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跟江一鴻會被那道劍意傷成這樣?”
馬車上,顧明川多少有點想不通,他剛才發現了,王曦寧的修為比他還高,已經是罡元九重。
同樣的距離下,她和江一鴻幾乎被那道劍意給廢掉了。
他只是頭痛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
王曦寧此時臉色蒼白,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這會,馬車已經駛出了九獄山的范圍,基本感覺不到那股瘆人的寒意了。
她有些虛弱地說道,“那是法象境強者的劍意,修為越高,劍法越精湛,受到了影響也就越大。”
居然還帶精準打擊的?
法象境強者的劍意這么智能化的嗎?
顧明川有些嘖嘖稱奇。
王曦寧盯著他看了一會,說道,“你藏得可真夠深的,我以前居然沒看出來,你將橫練外功也修到了神力境。”
那不怪你。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還沒開始練金剛不滅神功呢。
顧明川只是笑笑,沒說話。
“咳咳……”
她咳了兩聲,說道,“自古以來,能夠內外兼修,將內功外功都練到絕頂的,有如鳳毛麟角。”
“你知道,在歷史上,有多少天資卓絕,原本有資格問鼎武道巔峰的天才,因為過于自信,想要將內功和外都修煉到絕頂,最終卻泯然眾人。”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本來資質就不夠,成了苦修士,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有如今的修為,更不該分心它顧……”
顧明川聽出她語氣中的勸誡之意,心想這一次沒白救她。
能說出這些話,證明她把他當朋友。
不過,還是挺煩的。“爹味”,不對,是“媽味”太重。
你在教我做事?
顧明川岔開了話題,“你覺得,戚俊浩他們能逃出來嗎?”
王曦寧斷然道,“不可能。江州鎮魔司,是有法象強者坐鎮的。”
那就可惜了。
顧明川心中有些惋惜,他倒是希望戚俊浩和齊五這個便宜師傅逃掉的。
這可都是人脈啊。
半個時辰后,王曦寧住的山莊到了。
“這幾天,你就住在我這里,哪里都不要去。此事過后,鎮魔司那邊,肯定要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行。”
“顧明川。”
“嗯?”
“多謝。”
一句多謝就完事了?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你看人家江一鴻多懂事,直接認他當大哥。
更別說跟薛若羽比了。
顧明川心里腹誹。
……
顧明川在山莊一住就是半個月,平日里,除了教王曦寧玄金真功,就是看書。
山莊里有一個很大的書房,里面有許多珍貴的藏書,對他非常有用。
特別是一些人物游記,有詳細地描述某個地方有哪些門派和世家,功法是什么,用的武功是什么等等。
這方面的常識,他比較缺乏。
這一日。
顧明川坐在亭子里,翻看著一本書,嘖嘖稱奇地說道,“原來,我顧家以前這么牛逼?”
王曦寧披著一件大紅色的披風,正在品著梅花釀,這些天,她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一些口癖,也大概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說道,“在江州,也只有你們顧家有苦修士的傳承。光憑這一點,便知顧家曾經是天下最絕頂的世家之一。”
顧明川前幾天剛看過一本關于佛門的書,對此有一些了解。
佛門是被四大圣地外加九大門閥一起聯手滅掉的,佛門留下的遺產,自然被這些勢力瓜分。
所以,十三長老之前說顧家以前是九大門閥之一的支脈,還真不一定是吹牛皮。
可惜的是,一千年前的九大門閥,如今只剩下七個了。顧家和另外一家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那四大圣地,也數百年不曾出世。
不提一千年前。
幾百年前,顧家也是顯赫一時,獨霸江州。比現在的江家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然后,顧家遇到了前朝那位殤帝,為求長生,要滅掉天下所有世家和門派。顧家正好在重點打擊對象。
然后,顧家就沒有然后了。反正就是不斷衰落,到現在,已經成了地方上的二流家族。
怎一個慘字了得。
要不是有苦修士撐著,顧家早就被滅掉好幾次了。
顧明川將手上的書合上,說道,“玄金真功伱也學得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算算時間,蘇凌霜也差不多該回鳴龍城了。要是她回到家,發現他不在,該著急了。
王曦寧有些嘲諷地說道,“你是急著想去跟那位雨姿姑娘相會吧?”
顧明川一拍大腿,說,“你不提,我差點忘了。”
回鳴龍府之前,肯定要去會一會這位花魁的。
妹子主動相邀,不去的話,多不禮貌?
這時,有下人過來稟報,“江公子派人過來送信,說想邀請顧公子今晚去城中赴宴。”
說著,遞了一張請柬過來。
顧明川翻開一看,正是江一鴻送來的,上面的地點寫的是曉月樓。
這不巧了嗎?
他說道,“你去跟來送信的人說,今晚我一定赴宴。”
“哼!”
王曦寧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顧明川也不在意,女人嘛,對這種事向來是看不慣的。
他將請柬收起,摸摸下巴,“總感覺,我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
這時,一名小廝過來提醒,“顧公子,該沐浴了。”
被這么一打岔,這個念頭就被拋到了腦后。
……
入夜后,江州城中。
一輛馬車上,一個鷹鉤鼻的中年人一臉嚴厲地說道,“滿錦,你居然敗在了顧家人之手,我對你很失望。”
李滿錦只能默默低下頭,用力攥緊了拳頭,忍受著這種屈辱。
這個中年人名叫李敬軒,是他的四叔,罡元七重的修為,拜在了一位宗師的門下。
正是因為如此,這位四叔在家族中的地位,僅次于家主。
李敬軒說道,“這一次,白云門廣招門徒,是你的機會。你若是能拜入白云門,成為嫡傳弟子,那鄭顯龍,便不敢再招惹我李家。”
“我有一位好友,是白云門的執事,今晚約了他到曉月樓,以后有他照拂著,我也放心些。”
李滿錦感激地說道,“四叔您費心了。”
李敬軒又問道,“這一次,顧家那位苦修士來了沒有?”
“沒有,只有顧文定帶著顧明義來了。”
李敬軒冷哼一聲,“顧運澤那個老匹夫竟敢跑到我們李家興師問罪,搞得我們顏面盡失。正是反了天了。這一次,如果顧家兩代最出色的子弟死在路上,你說顧老匹夫會是什么表情?”
李滿錦聽他這么說,便知他起了殺心,于是提醒一句,“四叔,切不可讓顧家抓到把柄。”
李敬軒道,“放心,殺這兩人,還不需要我出手。”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
車夫提醒,曉月樓到了。
李滿錦跟在四叔身后下了馬車,眼角一瞥間,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他死死盯著那個身影,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李滿錦拉住了李敬軒的袖子,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四叔,那人就是顧明川。”
李敬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你確定是他?”
“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好。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
李敬軒大喝一聲,“顧明川,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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