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于天地,自當明悟天地的仁慈;孕育于父母,自當感悟父母的恩情;成長于塵世,自當領悟塵世的教誨,豈可輕言放棄,自斷生機!”
聽著這段熟悉的話語,呂秋實心中翻騰不已。
這段話救過他兩回,一回是他高一自殺被救過來后,病房里的一位被車撞傷的和尚念給自己聽的,自從那次以后,他的心性就變得樂觀起來。
還有一回是在青州市,自己為了從逾輝手里救出陳莫和沈慧敏,而被逾輝手下的魘鬼迷惑,險些自殺的時候,又是因為回想起了這段話,才從魘鬼的夢魘中擺脫出來。
“你是。。。”
慧法睜開雙眼,滿臉笑容的看著呂秋實,淡淡的說道:“呂施主想起貧僧了么?”
“當初我自殺未遂在醫院碰到的和尚就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面熟。”
呂秋實收回了破魂,走到和尚的身邊,對著慧法深深地鞠了一躬,激動地說道:“大師,謝謝您。當年你對我說的這番話雖然我當初不能完全領悟,但這么多年來,已經領悟了很多,受益菲淺。”
一臉祥和的慧法擺了擺手,說道:“呂施主不用客氣,點化世人本就是佛家弟子的應盡職責,再說貧僧當年在醫院里碰到施主實在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這么說當年你和我住在同一間病房是你安排好的?”呂秋實心里一涼,詫異的看著慧法,心中揣測,難道說那時候他就被人盯上了?
“呂施主多疑了,當年貧僧的確是被車撞傷才遇到施主的。”
呂秋實不想追究這些沒有的東西,不論慧法那時候是有心還是無意和他住到同一間病房,都無法改變他目前的狀況,他只想從慧法口中了解更多關于他身份的問題。
“大師,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你不就是呂秋實么?”
“大師,既然你是明心的師叔,想必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只說了,我到底是不是死活人?”
“阿彌陀佛,”慧法雙手合什高念一聲佛偈,對呂秋實說道,“呂施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死活人,但我知道如果你繼續這樣沉迷于殺戮中,你將來的下場不會比‘脫世之劫’中的死活人好多少。”
呂秋實瞇起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恢復平靜,毫無表情的看著慧法說道:“你該不是想勸我從此以后跟著你吧,什么皈依佛門,每日侍佛誦經,這樣才能平安度過一生?”
這些話呂秋實太熟悉了,他不止一次被人要求出家了,或為僧或為道,當初呂秋實不明白那些人的話,但如今對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一點了解,他也明白那些人的目的了。
不就是為了控制自己,把自己拘禁起來么!難道這個慧法和尚打的也是這樣的算盤?
可是慧法卻說道:“呂施主此時尚不宜出家,等你完成你這一世的命數,如果想要擺脫俗世的紛擾,貧僧到愿意為呂施主剃度。”
“我這一世的命數?那是什么?”
呂秋實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不明白慧法的話,不知道慧法口中的命數和他現在所處的陰謀有什么聯系。
“阿彌陀佛,呂施主,你不要在問貧僧了。要么貧僧什么都不知道無法告訴你,要么貧僧知道也不能告訴你,總之施主只要記住貧僧的話就行了。”
和逾輝奔宵等人一模一樣的拒絕言辭,呂秋實也打消了繼續追問的念頭,他知道像這種人即使他再怎么追問也無法問出結果。
不過他還是想旁敲側擊的多了解一點,他問道:“大師,你這次是有意來找我的吧?”
“沒錯,”這回慧法沒有回避,直接回答了呂秋實的問題,“貧僧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幫助呂施主驅除心魔。”
“心魔?你的意思是阻止我殺掉這個絡腮胡?”
“不僅僅是這樣,這一段時間,呂施主的殺戮之心越來越重了,在這樣繼續下去,恐怕呂施主就會迷失本心了。”
呂秋實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我從來都沒有胡亂殺過人,我殺的每個人都是該死之人。鬼魅想算計我,修行者要除掉我,如今連這些普通人也開始找我麻煩,如果我不把他們除掉,我的生活豈不是會陷入無窮盡的麻煩中!”
“呂施主,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你過于執著于自己的力量,強行扭轉天命,會給自己增加劫難的。”
“那你可知道我這兩年都經歷了什么!無休止的被人算計,被人謀害,我身邊的人一個個因我陷入了危險。
我曾經愛過的女孩,因為我而死,魂魄無蹤;我現在深愛的女孩,為了不讓她受到我的牽連,我不得不詐死逃避,忍受著無盡的相思之苦。你說,如果我的力量強大一些,會發生這些事情么!”
“阿彌陀佛,呂施主著相了。萬事自有天定,不論你如何想要通過自己的變化來扭轉,到頭來終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切記謹守本心才是你立命的根本。”
呂秋實感激慧法當年對他的點化,但他并不認同慧法現在的話,他不想和慧法圍繞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題展開爭論,如果他那么容易聽從于所謂的天命,他也不會自封為屠天了。
他抓著絡腮胡的頭又往車廂壁上狠狠的撞了一下,絡腮胡醒了過來。
“你走吧,這次看在這位大師的面上放過你,要是你再敢來找我麻煩,我一定不放過你。”
絡腮胡看了看呂秋實,又看了看慧法,從鋪位上爬了起來,用腳推開包廂的推拉門,拖著下垂的雙臂跑了出去。
“大師,我跟你打賭,他一會絕對會帶人回來的,你信不信?”
慧法沒有說話,再度雙手合什,閉上雙眼,開始默念經文。
“大師,如果他再來找我麻煩,你說我該怎么辦?是任由他們報復我還是把他和他找來的幫手都殺掉?”
慧法此時似乎聽不到呂秋實的話,只是默念經文。
“大師,你可知道十幾天前網上報道的關于一個大學生在火車站候車大廳跳樓自殺的消息,你說,那個大學生為什么會跳樓自殺?”
呂秋實也不管慧法有沒有反應,自顧自的說道:“大師,如果絡腮胡真到帶人來找我麻煩,你說我是不是應當剛才就先把絡腮胡殺掉,這樣死的人只有一個,而不會是若干個了。
其實,有時候,以殺止惡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慧法或許是厭煩了呂秋實無休止的嘮叨,他終于睜開眼睛,對呂秋實說道:“剛才的那個絡腮胡印堂發黑,命中注定今天將有死劫,根本不用你動手,你不可能再見到活著的他了。”
呂秋實聞言一驚,他本以為慧法是那種電視中經常看到的食古不化的老和尚,沒想到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沒等他開口詢問,他的驚鬼鈴響了,而且包廂外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啊,有鬼啊!”
緊接著,各種驚呼聲都響了起來。
“有鬼害人了!”
“有人被殺了!”
“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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