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實大搖大擺的靠在鬼的身邊,雙眼看著路上偶爾通過的車輛,沒有說話。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看見一個胖子,大半夜的靠在馬路中間的隔離欄上,不由得都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反倒是靠在隔離欄上的鬼有些不自然了。他瞟了呂秋實一眼,然后向左邊移了幾步。可呂秋實緊跟著他也向左邊移了幾步,雙方的距離沒有發生改變。
鬼又看了呂秋實一眼,又向左邊移了一些,可呂秋實就像黏住他似的,也又向左邊移了幾步。
這下鬼有些急了,他不明白身邊的人類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個胖子的動作究竟是無意之舉還是能夠看到他,有意為之。
他想走了,就在他剛站直身體的時候,呂秋實說話了。
“剛才的事情是你做的?”
鬼的脖子扭動了三百六十度,看到周邊沒有其他人了,確定那個古怪的胖子是在跟自己講話,吃驚的問道:“你在跟我講話?你能看到我?我沒有顯形啊!”
呂秋實感到有些好笑,這個鬼還挺天真,他點點頭:“沒錯,我能看到你,剛才你為什么會救那個孩子?”
這個鬼大概也是好奇,他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在鬼不顯形的時候,能看到鬼的。他重新靠在隔離欄上:“我只是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轍。三年前,我也是在這個十字路口,被車撞死的。”
“你都變成鬼三年了?”呂秋實心中大罵地府的黑白無常,對方死了三年,都沒有把他索回地府,自己不過是喝醉了酒,就被他們抓了回去。“你怎么沒有去地府報道?”
“去地府?我不想去。生前的時候怕死,死了之后變成鬼,發現做鬼也挺不錯的。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做人的時候,這個責任,那個壓力的,太累了。”
“可你不去地府,沒法投胎啊!”呂秋實不明白這個鬼的想法,對于他來說如果死了那一定是要轉世投胎的,這是規矩。就像小孩到了年齡,是一定要上學的一樣。
“投胎?”鬼唏噓道,“至少我現在不想。我以前總是借口學習重,事情多,住在學校很少回家。可我臨死前的一刻,最想見的就是我爸媽。所以我想多陪陪我的家人,多看看他們,陪他們一起經歷喜怒哀樂。父母的年紀也大了,等他們走完了這一世,我跟他們一起去投胎。”
呂秋實無語了,他沒法勸這個鬼,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把他抓回地府。以前他雖然不像張潘妮那樣激進,逢鬼必除,但也是有鬼必抓的。可今天聽了這個鬼的話,讓他有些感觸,自己以前做的都對么?
“你知不知道,你長期跟在你父母身邊,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傷害的。”呂秋實還是想勸說這個鬼回到地府。
“我知道啊,你說的不就是鬼氣侵蝕人的身體,會造成傷害么。我控制住我的鬼氣,就行了。”
“鬼氣還能控制?”呂秋實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說法,老秦頭只是告訴他,鬼跟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鬼氣在無形中會滲入人類的身體中。即使這個鬼無意害人,人的壽命也會因此而縮短。
“不是吧,你連這都不知道?”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警惕的看著呂秋實,“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你能看見我?你是不是修行者?”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呂秋實知道鬼害怕了,害怕自己是張潘妮口中的修行中人,“如果我是什么修行者,我會跟你聊這么半天么?認識一下,我叫呂秋實,呃,算是一個通靈者吧,你可以叫我胖子。”
沒有辦法,他總不能跟鬼說,他是編外緝鬼衛吧,只好用綠毛的身份了。
“我叫魏澤,我好久都沒有跟人說過話了。”魏澤的神情有些傷感,“當初我剛變成鬼,想去看我父母,我把自己的樣子用虛影出現在我父母面前,結果我媽當場昏了過去,我爸以為我是死不瞑目,后來我再也不敢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那你這三年都干什么,自己一個多無聊。”
魏澤甩甩頭:“我不無聊啊,我又很多同伴的。平常我回自家里看著我父母,有時候也會在這里,看到有人要被車撞到,就幫他一把。”
“同伴,你還有同伴?他們在什么地方?”呂秋實的心提了起來,難道說又是一個鬼窩么?
“你這人不錯,不排斥我們,還肯跟我聊天,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同伴,你敢去么?他們中可是有能夠化形的鬼啊。你懂什么叫化形么?”
呂秋實無語,這個鬼還真有意思,他沒有回答魏澤的話,反而問道:“你現在怎么樣,還有多久能夠化形啊?”
說道這個,魏澤撅著嘴,頗有些不甘:“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奇怪了,我是18歲死的,三年了,還不能化形。可是我們當中有個小不點,去年死的時候才五歲,可今年五月份就到了化形的境界!”
“你的同伴在什么地方?”呂秋實不想和魏澤扯那么多沒用的,他想去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群鬼,是否有必要通知地府前來緝拿。
魏澤指了指身后的毛紡小區僅剩的那棟樓,說道:“就在那里,被很多人稱為鬼樓的地方。”
呂秋實這一周的行為很古怪,每天沒事就往外邊跑,下班了也不和林冰一起回家,總是很晚才回來。要不是他身上沒有什么香水味,而且表情也很正常,張潘妮真會懷疑他被哪個女鬼迷住了。
這一天晚上,他依舊是快十二點才回到家。林冰對呂秋實這幾天的舉動也很好奇,不停的纏問他到底在干什么。
呂秋實吱吱嗚嗚的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正面回答林冰的問題。
林冰看到沒法從呂秋實口中問清真相,只得說道:“姐夫,你不跟我說不要緊,不過你可別讓潘妮姐以為你在外面有什么事不敢告訴她。”
呂秋實這才發現張潘妮居然還沒有回家,他問道:“小丫頭,你潘妮姐呢?這么晚了,她怎么還沒有回來?”
“潘妮姐打電話回來了,她說晚上有案子,今晚可能不回來了。還說呢,她給你打電話,死活都無法接通!”
半夜兩點多,睡得正香的呂秋實被急促的手機聲喚醒,他迷迷糊糊的接過電話,就聽見電話另一頭傳來劉恒焦急的聲音:
“胖子,快,來北市第三人民醫院,潘妮中槍了!”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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