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戲中戲

第七百一十五章戲中戲

王路看向王比信和王橋,他雖然能指揮喪尸,影響智尸,但讀腦的能力,卻并沒有掌握。

王比信倒是很坦率:“這個俘虜說得沒錯,除非他愿意,要不然,就算是成為智尸后,我們也不能強行翻看他的記憶。就算是我們的腦電波遠遠超過他,但他一樣能反抗,這樣獲得的信息依然不是完整的。”

王路摸著下巴:“果然難辦啊,身為人時,一把硬骨頭,這眼瞅著就要被打死了,還是一個字都掏不出來。變為喪尸吧,倒是好控制了,得到的信息卻是不完整的,就算是變成智尸,記憶雖然是完好的,卻又要擔心較強的自主意識的反抗。看樣子這天下果然是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的啊。”

俘虜呵呵地笑起來:“你們這些人渣,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信念,你以為我們和你們一樣,為了活著,什么骯臟的事都干得出來。”

王路自然不會白癡地和一個將死之人叫勁兒,像那些電影里的大反派一樣來一大段貌似囂張其實很弱智的獨白,然后等著大好人絕地反擊。他很認真地思索著俘虜的話,是啊,對方是個有信念的人,王路自己是從來沒什么信念啊理想啊什么的,至于信仰,更不存在--小時候唱隊歌團歌可不算,工作后遞某組織的申請書也不算,王路自認是個投己分子,哪兒有好處就往哪兒鉆。

但是,王路并不否認在有些人心中。還是有信念,還是有信仰的。不管如何。一群人,在末世中,苦苦戰斗著,不惜冒生命危險四處搜集樣本,就是為了研制出疫苗,造福全人類,這不是信念是什么?

王路是屬于那種看著遼寧號航媽上戰姬起飛,以及看到《前進。達瓦里希》會流淚,但是一轉身又看著無碼片眼冒綠光的貨色。但是他從來不會小看信念的力量。所以,如何從這個有著堅定信念的俘虜嘴里掏出自己全部想要的,成了一個大難題。

王路和王橋、王比信走出了單間,陳瓊、周春雨等人忙迎了上去,王路卻沖著他們舉起了手,搖了搖。然后獨自走到走廊的窗邊,抱著胳膊,怔怔地出起神來。

陳瓊剛想上前,周春雨拉了她一把:“噓,你爸爸正在思考,別打擾他。”

王路正在思考。或者說,正在盤算自己手里的籌碼,自己的血能讓俘虜成為智尸,陳瓊的凈化能改變智尸的底層記憶,但是。如果記憶扭曲過多,又會影響智尸招供的真實性。自己知道11號作戰方案。知道有兩支精英隊伍偷襲了崖山和基地,對了,還記得那個被自己裝死反擊的女戰士叫顧瑋,其他的,就再沒有有價值的東西了,靠著這些東西,自己如何才能撬開那位有著堅定信念和不屈意志的戰士呢?

不知過了多久,王路緩緩轉過身來,沖著盯著自己的眾人、智尸道:“各位,讓我們來演一場戲,一場絕無僅有史無前例的大戲!”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劇烈的喘息著:“混蛋!混蛋!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的,死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一只輕柔的手摁住了他瘋狂扭動的身體:“醒醒,醒醒,士兵,沒事了,沒事了,你已經回家了,你安全了。”

他終于停止了掙扎,眨著眼睛打量著身邊的一切:這是個房間,雪白的墻壁,氧氣瓶,吊瓶,熟悉的消毒藥水氣味,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女孩子,正在向著自己淺淺的笑著。

這是醫院的病房。

他疑惑地喃喃道:“我、我安全了?回家?我們已經回家了嗎?”

顯然是護士的女孩子看了看吊瓶里的藥液,扭頭對他淺笑道:“是啊,你已經回家了,經過醫生搶救傷口愈合得很不錯。怎么了,看你這樣子,好像剛才睡覺時做惡夢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是常見的病號服,透過衣服鈕扣,能看到雪白的紗布包扎在自己身上--身體并沒有什么疼痛,也許是動手術后麻醉藥效還沒過。“做夢嗎?”他撓了撓頭:“原來我們已經回家了。”

那真的是夢嗎?自己明明記得那個新來的家伙,走進牢房后,用盡一切手段折磨自己,想要知道家園的下落。自己死也不說,劇痛折磨得自己神志不清,覺得這一次真的要死了,只不過就算是死,就算是變成喪尸,他們也別想知道家園的秘密,自己最后記得的是牢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

他“啊”了一聲:“是第一小隊回來救我了嗎?該死,他們傷亡這樣慘重,我告訴過他們要在第一時間轉移,是了,肯定是他們得到了增援的力量……”

小護士在旁邊插嘴道:“你說的是顧瑋……”

他眼睛一亮:“顧瑋上尉,對,是不是顧瑋上尉帶領的第二小隊和第一小隊匯合后來救援我了?顧瑋上尉人呢?她在哪里?”

小護士嘆了口氣,走到一邊,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病床邊還拉著一道簾子,旁邊還有個隔間,刷,小護士將簾子一拉開,露出了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被綁得木乃伊一樣,全身插滿管子的重傷員。

小護士道:“這就是顧瑋--上尉率領小隊的戰士,受傷極重。”

他一下子呆怔住了,這名戰士全身包在繃帶中,連臉部也是如此,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自己心里油然而生一種親近感,那就是戰友之情,在戰場上血火考驗出來的友情。

他從床上支起身,顫抖著聲音喚道:“兄弟,你怎么樣?我是孫隊長啊。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你怎么受了這樣重的傷。顧瑋上尉怎么樣了?你們去取崖山王路的樣本,有沒有成功……”

小護士連忙摁住他的身子。責怪道:“孫隊長,請你聽從醫生的醫囑,好好休息,你的戰友受傷太重,一直半睡半醒的,你就不要過多干擾他了。”

他--孫隊長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我已經沒事了,你看,一點痛都沒感覺。我的身子已經好了。”

小護士咬了咬唇。嘆了口氣:“孫隊長,你沒有痛覺,并不是身體好了,而是,而是--唉,是敵人的折騰傷害到了你的神經系統,你暫時失去了痛覺。”

孫隊長一下子回想起自己在基地牢房受到的慘無人道的折磨。每一次施刑,他都覺得自己會死去,雖然戰友們將自己救了回來,但留下后遺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總比斷手斷腿要來得好。

孫隊長躺回病床上,嘆了口氣:“顧瑋上尉呢,我想見見她。”

小護士搖了搖頭:“顧瑋上尉她受傷了。”

孫隊長忽一起從床上支起身:“什么?她受傷了?!該死。她可是夏真司令員唯一的親人,我、我可怎么和司令員交待啊!她在哪個病房,快,快帶我去看她!”說著,就要拔自己手臂上的吊針。想下床出門。

小護士手忙腳亂,跺著腳道:“孫隊長。你可別亂來,你現在就算是出了這病房,也不可能讓你看顧瑋上尉的,她現在正在無菌病房里隔離,謝絕一切探望。”

孫隊長張口結舌,無菌病房?顧瑋到底受了什么傷?要隔絕在無菌病房里?挨了喪尸的咬?不對啊,從來沒聽說過挨了喪尸咬的戰友進入無菌病房治療的,只會一槍爆頭。這是家園的鐵律。

小護士道:“顧瑋上尉在攻打崖山時,被王路反擊,一枚針頭扎入了她的太陽穴,此后就一直在深度昏迷中。因為針頭已經深入腦組織,無法動手術取下來,醫生又怕病菌通過暴露在外面的針孔感染她的腦組織,所以送入無菌病房,下令誰都不能探望她,要不然,就是害了顧瑋上尉。”

赴崖山的第二小分隊也失敗了?天哪,采風行動一路南下,進展順利,可在甬港市這個小地方,卻連折多名戰友,孫隊長緊緊握住拳,該死,這崖山和基地,真是處處透著古怪。

等等,自己在基地遭遇失敗,那是因為目標物其實是只智尸,以人的身份混跡在基地中,這才讓自己失了手,顧瑋一向機靈,又怎么會被目標物王路挨近身邊,在太陽穴上戳了一針?

這說明當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而戰士們又認為現場一切平安放松了警惕--而這樣的情況只有在目標物按計劃被麻醉后--天,我知道了,那王路也是智尸!就象基地的老大一樣!該死,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智尸,以人的身份隱藏在幸存者之中?

孫隊長茫然地喃喃道:“家園嚴拒接納外來幸存者是正確的,要不然,誰知道會有多少這樣和人極為相似的智尸混入我們身邊。唉,當初我還反對過夏真司令員,現在回過頭去看看,我畢竟不如她目光長遠。怪不得當時連鐘院士也支持司令員,他老人家一心撲在疫苗研制上,從來不干涉家園的運行,那次也難得出來說話,要不然,有我這樣的白癡在,這條隔絕令,還真不好施行。”

小護士檢查了一下孫隊長身上的吊針,確認一切正常,這才松了口氣:“孫隊長,你現在就安心在這休養吧,對了,這是支錄音筆,你將這次行動的全過程口述一遍,相關部門需要做個記錄。”

孫隊長點了點頭,這是慣例,每次外出行動結束后,領隊都要提交報告,這也是評估戰績,收集情報的正常手段。

小護士在房間里忙碌著,孫隊長將錄音筆湊到嘴邊,詳細將這次南下搜集樣本的經歷進行了口頭報告。

當他回憶到自己為了掩護戰友們撤退,獨自一人斷后,最后被基地擒獲,受盡酷刑,那天一個陌生男子在基地首領的陪同下,來到了自己的牢房,那是個異能者,一個人類的叛徒。他折磨自己。想從自己嘴里得到11號作戰方案的秘密,甚至想將自己變成喪尸或智尸。就在這時,監獄外傳來激烈的槍聲……孫隊長突然一呆,他發現,自己對獲救之后的事情茫然無知。

自己是如何從基地逃脫的,戰友們在損失了多架動力傘之后,又是如何回到停泊在海上的母船的,船只又是如何回到北方的港口,大伙兒又是如何帶著自己回到家園的--這些經歷。自己居然毫無印象!

就算是行動失敗后,船只載著大伙兒以最快速度返回北方,沿途少說也要經過7、8天,自己就算是重傷之中,也沒道理對這些經歷毫無印象啊。

孫隊長忽地抬起頭,再次打量著病房,沒錯。這是件再普通不過的病房,完全看不出絲毫異樣,但是--為什么墻上有著一臺壁掛式分體空調,而房間里,居然沒有暖氣片的影子?!

家園可是在寒冷的北方,沒有暖氣片的冬天可是能活活凍死人的!

孫隊長緊緊握住了手里的錄音筆。他輕聲喚著小護士:“護士,麻煩你幫我看看吊瓶,好像藥液沒在滴了。”

小護士放下手里的雜物,匆匆走到孫隊長病床邊,彎下腰看滴管:“嗯。沒有啊,不是在滴嗎?”

孫隊長一個虎撲。嘩啦一聲從病床上跳了下來,一雙鐵臂死死掐住了小護士的喉嚨,低吼道:“這是哪里?!這里絕對不是家園!”

小護士拼命踮著腳掙扎著,眼珠子都翻白了,一雙手扒拉著孫隊長的胳膊,卻哪里捍動得了分毫。

孫隊長如猛虎一樣齜著牙:“你是智尸?不對,你有體溫,還會流汗,應該不是智尸--你一定是異能者!該死,這是你們的老巢嗎?”他看到小護士的臉漲得痛紅,舌頭都吐了出來,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快將她掐死了,這才稍稍松了松手。

小護士終于喘過氣來,她掙扎著道:“這里不是家園,這里是11號作戰方案的甬港石化基地。”

孫隊長一怔,手又松了點:“甬港石化基地?11號作戰方案?”

小護士急促地道:“就是啊,顧瑋上尉受傷,你被俘虜后,剩余的行動隊員損失也很重,只得向我們求助,我們派出人員將你從基地救了出來,還派出最好的醫生給你治傷,可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對待我們。”

孫隊長的手再次松開了點,11號作戰的詳細方案,家園當然全盤掌握著,雖然家園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他們,但各支部隊的所在地以及呼叫頻率。卻都有詳細記錄。采風行動制定時,就已經考慮到了種種突發情況,一旦行動部隊受到重大損失,又不可能得到遠在北方的家園的支持,這時,向11號作戰方案分布在各地的守衛要地部隊求援,的確是選擇方案之一。

當然,這是最無奈的選擇,因為這將暴露一直采取靜默措施避世的家園。

只不過,在自己被俘,顧尉受傷時,隊員們肯定沒有別的選擇了。尤其是顧瑋在隊員們心目中非同一般,為了救她,大伙兒會不顧任何禁忌。

小護士敏銳地發覺了孫隊長的遲疑,她大聲嚷道:“快放開我……”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呯一聲被推開了,幾個荷槍實彈的戰士一擁而入,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孫隊長,其中一個帶隊的人高聲命令道:“住手!把她放開!”

孫隊長警惕地將小護士擋在了胸前:“你們是誰?”

帶隊的戰士直視著孫隊長的眼睛:“我叫周春雨,是11號作戰方案在甬港市石化工業園區保衛部隊的總負責人。孫隊長,是我帶戰友們將你從基地的牢房里救了出來,你還記得嗎?”

孫隊長眨了眨眼,眼前的這個周春雨,的確有些熟悉,自己似乎在那兒見過,就是他救了自己嗎?可是,為什么自己一點想不起來啊?所有的記憶,在基地牢房外傳來槍聲后,就中斷了……

周春雨放柔聲音道:“孫隊長,放開那個孩子,有話好好說。”

孫隊長突然道:“我的戰友呢?他們在哪兒?”

周春雨一抬手:“和你同病房的,不就是你的戰友嗎?”

孫隊長斷然道:“我是說我別的戰友,那些沒有受傷的戰友!你立刻把他們叫過來,我要見到他們平安,才放這孩子,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說著,他的手一伸,一枚點滴針出現在他手里,頂在了小護士的太陽穴上。

周春雨眉頭一皺:“孫隊長,你可別亂來啊,你現在正在隔離期,不能隨便見人……”

孫隊長挾著小護士連退幾步,直到背靠上了病床才停住:“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里是哪里?我的戰友們呢?!”

就在這時,一雙胳膊突然從孫隊長背后探了過來,一把扭住了他握著針頭的手臂,同時一個沉重的身體重重撞在了他的背上,幾乎是同時,周春雨帶著槍手全都撲了上來,有人將摔倒在地的小護士從扭成一堆的人群里拎了出來,有人踩著孫隊長緊握著針頭的胳膊,硬生生掰開手指將針頭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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