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婚生驕

037:巋然不動

許梨目光涼涼的望著她,心底翻涌著怒意。

這要是別人,她肯定一巴掌就呼過去了,但是許枝,為了今天她奶奶的壽宴能夠圓滿,為了許家的面子,她暫且忍了。

這筆賬,事后再給她算。

許枝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在感受到許梨那雙冰涼冷淡的目光時,逐漸轉變成了不安,臉上的笑也有些繃不住了,瞥了眼自動將她們二人剝離出來的人群,心里愈發沒底了。

“你……你不會想在這樣的場合下對我動手吧?”她揚著頭,雙目驕傲卻又透著幾分慫和害怕。

許梨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太知道了。

說好聽一點是目中無人,但說難聽點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她剛剛純屬是腦子一熱,一看到她笑得那么好看,就不自覺地想起剛剛她故意耍自己說卡粉的事,然后神使鬼差趁著鼓掌的空隙就‘不小心’把紅酒倒她衣服上了。

許梨的長相又是那種偏明艷御姐型,只要不笑,再加上她那時刻泛著涼意和英氣的目光,就足夠震懾住她。

她怕許翊也是這樣道理,那眼神足以殺人。

“你……你不許動手,今天可是有記者媒體在的,你一個公眾人物,要是敢動手,我一定跟著媒體踩你一腳。”

許枝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顫抖,聽著有威懾力,但依舊還是顯得那么底氣不足,甚至于眼神里透著清澈的慫。

許梨都要被她整笑了,就這點能耐還敢來挑釁她,誰給她的膽兒啊?

但好在憋住了,只是冷聲道,“你也知道記者媒體在?”

“我……誰讓你騙我卡粉的,你活該。”許枝輕哼了聲,面上皆是怒意和不屑。

許梨一個白眼還沒來得及翻過去,就有人湊過來打招呼了,“許小姐,好久不見。”

她微微側眸,就見孟初凝身穿一套黑色的西裝禮服款款走了過來,許梨收起那個沒翻完的白眼,狠狠的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是她不喜歡誰,誰就偏要往她面前湊啊!

來了個許枝不夠,現在孟初凝還要在她面前晃。

“嗯,好久不見,孟小姐,別來無恙?”她淡淡一笑,回應。

“剛殺青完一部戲,準備休息幾天。”孟初凝說著,就注意到了她外套上的紅酒漬,略顯詫異,“許小姐,你……還好吧?”

許梨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外套,余光瞥向有些驚慌失措的許枝,淡然的勾唇,“沒事。”

“孟小姐,我好喜歡你,我和你和你合個影嗎?”許枝稍稍松了口氣,望著孟初凝面露驚喜和激動的神色。

孟初凝愣了下,當即看了下許梨的臉色,并未從她面上看出什么異樣來,才笑著問,“你是許小姐的……”

“堂妹。”許枝補充。

孟初凝恍然大悟,“原來是許小姐的妹妹,那當然,能得你的青睞,也是我的榮幸。”

許梨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淡淡開口,“我先去換衣服了,孟小姐自便。”

出了宴廳,許梨在側廊乘坐電梯去了事先定好的休息房間,讓唐欣送了一套衣服過來。

刷了卡進去之后,許梨就將外套和短靴脫了下來,里面的那條針織裙也被酒漬暈染到了,她皺起了眉,那點潔癖心里擾得她渾身難受。

找到房間里的睡袍后,她便開始脫身上那件針織裙。

卻不想身后忽然覆上一抹黑影,感受到后面那人的靠近,許梨整個人都僵住了,條件反射的抄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花瓶朝身后砸去。

但在落到一半時,手腕就被桎梏住了,她才看清身后人的模樣。

“大白天,你想謀殺親夫?”商衍看著她手里的花瓶,饒有深意的問。

許梨眨巴了下眼睛,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緩了許久才重新落在肚子里,接著就是惱怒,“你有病啊?想嚇死我另娶是不是?”

要是真的能弒夫,她絕對一腳把他踹坑里,直接活埋,免得血濺她一身。

商衍眸子里泛著絲絲柔和,將她手里的花瓶拿了過來放在一旁,望著她身上的僅剩的內衣。

許梨心肝莫名一顫,立馬將留在胳膊上的衣服脫下來,扔在沙發上,抄起上面的睡袍擋住,略微尷尬的解釋,“咳,我衣服上灑了紅酒。”

“有叫人送衣服來?”

“嗯,已經給唐欣打電話了。”許梨心底有些起伏,一邊回答,一邊背著他將睡袍穿好。

“你怎么在這里?”她重新轉過來,問。

“喝了點酒,過來休息會。”

許梨也聞到了他身上那股酒味,中午她和他不是在一桌,但也注意到了,和他同一桌的人有季沅奕,兩人是喝了好幾杯。

對于季沅奕這個人……

許梨稍思忖了會,皺起了眉,實在沒什么好感。

“對了,爸媽呢?”

“還在宴廳。”

兩人沉默了下來,氣氛也忽然凝固了下來,許梨莫名覺得有些尷尬,便轉身打算從他身邊走過去,“那你繼續休息吧,我……啊……”

腳上的一次性拖鞋略大,許梨又走得比較急,話還沒說完,腳上兩只拖鞋就絆在了一起,隨即她整個人就失去重心往前傾。

眼看著要和地上來個親密接觸了,腰間忽然多了一只手將她重新撈了回來,身體一轉,撞到一個泛著酒香混著淡淡松木香的懷抱里。

許梨呼吸輕滯,微微抬眸,對上他眼眸的那刻,名為曖昧的氣氛在四周蔓延開來。

他的俊容棱角分明,線條流暢漂亮,在白熾燈的傾灑下顯得尤為清冷,透著一股內斂而又克制的矜貴感。

他深邃暗沉的眸底映著她那張明艷生動的小臉,似乎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無法逃脫他的視野。

許梨只覺得自己的心正克制不住的加速跳動。

在察覺出他眼底那絲絲不一樣的情緒時,心里警鈴大作,立即別開臉,慌亂的想從他懷里退出來,卻不想扣著她腰肢的手稍稍用力,將她摁在懷里動彈不得。

下瞬,光潔白皙的下頜便被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那張薄涼好看的唇便忽然壓了下來,奪去了她的呼吸聲。

許梨瞳孔微顫,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般靠在他懷里,任由他吸吮著,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