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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奔掃視了算是自己心腹的幾個村民一圈:“記住,這個世界,力量才是一切,誰的拳頭大,就得聽誰的話,王路力量強橫,我們在他面前就得老老實實,其實也不難,只要不在他面前吃喪尸肉,就不會惹著他。更新”
村民們唉聲嘆氣:“人比人氣死人,那王路也不知哪里來的運氣,短短兩年,就發展壯大成這個樣子,我們都不敢出村子附近,他們卻滿天下行商,打了我們我們還得裝笑臉。”
許奔悠悠地道:“所以說,實力才是硬道理啊。”他突然道:“拿把刀來。”
村民們雖然不解許奔老村長為/tu/shenme.gif
突然要刀,但依然有人遞了一把給他,只見許奔接過刀,轉過刀尖,瞄準自己的左手掌心,突然一刀捅了下去,在場的眾人齊齊驚呼一聲,剛要搶上前來,許奔大吼一聲:“誰都不許動!”
許奔喝止住村民們后,緩緩抬起了插著尖刀的左手,任血一滴一滴流下來,在村民們面前如同展覽一樣地晃了一圈。他的臉上,毫無痛苦之色,相反,還有點嘲諷的意味。
村民們的表情卻各異,有人如著了魔一樣地盯著許奔手上的尖刀,有的人卻閃爍著眼神,對面前這血淋淋的一幕,毫不吃驚。
許奔縮回了手,慢慢地抽出了刀,神色依然不動。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屋內的眾村民,沉聲道:“不要告訴我,你們做不到這樣的事。哼,也許有人還會感到一點點疼痛,但我相信,如果剛才在曬谷場上,你們暴起發難的話。崖山商隊手里的刀槍可不見得能阻止得了你們,如果不擊中腦袋,也并不見得就會死。”
“這就是我們長期吃喪尸肉的副作用。我對著王路時說謊了,我只告訴他我們不怕喪尸,卻沒告訴他,我們的身體正在一點一滴變得和喪尸一樣。如果我們真的死拼崖山商隊,雖然他們有重機槍,可也不會讓他們落個好。”
,我并不是埋怨你們見死不救。其實你們做得很對。在我們沒有足夠強大前,我們一定要夾著尾巴做人--如果我們還算是人的話。我知道,咱們村里并不是人人都有這個不怕疼痛的能力,有這個能力的人,程度也不一樣。所以,我們要忍,我們還要繼續吃更多的喪尸肉,直到有一天,我們變得和喪尸一樣強大。”
這時,一個村民走上前,接過許奔手里的刀。同樣一刀捅在自己手心上,眉頭也不眨一眨:“老村長你說得對,我們現在還不能暴露實力,/tu/buguo.gif。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變強的。嘿,不就是多吃點喪尸肉就能變異嗎?老子一天吃一個,吃不下撐也撐下去。不怕不變得更強。”
許奔點點頭,又道:“只/tu/buguo.gif
我也沒想到。原來在外界,吃喪尸肉還是很罕見的事,要不然,以王路的見多識廣,看到喪尸宴時不至于這樣驚訝。嘿,我還以為,吃喪尸求生,是件很普通的事呢。我原來以為,我們以前和周邊的幾個小定居點幸存者交往時,沒看到那些家伙有吃喪尸肉的現象,完全是因為他們有充足的物資,所以不用吃難以下咽的喪尸肉。可沒想到,居然是那些家伙從來沒想到過喪尸也是糧食,吃喪尸更能讓人有特殊的能力。這樣說來,咱們村誤打誤撞,倒是在這末世里闖出一條道來。”
有位村民突然問道:“那個王路為/tu/shenme.gif
要留給我們20只喪尸?難道是他發覺了/tu/shenme.gif
異常?”
許奔搖搖頭:“不是,這20只喪尸,是我向王路訂的貨,以后,崖山商隊還會源源不絕向我們提供更多外地來的喪尸。”
村民們大為不解:“許老村長,要吃喪尸,我們直接到村子外去抓好了,想抓多少就能抓多少,反正喪尸遇到我們又不會反抗。”
許奔搖搖頭:“你們不懂,你們不懂。”他頓了頓:“其實我一直在暗中觀察這吃喪尸給我們身體帶來異常變化這事。一開始,我沒發現任何規律,大家都一樣在吃喪尸,有的人多吃幾口,有的人少吃幾口,有人喜歡吃屁股上的肉,有人喜歡吃內臟,還有人喜歡烤著吃,同樣也有人覺得煮著吃才可口。大家一樣在吃喪尸,可是身體出現變化的情況卻并不相同,并不是吃得喪尸越多的人,身體變化就越快。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身體變化的不一樣,是不是和我們吃的喪尸的種類有些關系。于是有一段時間,我有意識地讓自己變換著吃同一種類的喪尸,一個月吃男喪尸,一個月吃女喪尸,還有一個月吃小孩子喪尸,可是,無論是怎么變化著吃,身體的改變并沒有突出的變化。直到有一天,我吃了一只外地來的喪尸。”
“你們都知道,大佳何工業園區的綜治辦主任是個退伍兵,老家是在云南,在甬港市當兵后,退伍就留了下來。我以前也沒少和他打交道,因為工業園區總有點小偷小摸的事件,有些外地來的工人嫌工作太辛苦,做了一段時間后就離開了,走之前,往往會順手牽羊,不但偷工業園區的東西,有時也會偷到周邊各個村子里來。那綜治辦主任當兵的出身,治那些小偷小摸的家伙最拿手,我和他也喝過幾次酒,甚至一起巡過邏,抓過賊。他這樣強壯的一條漢子,也變成了喪尸。那天,我在喪尸群里發現他后,心想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愿意一輩子人不人鬼不鬼地晃蕩著,就想著干脆送他上路,也算是朋友一場。我帶著它回家后,很快就把它給吃了。然后,我就發現自己不怕疼痛的能力又增強了不少。這個時候,我才想到,是不是我們能力的增長,與所吃的喪尸的來源地有關。”
“說起來,我們井欄村的村民,在這里已經住了好幾代了。族譜里記載,明朝時咱們這村子就已經在了,大佳何這一帶的人,多多少都和我們在血緣上有些關系,往上數八輩子,沒準是同一個祖宗。這吃喪尸進化,搞不好就和這血緣有關系。對了,你們年輕人還喜歡拿基因說事,這一帶的喪尸。因為本出同源,基因都差不多。可外地來的喪尸,肯定有血緣和基因的差別,我們吃到的新的血緣和基因越多,我們的進化也就越快。”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有意識地挑外地喪尸吃,幸好,大佳何工業園區里本身就有不少外地務工人員,還真被我找到不了少。而結果--你們也看到了,老頭子我相信,我是村里身體變化最快的一個。”
許奔舉起依然在流血的手,向村民們晃了晃:“這就是我向王路索要外地喪尸的原因。王路他還蒙在鼓里,他不知道,崖山商隊向我們提供的外地喪尸越多,我們身體的變化就越快。直到有一天,我們再也不用害怕他們,我們比他們更強大為止。到了那個時候……”許奔頓住了話頭,因為接下來的話已經不需要他說。屋子里,所有的村民的眼睛。隱約都發著綠光,傳說中,只有吃過人的人,眼珠子才是這樣子的。
崖山商隊摸黑前行,遠遠地離開了井欄村后,找了一片開闊地駐扎了下來。
隊員們忙著安置大車,搭起帳篷,王路卻披著條薄毯守著一個火堆,呆呆地坐著,萬事不管。
封海齊端著一個水壺坐到了王路身邊,架到火堆上,燒開后,取出了兩包速溶咖啡,給自己和王路各沖了一杯,遞給了王路。
王路苦笑了笑,接過:“老封你不是不喜歡喝咖啡的嗎?”
封海齊小小啜了一口:“人老啦,晚上不喝點熱乎的,就睡不著覺。”喝咖啡是為了睡覺--王路無語了。他其實也知道,這是封海齊借此搭話,來開解自己的。
王路沖著封海齊舉了舉杯子,表示謝意:“你說,象井欄村的許奔他們那樣,以吃喪尸為生的人,還有多少?”
封海齊思索了片刻:“應該不會多吧,畢竟吃尸體這種事,是要跨過極大的心理障礙的。有些人就算在絕境中會吃喪尸果腹,但一旦脫離危難,立刻就會拒絕喪尸肉的。不像井欄村的村民,因為物資極度貧乏,居然將喪尸當主食。”
王路嘆了口氣:“以前,也許是這樣,但如果有更多人象許奔他們那樣發現吃喪尸肉能改變體質,不受喪尸的襲擊,恐怕吃喪尸肉的人會越來越多。”
封海齊不知該怎么說,這很惡心,但是,如果--僅僅是如果,如今殘存的人類,如果吃喪尸肉就再也不必害怕喪尸,再也不會受襲擊,那……封海齊突然站起身來,大步離開了王路身邊,似乎王路剛才的話,就像毒蛇的咝咝聲,偏偏這毒蛇又帶著這末世的解藥。封海齊怕,怕自己受不住誘惑,喪失了作為人的底線。
王路抬頭看著沒有燈光污染顯得燦爛無比的星河,也許,自己該轉回去,憑借強橫的武力,將井欄村的村民全殺光了,將他們吃喪尸肉進化的秘密全埋葬到地底下,可是這樣做有用嗎?早晚有一天,在另外一處偏僻的定居點里,會有別的幸存者發現這個秘密的。更重要的是,誰說食尸進化法就是歪門邪道呢?王路都不敢說,自己至今無法掌控的異能就是正確的進化之道,他憑/tu/shenme.gif
說許奔他們是異端,僅僅以舊世界的倫理道德為依據嗎?
不知何時,王路裹著毯子,守著火堆沉沉睡去,他睡得很香,也許在夢中,他終于可以逃離這個黑白顛倒的世界。
次日,崖山商隊繼續前往,沙林和丁偉被安排前出偵察。
沙林還沒有從吃喪尸肉的惡心感里解脫出來,早上只勉強吃了一碗粥,參加偵察任務,能夠躲開商隊里眾人或探詢或安慰或好奇的形形色色的目光,讓他感到心里好受點。
偵察任務其實較輕松,丁偉手下的喪尸是最好的偵察兵,沙林只是起個傳話筒的作用,將丁偉通過喪尸收集到的信息匯總一下,再通過對講機通報給后方的王路。
如果身邊不是圍著一群丑陋的喪尸的話,這個活,跟踏青沒/tu/shenme.gif
區別。但沙林也知道,自己還靠喪尸貼身保護呢,如果遠方有個狙擊手的話,身邊這些腐爛發臭的喪尸將幫自己擋住致命的子彈。從某種程度來說,喪尸就是自己的戰友。/tu/buguo.gif
,看著它們猙獰的面貌和永遠滲著尸液的傷口,沙林根本產生不了好感,“見鬼,居然會有人吃得下這樣的怪物。老子光看著它們的樣子就覺得惡心反胃。”
丁偉突然對沙林道:“前面有情況。”
沙林下意識地閃到了幾只喪尸身后,還微微蹲下了身,緊張地道:“怎么?有敵人?”
丁偉搖了搖頭:“前方路上有輛車。”
沙林松了口氣,忍不住白了丁偉一眼:“這一路過來到處能看到廢棄的車輛,你瞎咋呼啥。”
丁偉并不生氣:“是輛坦克。”
一輛坦克。
的確是輛坦克。沙林站在高揚著炮管的坦克前。好奇地摸來摸去,“好家伙,這坦克怎么跑公路上來了?”
坦克身上銹跡斑斑,車表面的器材上還有打砸的痕跡,車頂上的高射機槍也沒有了,似乎是被人拆走了。
丁偉打開頂蓋,鉆了進去。但很快又出來了:“里面/tu/shenme.gif
都沒有了,全被人搜刮光了。”
居然是個空殼子,空歡喜一場,坦克炮倒還完好。/tu/buguo.gif
,如果沒有相配套的炮彈,這玩意只/tu/buguo.gif
是根粗壯的金屬管而已。
不管怎么說,發現坦克還是件大事。沙林通過對講機匯報了后方,王路立刻命令。固守待援,敵情不明,不得隨意出擊。
片刻后,王路帶著全幅武裝的商隊全體成員,氣喘吁吁趕了過來,他一眼看到路中央的這個鋼鐵大家伙,立刻脫口而出:“03式水陸坦克,這是水陸坦克。”
沙林撓了撓頭:“怪不得我覺得這坦克外形怪怪的,前面的車頭倒有點像船底,/tu/buguo.gif
奇怪啊,我怎么沒看到螺旋槳?沒螺旋槳,這大家伙怎么在水里開?用履帶嗎?”
王路道:“沒見識的家伙,這是最新的水陸坦克,用的是噴水推進器,不用螺旋槳。”
沙林嘿嘿笑道:“還是王隊長見多識廣,咱們撿到這個大家伙,可真發財了。”
這時,封海齊已經鉆入艙內檢查了一遍,探出頭來對王路道:“通訊和觀瞄設備都被拆走了,發動機、離合器倒還在,估計是塊頭太大,拆裝不方便的緣故,炮管里面被人故意塞了塊磚頭。配備的彈藥、輕武器都不見了。”
王路早預料到這輛廢棄的坦克肯定被幸存者搜刮一空了,但聽了封海齊的話,心里還是空落落的,強打精神道:“這車子能修復嗎?”
封海齊皺著眉道:“如果能拖回崖山,讓李波他們好好修一修,用來當固定炮臺應該沒問題,可是這炮彈……”
王路長嘆一口氣,是啊,光有炮管沒有炮彈那有個JB用,簡直和太監那貨一個尿性,中看不中用,而崖山至今復裝普通子彈都很困難,不要說生產專業的坦克炮彈了。
王比安、盧鍇、謝健三人早已經興奮地鉆進了坦克內部,在里面一陣鼓搗,男孩子嘛,沒有不喜歡這些鋼鐵大家伙的,王比安從前方駕駛員觀察窗探出頭來:“老爸,我們把這輛坦克弄回崖山好不好?有這大家伙在,干翻喪尸還不像吃盤豆芽菜一樣?”
王路沒有答話,只細細彎腰摸索著履帶,還用手扣了扣,從履帶夾縫里掏出了一塊發黑的肉,在鼻尖嗅了嗅,擺出了一個厭惡的神情,他揚手把那肉塊扔到王比安面前:“這是夾在這輛坦克履帶里喪尸的肉--一輛全幅武裝的坦克車,最后需要依靠履帶碾壓喪尸,孤單單跑到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乘員不知去向,坦克遺棄在原地變成了一個金屬空殼子--這個教訓,難道還不能警告你嗎?”
王比安撓了撓頭:“爸,我知道了,沒有充足后勤支援的裝甲部隊,面對無窮無盡的喪尸,一旦打光了子彈后,也就是這個烏龜殼一樣的下場。咱們崖山雖然通了電,可基礎還是很薄弱,這樣的坦克就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回去,也只能當樣子貨看。”
王路點點頭:“你明白就好,別把天下人都當傻子,這輛空坦克被扔在大路上,誰不知道它的好處,可坦克扔在這兒都快生銹了也沒人要,說明這坦克真不經用。別光顧著玩,好好將坦克檢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沒有有價值的信息。”
王比安等人縮回坦克細細搜索不提,王路輕聲問封海齊:“你認為這坦克是從哪兒來的?我印象中這一帶并沒有水陸坦克的營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