能突破境界。
沒關系，到下次，應該就差不多了。
也就等多半個月。
……
顧明川本以為，家族會派人過來找他談話。
結果，十幾天過去，都沒人來找他。
這一天，是七月十五。
也是鳴龍演武的日子。
家族終于派人過來了，來的還是他的熟人，顧慎。
顧慎行了一禮，說，“四爺讓我來接您。”
顧明川帶著一把刀，就上了馬車，問道，“比武在哪里舉行？”
“太守府。”
“哦。”
顧慎不說，他都快忘了，鳴龍府是有官府的，太守就是最高長官。只是，平時存在感太低了。
“四爺讓我代為傳話，說你只要能擊敗范家的范興宗，便舉薦你為明字輩的老三。”
按照顧家的規矩，能參與排行的，就相當于真傳弟子，真正的核心人物，是有資格繼任家主之位的。
本來，只有潛龍堂出來的，并且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真氣七重，才有這個資格。
不論年紀，只論修為。
目前的明字輩中，只有顧大和顧二，顧三還沒有出現。
顧明川眼睛一亮，他成了顧三郎，那所有同輩的人，都要尊稱他一聲三哥。那樣，蘇凌霜也臉上有光。
他問，“那范興宗是什么修為？”
顧慎說，“真氣八重，據說此人的悟性極高，被那范家老賊留在身邊，親自調教，一手流云劍法已經登堂入室，實力恐怕不在李滿松和蔣升裕之下。”
李滿松和蔣升裕，是李家和蔣家這一代最出色的人物，少年成名，被譽為鳴龍雙杰。
顧明川點點頭。
他知道，這三個人，應該就是自己主要的對手了。
不多時，顧氏老宅到了。
顧明川也看到了另外四個參賽者，其中，還有一個女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出發。”
顧文定見人都到齊了，一聲令下，帶著人出發前往太守府。
……
太守府外，守衛森嚴。
許多人圍在外面，小聲議論著。
“怎么連城衛軍都出動了？往年鳴龍演武，也沒有這種陣仗啊？”
“聽說，今天來了一位貴人。”
“貴人？什么貴人？”
“好像是什么侯爺府的嫡女，是太守大人的千金的手帕交……”
……
顧家一行人來到太守府的時候，拿出一塊令牌，才得以放行。
這太守府，比顧家老宅要氣派多了。
一名管事帶著他們到一處偏殿休息。
等人走后，顧文定說道，“今日比武，不僅太守在，還來了不少名宿，你們要好好表現，絕不可丟了我顧家的顏面。”
所有人都凜然稱是。
他的目光一掃，在顧明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收回目光，到一旁盤坐起來，閉目養神。
顧明川察覺到了這位四叔的目光，沒有在意，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偏殿。
這時，一個人湊了過來，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你好，我叫明杰，伱真的苦修士嗎？”
顧明川看了他一眼，隨口應了一聲，“嗯。”
那人更好奇了，“聽說，你兩個月前，只有真氣三重的修為，是不是真的？”
“你到底是怎么修煉的？”
“成了苦修士，到底是什么感覺？”
“你持戒的誓言是什么——呃，這個是不是不能說？”
顧明川看了這個話嘮一眼，說，“想知道啊，你自己去體驗一下。”
顧明杰連忙搖頭，“我可不敢，我爹會把我腿打斷的。”
“明杰！”
這時，一旁的顧明蘭開口了，“過來。”
顧明杰連忙走過去，小聲喊了一聲，“什么事，姐？”
這兩人原來是姐弟。
不久后，一聲鐘聲傳來。
這意味著，比武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