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的毛豆)
第四百八十四章神秘的家園
有人道:“誰帶了便攜式生命探測儀了?檢查一下。”
一個人影取出了一臺熱紅外體溫探測儀開始探測,但打手電的人卻嘀咕道:“這樣冷的天,喪尸如果躲起來,就算是生命探測儀也很難找到的。”
“哪那么多廢話!你們這些南方兵,就是啰嗦,執行命令就執行命令,偏偏有那么多話!”
“唉唉唉,班長,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搞地域歧視啊,我們南方兵怎么了,誰也不是孬種,咱們一路過來,從南方來的犧牲的兄弟們可不比你們北方的少。”
“都給我閉嘴!”有人斷喝一聲:“有種到司令員面前吵去。”
那個南方兵縮了縮脖子,不再哼聲,不耐煩地抖了抖滑雪板底的雪塊,突然,長長的滑雪板碰到了雪里的一塊硬物。南方兵還以為是石頭,用雪杖捅了一下,他的手突然一愣――雪杖下傳來的并不是石頭的堅硬,而是軟軟的。
南方兵大叫一聲:“這兒有東西!”
嘩啦一片響,旁邊的幾個士兵立刻將槍舉了起來,瞄準了南方兵指示的雪堆――果然,仔細看的話,雪下隱隱有個隆起,有什么物體藏在雪下。
與此同時,正在用生命探測儀探測的戰士嚷了起來:“雪下有東西!有信號!”
一個手腳快的戰士已經打開保險,手指扣上了扳機,負責探測的戰士又嚷道:“等等,這信號――不像是喪尸――是活人,是活人!”
南方兵立刻甩掉了雪仗,大力扒著雪,很快,孩子被從雪下挖了出來。
“是個孩子!還活著!”
南方兵使勁拍打著孩子的臉:“喂喂,醒醒!醒醒!千萬不能睡啊!睡了就死定了!”
這時,旁邊有個戰士嘀咕道:“我們拿這孩子怎么辦?家園可是有明確的命令的,不能……”
“放屁!”南方兵扭過頭瞪著眼睛吼道:“這是個孩子!她只是個孩子!”
“可命令就是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凡是接近家園的外來者,都被驅逐出去了。”
班長突然道:“別吵了,把這事兒匯報家園。對了,告訴醫院一聲,我記得,今天是顧上尉值班。”
顧上尉?戰士們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班長在打著什么主意――在家園,沒有顧上尉辦不成的事兒。
剛才和南方兵吵架的戰士立刻舉起對講機呼叫后方派來車輛。
就在一團忙亂時,對講機突然呼叫起來:“203號小分隊注意。戰場雷達發現有大批移動目標向你們接近。”
其實不用后方提醒,203號小分隊已經發現了樹林里的異常,一群小型四肢動物正從雪地里撲過來――那是一群狗,一群喪尸狗,在強光手電筒里,那張標志性的菊花嘴是它們獨一無二的招牌。
原本,203號小分隊根本不會在意這群喪尸狗,在厚達30多厘米的雪層上。喪尸狗的行動能力很差,變形的菊花嘴還會讓它們頭撞腳輕,不等它們撲過來。戰士們滑著滑雪板輕輕松松就能甩開它們。
但是現在因為有孩子在,需要等待后方的車輛,戰士們不得不在原地堅守,班長沉喝一聲道:“不要用槍,節省子彈。”
戰士們立刻撥出了背后的刀――砍刀,大砍刀,曾經砍過無數侵華小鬼子腦殼的大砍刀。
那群喪尸狗,是追逐著孩子的氣味而來的,它們追蹤這孩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機靈的孩子雖然手無寸鐵。卻經常在沿著鐵路的一條溪水里趟行,借用尚沒有完全結冰的溪水掩蓋自己的氣味,以至喪尸狗們始終追趕不上。
但今天,體力快耗盡的孩子已經顧不上再掩蓋自己的行蹤了――這樣做雖然有效,但同樣耗掉了她有限的時間和精力,終于。被喪尸狗群追上了。
圍上來的喪尸狗們非常滿意,因為它們的獵物一下子增加了好多――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
然而,喪尸狗們很快發現,它們咬上了硬骨頭――很硬的硬骨頭。
厚重的大砍刀,全長87厘米,刃長62厘米,刃最寬處8厘米,重斤,汽車減振彈簧板制成。
一刀,只要一刀,喪尸狗就斷成了兩截。
這群喪尸狗,原本都是家養狗,東北一帶人,養狗喜歡養大狗,其中不乏黑背、貴賓、比熊、約克夏,甚至還有藏獒。這些狗人立而起的話,個頭差不多接近成人。
然而,就是這樣兇狠敏捷的喪尸狗,面對戰士們的大砍刀,也是一刀,兩斷。
說實話,這些喪尸狗也是傻到了家,狗、狼等犬類動物,最硬的就是頭,如果用砍刀砍頭,還真要讓戰士們費些勁兒。
可是偏偏這些喪尸狗正在變形狀態,自動將頭裂開成菊花形,面對菊花,不捅沒天理啊。
戰士們將大砍刀迎著盛開的菊花砍進去,輕輕松松就能將喪尸狗剖成兩半,雖然這一分為二的喪尸狗一時不得死,卻也對戰士們沒什么危害了。
戰士們迎戰喪尸狗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不慌不忙輕輕松松,就將這群喪尸狗團滅了。
等戰士們給分成兩半在雪地上蠕動的喪尸狗頭上補刀時,一輛雪地車轟鳴著開了過來,不等車停穩,一個身影跳了出來,清脆的聲音急促地道:“孩子呢?快抬上來。”把孩子抬進雪地車后,戰士們踩上滑雪板,再一次隱入了林海雪原中。
大雪依然在下著,慢慢地,慢慢地,將滿地的喪尸狗尸體和一切蹤跡都掩蓋了起來,也許,要到來年春天雪化后,人們才知道這兒發生過一場激戰。
很久很久以后,鐵路旁的林子里,一棵大樹下,雪地突然高高隆起來了一塊,撲哧一聲,一條胳膊。從雪下面伸了出來。
緊接著,又是一條胳膊。
兩只胳膊一陣劃動,扒出了一個大雪坑,從坑里。站起一個影子。
那影子,盯著戰士們以及雪地車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好強大的武力,居然有戰場雷達,幸好我躲得快,又有那個小孩子做掩護,要不然。還真要陰溝里翻船了。看樣子,不找些伙伴幫忙,只我一個,可干不掉擁有這樣武力的幸存者團隊。”
那影子毫不遲疑,轉身就走,邊走,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物,那是一只老鼠。正在地底洞穴里過冬的老鼠,不知怎么的,被挖了出來。老鼠在掌中瘋狂地扭動著。用尖利的牙齒拼命咬著那抓著自己的手。那手紋絲不動,將老鼠遞到嘴邊,一口,咬下了老鼠半個腦袋,舔了舔嘴角依然熱乎乎的鮮血和腦漿,那影子陶醉一樣長嘆一口氣:“天啊,我愛死這味道了。果然,這鮮肉的滋味不是罐頭能夠相比的啊。”
那影子高一腳低一腳沿著鐵軌遠去,邊走邊像咬著一根巧克力棒一樣,將老鼠一口一口咀嚼著。吞下了肚。
雪地車在密密的林海中轟鳴著前進,不知開了多遠,終于,在一道高墻間停了下來。
那道墻屹立在兩座高聳的山峰之間,這山峰只是綿延不斷群山的一部分,如果從空中俯瞰。可以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座巨大的水庫,水庫壩頂有幾點燈光,分明是座水力發電站。
沿著水庫的泄洪道下游,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只不過如今農田都被大雪掩蓋,放眼望去,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呯、呯、呯,高墻上的幾只探照燈打開了,其中兩只牢牢罩住雪地車,另幾只探照燈遠遠延伸出去,掃視著雪地車駛來的道路,察看后面有沒有追蹤者。
與此同時,幾組監控探頭也已經啟動,同時接通了電源的,還有幾組定向地雷。
高墻上,幾臺高射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雪地車,只要稍有異樣,噴射而出的金屬流,就可以將雪地車以及里面的任何生物扯個粉碎。
過了一會兒,在一陣嗡嗡聲中,高墻下打開了一個出入口,雪地車緩緩駛入,一米多厚的鋼筋水泥大門在電機驅動下,在軌道上滾過,再次關上了。
雪地車進入高墻后,里面是個長長的甬道,兩側燈光大亮。雪地車停了下來,這時在甬道的一側的一個小房間里,正有兩人觀察著一臺儀器的屏幕,并對著對講機匯報著:“車內有三人,沒有發現異狀。”
這時,甬道內的一道金屬門開了,走出一隊武裝人員,人人穿戴著齊全的盔甲,手里或是自動步槍,或是各類探測儀器,這時,雪地車的門打開了,那個清脆地嗓子道:“你們快點行不行?車上有個凍傷的孩子,我要馬上對她進行手術!”
武裝人員中的一名帶隊者揚了揚手:“顧軍醫,沒辦法,這是例行手續,你別心急,這就好這就好。”
因為受到顧軍醫的催促,武裝人員加快了動作,在戰士們的持槍警戒下,給顧軍醫和駕駛員測量了體溫,檢查了心跳、血壓等,對那個凍傷昏迷的孩子也進行了一翻檢查,這才確認一切安全。另有幾人拿著帶桿子的鏡子,細細檢查了一番車底,那細心程度,車底就算是有只蛤蟆,也會被他們翻出來。
甬道盡頭的大門打開了,在顧軍醫的連聲催促聲中,雪地車飛速駛去。
一出甬道,視野就是一闊。
這是個正在建設中的高爾夫別墅式小區,門口的廣告牌依然豎著,站在游艇上露出8顆白牙燦爛的笑著的泳裝美女旁寫著“卡納湖谷,純歐美風情別墅小區,一流的環境和物業管理,實惠的價格,享受生活,就從此刻開始吧!有鑰匙看房方便!歡迎來電實地看房!”
這處所謂的別墅群,其實是沒有三證的小產權房,是當地鄉鎮部門自行開發的,但開建之后不久,就遇上了中央打壓房地產,連三證齊全的房子都賣不出去,更不要說這樣的小產權房了,所以,別墅變成了“別野”,一幢幢只建好了框架的房子任憑風吹雨打。
不過如今的爛尾樓又有了人氣,不少房子的外墻面已經重新砌了起來。刷上了水泥,雖然還沒有刷上防水材料和外墻涂料,落地的大面積飄窗如今也只是用塑料布蒙著,但居住是沒問題了。窗口隱隱透出燈光和塑料布上的霧氣標明,別墅里的確有人居住,為數還不少。
別墅區也有少量的已經完成的建筑,如物管用房、小區幼兒園等設施,雖然內部的修還沒完成,但通電通水通訊等一應基礎設施還是很完善,雪地車。正向其中一座建設開去,那建筑上掛著一塊牌子--社區醫院。
雪地車戛然在門口停住,顧醫生抱著孩子匆匆跑進了門,里面又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小跑推著病床迎了過來,顧醫生一迭聲道:“深度凍傷,快準備血漿,可能要截肢!”
醫院門口一片忙碌,在對面的一幢掛著“物業管理處”牌子的大型建筑里。正有一個人站在窗口,打量著醫院門口的這一片亂像。
“他”皺了皺眉:“顧瑋上尉怎么又跑出去了?她是我們這兒唯一的全科醫生,如今外面情況復雜。還是盡量呆在家園里更安全。”
旁邊一個人道:“顧上尉聽說家園外有一個孩子被凍傷了,主動就跟車跑了出去,說這樣冷的天,一定要在車內進行先期治療,要不然孩子撐不倒家園里的,別人怎么勸也勸不住。”
那個“他”眉頭深鎖:“真是胡鬧,我們這里雖然醫務人員為數不少,可多是病毒防疫方面的專家,顧瑋上尉是僅有的全科醫生,她的重要性遠在一個凍傷的幸存者之上。記錄。沒有我的命令,醫務人員不得擅自離開崗位。”
“是!”旁邊的人立刻記了下來。
“他”離開了窗戶,坐回了辦公桌前:“土建方面完成的怎么樣?”
旁邊的人打開了文件夾:“完成了76的額度,因為天氣太冷,我們已經無法繼續施工了。事實上不僅僅因為天氣冷而停工,我們緊缺大量的水泥和防水材料。特別是防水材料,這只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等雪化去后,堆積在屋頂的雪水肯定會滲進磚砌的墻體內。”
“他”道:“除雪。讓大家在雪化去前把屋頂上的雪除去--以后這種小事就不要向我匯報了。”
“是。加工中心說他們已經對第一批彈殼進行了復裝,后天就能進行試射了。但復裝彈藥射程、彈道、威力,肯定比不上原裝的。”
“他”道:“讓戰士們盡量少用槍--我們和喪尸智尸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付這些臟東西用刀足夠了,槍、彈,有更陰險的對手要對付。”
匯報的人員翻看了幾頁文件:“電站報告水庫運行穩定,庫區的水量完全足夠用到明年開春。小火車頭的修復工作也已經接近完工,只等煤炭運到后,就可以試車了。但礦區的進展很不盡如人意,坑洞里的積水至今沒有排干,只能采一些淺層的質量低劣的礦石。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抽水機。”
“他”點了點頭:“我們也有段時間沒有外出搜集資源了,組織一個30人的隊伍,明天出發,五輛車,我這里有一張單子,上面是家園需要的物資,讓戰士們多搜集一點。”他頓了頓:“記住,這次行動,不允許帶回任何閑雜人員。”
正在記錄命令的人筆下一滯,“他”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冷冷地道:“別忘了我們的使命是什么!”
記錄命令的人一個立正:“是,為了全人類的明天,不惜犧牲一切。”
“他”點了點頭:“沖動的感情對我們的事業沒有一點益處,你看看顧上尉,她冒著生命危險帶回的孩子,除了給我們帶回病毒感染的風險和一份額外的口糧消耗,沒有半點益處。如果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冒然行事,我們何年何月才能完成肩負的使命?你要記得,我們每延時一分一秒,就意味著在家園外面,更多的幸存者在死去。”
“我對同志們說過多次,仁者愛人,但有大仁小仁之分,完成我們的使命,就是對全人類最大的‘仁’,如果至今還有人不明白這一點,那他形同背叛,就沒資格成為我們的同志!”
記錄命令的人背上發寒,他可見識過那些“非同志”遭遇了怎樣的下場。
“他”揮了揮手:“去吧。”
辦公室里,只剩下了“他”。
在人群注視不到的角落里,“他”難得地放松了下來,摘下了軍帽,揉了揉臉,屋里,很冷,缺少煤炭并不僅僅導致工廠開工不足,鍋爐也同樣缺少燃料,雖然別墅區都已經預留了取暖管道,但并不能正常使用。雖然有電熱的取暖器,可在零下30多度的東北,這只能是聊勝于無。
“他”取過筆,在本子上寫下了“土坑”兩字,沒有現代化的供暖體系,用土坑是個好辦法,自己早該想到這個了,只是沒想到,今年冬天下雪的日子來得比往年早,雪量也大,看起來,全球變暖的趨勢在人類死亡了90、現代化工體系癱瘓以后,果然停止了。
“他”看了看表,站起身,戴上軍帽,向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