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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一章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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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齊點了點頭:“小周,你這樣想,并不奇怪,因為,你的女兒周子彥,同樣是個異能者,而她終有一天,也會變異王路這樣的非人類。其實所有的異能者,都在向智尸轉化,區別只是程度輕重而已,我說得對不對?”
周春雨臉色煞白,他想反駁想怒吼,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子彥才豆丁大的人,就敢驅使喪尸狗,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將拼接腫瘤智尸撕碎--這哪里是正常的孩子該做的事?以周子彥的年齡,應該抱著芭比娃娃過家家才對啊!可是周春雨卻知道,女兒回到崖山不久,就又從野外招來了很多新的喪尸犬,個頭更大更兇猛野性更足,其中有些喪尸犬周春雨懷疑根本就是野狼。周春雨曾試著勸說周子彥不要和這些喪尸犬混在一起,可女兒只是摟著一只巨型的圣伯納喪尸犬,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讓周春雨全身發寒充滿了無力感。
周春雨倒退幾步:“對不起,老所長,我不認同你的理念,無論如何,崖山,不能沒有王路。”就在這時,一陣陣尖利的口哨、命令、呵斥以及武器的碰撞聲、軍靴的跑動聲中從樓下傳來,呯一聲響,門粗暴地被撞開了,李詠、丁偉、趙科率領著效能辦的工作人員,持槍沖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屋內的眾人:“封海齊、謝亞國、關新,由王路隊長親自下令。你們因為叛亂罪而被捕!”
屋內所有人都愣住了,封海齊仰天長嘆,王路,終究還是動手了。
周春雨大驚失色:“這是怎么回事?”
李詠瞟了周春雨一眼:“周副部長。這件事與你無關,請你讓開。”
周春雨聽到李詠還稱呼自己為“副部長”知道王路真的沒對自己下手,他白著臉問道:“你們打算把封部長他們怎么辦?”
李詠道:“王路隊長讓我們把他們都抓起來,并沒有說如何處理。”
周春雨松了口氣,只要不是當場格殺,那就還有挽救的余地。他對李詠道:“你們不要動粗,讓我勸勸封部長他們。”
周春雨轉身對封海齊等人道:“大家留個臉面,自己把槍繳了吧。”
謝亞國聳聳肩,雙手一攤:“我沒有任何武器。”
關新被幾個效能辦工作人員用槍逼著,咬著牙。將手槍抽從來扔到了地上。
只有封海齊。依然坐在辦公桌后。雙手放在桌面上,直視著周春雨,周春雨走上前。緩緩敬了個禮:“老所長,對不住了。你放心,我會求王哥不要殺你的--你知道,其實王路隊長從來沒胡亂殺害過崖山的一個人。大不了,將你們驅趕出崖山。”
封海齊充耳不聞:“周春雨,你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嗎?”
周春雨眼睛眨也不眨:“難道還有別的路嗎?”
是的,還有別的路嗎?
難道,喪尸智尸取代人類成為這個星球的新主宰,真的是不可阻擋的嗎?
崖山,這個有著特別名字的小孤山。就真的要就此沉淪?人類文明的火焰,又一次將在崖山熄滅?
封海齊緩緩站了起來,他是如此蒼老而疲憊:“小周,麻煩你照顧一下詩琪,她快要生孩子了。”
封海齊沒有反抗,也許,他振臂一呼,能憑借自己積年的威望,在武裝部拉起一支隊伍,殺出崖山,可是,封詩琪大著肚皮可跑不了,離開了崖山的醫療衛生系統,一次簡單的野外生產,就可能讓母子兩喪命。為了家人,封海齊,束手就擒,哪怕為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周春雨點點頭:“老所長,你放心,我說過,我會去求王哥讓你們活命的。”
陳薇和謝玲在家里給王路注射了麻醉劑,看著他沉沉睡去,兩人都知道,這是不是辦法的辦法,王路醒來以后該怎么辦?他的異變已經完全不可逆轉,甚至對家人都露出了兇惡的嘴臉--那,已經不是王路了!
王比安、陳瓊兩個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王比安有勇氣和腫瘤智尸對抗,可現在自己面前敵人的卻是自己的爸爸,他所學的所有本領,都成了無用功,想當年,爸爸曾經教會王比安用鋤頭殺喪尸,可是,現在難道自己也要用鋤頭來砸碎爸爸的頭顱嗎?
陳瓊突然怯怯地走上前道:“媽媽,我有個辦法,也許可以救爸爸。”
陳薇早就沒了著落,這時聽到陳瓊的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她的手:“孩子,有什么辦法?快說,我們一定要救你的爸爸,要不然,我們全家、全家……就都糟了。”
陳瓊遲疑著道:“我剛才在客廳里,聽爸爸和你爭執時,突然感應到了他的腦電波--就象感應到那些智尸喪尸的腦電波一樣。可是奇怪的是,爸爸的腦海中一直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腦電波互相交纏在一起,一股腦電波兇猛狂暴,另一股卻安詳寧靜,我想,這也許是爸爸還沒有完全變異的原因。”
謝玲插嘴問道:“陳瓊,你是說,你的爸爸--那個原來的好王路,其實依然存在腦海里?”
陳瓊點了點頭:“應該是的。媽媽,謝玲姐,你們知道我經常幫助喪尸智尸變異,在我以前的感應中,在人類轉變成喪尸智尸的那一刻,他的本性就徹底消失了,變異成功后,低等的喪尸就只知道吞噬,而高級一點的智尸,雖然保留了身為人類的記憶,可他們腦海中,其實對人類是非常冷謨的,在崖山為人類做事,只是因為爸爸的命令。他們的腦電波中,沒有愛、溫情、善良、憐憫這些情緒。如同一塊石頭,是堅硬的冰冷的。”
陳薇點了點頭:“這我知道,陳瓊,你以前還沒有完全掌握異能前。就和媽媽說過喪尸智尸腦電波對你的不良影響。只是,你爸爸和那些喪尸智尸不同對不對?你剛才說了,他的腦海里依然保留著一些身為人的情感。”
陳瓊點點頭:“是的,我能感應到,即使現在,爸爸雖然已經睡著了,可我還能感應到他的腦電波的起伏,那個善良溫和的爸爸,依然還在。我想著,也許我可以用我的凈化的異能幫助爸爸。讓他身為人性的記憶得到增強。就如同我改變喪尸智尸的記憶一樣。”
陳薇還沒說話。謝玲急切地問道:“這能行嗎?你以前施展凈化的異能,都是在死而復活尸變的時候,那個時候。喪尸智尸的腦海一片空白,這才能讓你動手腳。可你爸爸現在還稱不上是尸變狀態,難道你要先殺了他,再讓他尸變--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陳瓊道:“謝玲姐,不用的,我最近一直在重塑錢正昂醫生的媽媽的記憶,已經摸索出了一套辦法,即使不在死而復生的尸變環節。也能對腦海的記憶進行干涉……”
“等等,什么錢正昂媽媽的記憶--錢正昂老媽不是一只喪尸嗎?對了,最近很少看見她的影子,原本你們在做試驗。為什么我不知道?”謝玲急問道。
陳瓊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將錢正昂喪尸媽媽的試驗捅了出來,陳薇媽媽曾經說過對其他人包括謝玲在內保密的。
陳薇咳嗽了一聲:“謝玲,那只是個小試驗,我只是覺得你身體不好,又管著效能辦,費心費力的,有些小事就不用跟你說了--好了,這事兒以后我再向你解釋,陳瓊你真的能干涉你爸爸現在的腦海嗎?讓他恢復成原樣嗎?”
陳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爸爸的腦電波太強了,而且,我也不能像對付那些尸變的喪尸智尸那樣,直接改動爸爸的底層記憶,我想,我能做到的就是激發爸爸心中美好的記憶。”
陳薇立刻明白過來:“激發他身為人性的一面嗎?這的確可以試試看。陳瓊好孩子,那咱們說干就干。”
陳瓊道:“媽媽,我還需要你幫一個忙,我對爸爸過去的生活不太了解,畢竟我在他身邊生活的時間太短,媽媽,對了,還有哥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以前和爸爸生活中快樂的事情,讓我通過腦電波反饋回他的腦海中,起到刺激、增強和激發的作用。”
陳薇一口答應,謝玲略有些尷尬地站在旁邊,看起來,能拯救王路的,只有陳薇和王比安,是啊,他們一家三口一起生活了10多年,相較之下,自己的確是個外人,而且說到關于自己和王路的美好記憶,自己又能說什么呢?總不能當著陳瓊這孩子的面,說自己和王路的幾次偷情吧。
謝玲正要悄悄退出房間,樓下突然傳來重重地拍門聲,以及,周春雨生硬的嚷聲:“王哥,王哥,是我,周春雨,快開門,我有急事!”
謝玲和陳薇對視一眼,一起匆匆下了樓。
這時,周子彥聽到爸爸的聲音,搶先一步從自己房間里跑出來給他開了門,踮著腳尖伸出手要爸爸抱,周春雨哪有這個心思,勉強摟了一下女兒,對下樓的陳薇和謝玲道:“李詠等效能辦的人剛才突然殺到武裝部,把封海齊、謝亞國等人都抓起來了,說是奉的王路隊長的命令。快讓我見王哥一面,讓我勸勸他,千萬不能殺封所長他們啊,這是在自毀長城!”
撲通,謝玲跌坐在樓梯臺階上,陳薇扶著樓梯,也是搖搖欲墜:“怎么會這樣子?”她沒想到,王路剛才暗中對李詠他們下的,居然是這個命令!
周春雨快步上前,扶住了陳薇:“陳姐你放心,我已經勸住李詠他們了,他們并沒有對封部長他們下殺手,但他們只聽從王哥的命令。你帶我去找王哥,讓他放了封部長他們吧。”
陳薇一驚--不好,現在王路正在昏睡中,如果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天知道崖山還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陳薇強自鎮定。對焦燥不安的周春雨道:“你王哥他正在休息,這才剛睡下,我幫你去問問他。”末了,她畫蛇添足地道:“你就在這兒等著吧。”說著匆匆上了樓。
周春雨不疑有他。他現在整個腦子亂糟糟的--他不知道到底自己該做什么好,封所長他們絕對不能殺,那可是曾經救過自己和周子彥的老所長啊。可是,自己也不能否認封海齊和謝亞國當著自己的面討論殺王路的事,等封海齊和謝亞國真的鼓動手下人員殺了王路和他的一家,然后再殺周子彥?殺崖山所有的異能者?就因為他們今后早晚一天會變異成智尸,喪失人性?
自己是絕不能袖手旁觀的!
然而,就在自己想調和這次沖突時,王路居然搶先動了手,如果王路等會兒不聽自己的勸。反而命令自己殺了所有的叛亂者。一個不留。斬草除根,又該怎么辦?
這時,突然有個嘶啞的聲音道:“我爸爸呢?他有沒有受什么傷害?”
周春雨一抬頭。這才看到詢問的正是剛才跌坐在樓梯上的謝玲--她的爸爸謝亞國,也是剛剛被抓起來的背叛者之一。
周春雨搖搖頭:“你爸爸他沒事--事實上所有的被抓起來的人都沒事,李詠說王哥只是讓效能辦的人將他們抓起來,并沒有下令殺了他們,包括你爸爸在內他們都是束手就擒的,沒有反抗,也沒有。其實,除了封所長一家以及你爸爸當時一起進崖山的幾個同事,沒有一個崖山人卷入這場叛亂。就連封詩琪,也被我派武裝部人員以監禁的名義保護了起來。”
謝玲死死咬著牙--她知道。父親暫時沒有危險,因為,王路正在沉睡,可是,等他睡醒以后--也許,自己可以求他放了父親謝亞國,畢竟,所謂的叛亂并沒有真的發生,沒有人受到傷害。可是,如果王路還是以前的王路,謝玲還有點把握自己能勸住他,萬一王路徹底變異了,屆時他甚至連陳薇和王比安都不放在心上,又如何會顧惜自己,進入放了謝亞國--謝玲暗下決心,實在不行,自己就在王路沉睡間,悄悄將父親等人放了,讓他們離開崖山。再怎么說,自己也是名義上效能辦的領導。
謝玲根本不知道,如今效能辦除了王路,誰也不認,不要說是她,就是陳薇出馬親自下令,也不管用。
謝玲穩了穩心神:“周春雨,不是我包庇我的爸爸,但是沒有王路發話前,你可絕對不能讓李詠等人亂來。崖山剛剛經過一場慘烈的戰爭,如果這個時候你殺了老封和我爸爸這樣的高層干部,崖山非大亂起來不可。”
周春雨在心中苦笑,李詠這些智尸,哪里是自己能命令得動的,但他還是點點頭:“我知道,其實就是王路隊長下令殺封所長他們,我也會盡自己的一切可能勸阻他的。”他頓了頓,突然苦笑道:“我覺得王路隊長不會這樣浪費,他很有可能把封所長和你爸爸都變成智尸,讓他們繼續為他為崖山--服務。”
謝玲一怔,繼而和周春雨一樣苦笑,的確,這還真是王路的行事風格,他從來不懼怕任何敵人,因為所有的敵人在他的異能和血液下,都會成為他的仆人,最忠心耿耿的仆人,王橋、王比信不都是這樣嗎?
樓梯上一陣腳步響,陳薇走了下來,她對迎上前來的周春雨道:“周春雨,王路說,這事你先處理著,暫時把封海齊、謝亞國等人關起來,嚴加看守,同時注意防備陳唯剛他們,具體怎么處理,過幾天再說。”
“什么?”周春雨目瞪口呆,他想到了任何結果--包括王路暴跳如雷,要把封海齊和謝亞國等人扔喪尸坑里,讓喪尸吃光他們--卻唯獨沒想到,王路興師動眾,把崖山幾個頭號人物一網打盡之后,居然連臉都沒露,只是讓自己看管好封海齊等人,似乎李詠他們僅僅只是抓了幾個偷番薯的小毛賊。
周春雨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脫口而出大吼一聲:“王哥是不是瘋了!無論是死是放,總該有句準話兒啊!”他臉色古怪的問陳薇道:“王哥就這話兒?沒說別的?”
陳薇尷尬地笑了笑:“是的,他說,你辦事他放心。他這次迎戰倭奴喪尸回來,其實身心皆疲,所以想好好休息一下,理一理思緒,再處理這事。”
周春雨一肚子狐疑,卻又不敢問出來,他只能寄希望,這是王路良心發現,不想對扶持了自己這樣久的封海齊下殺手,想多考慮考慮--這樣也好,自己也有更多機會勸勸王路不要趕盡殺絕。
周春雨點點頭:“那我知道了。”他轉身正要出門,陳薇在后面追著道:“周春雨,這段時間,崖山一應事務都由你先管著,我和謝玲都要陪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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