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影月淡定的站到一旁,看著那女子熟練的拿起茶杯,給每人倒茶。
雖然她的動作十分隱秘,但是藍影月仍舊看到她往里面放了東西,隔得有些遠,藍影月看不清她是往里面放了什么,但愿自己剛剛放進去的藥能夠發揮作用。
就在眾人都盯著那侍女的時候,藍影月突然開口道:“你認識秋言么?”
女子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小聲道:“公子剛剛進入這城主府,是怎么知道我秋言妹妹的?”
藍影月隨即輕輕的笑了一下,有些神秘的開口道:“在秋言沒有進入這城主府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我今日來這城主府也是為了找她。”
聽到藍影月這樣說,女子心里的疑慮就打消了,因為秋言的確跟她說過自己之前有過一個舊情人,也就是眼前少年這般年紀。
她示意其他侍女把茶水端給眾人,然后低聲對著藍影月道:“你不該來這里的,秋言原本就不是真心待你,你莫不是忘記了你兩個哥哥是怎么死的了?那都是被秋言用法器收了魂魄。”
藍影月只是看到之前秋言身上有個鴛鴦玉佩,就猜測她估計有個心上人,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秋言是個如此狠心之人,但是既然不愛了,為什么還將信物放在身上呢。
女子看著藍影月低垂著眼眸,還以為他是得知噩耗心里難受,不免為他生出一點同情之心,隨即女子低聲道:“你還是想辦法離開吧。”
說完這話,女子帶著其他侍女一同離開了閣樓,門被關上了,藍影月卻覺得這屋子里透露出些許的詭異。
云戮有些緊張的靠近藍影月,正想說話,藍影月卻抬手制止了他,隨意示意云戮看閣樓樓梯下面。
眾人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還在外面有說有笑,云戮順著藍影月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樓梯下的黑暗之處有無數發亮的眼睛。
那些眼睛里充滿了血絲,眼底全是貪婪和渴望。
這一發現讓云戮感覺到頭皮發麻,因為那些魔獸肯定不是普通的魔獸,而且不止樓梯下面,估計這棟樓的里里外外都已經藏滿了各種魔獸。
云戮只感覺到胳膊一緊,便看到淺兮已經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藍影月也搞不懂羅剎把他們關在這里的用意了,難道是想讓他們跟魔獸血拼么?那倒也不見得。
到底是為什么呢?
就在藍影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饕餮悶悶的道:“女人,你還記得蒼戮山下的那些人么?”
藍影月不解的看向饕餮,“你是說這些魔獸跟那些人有關系?”
饕餮聞言眼一沉,語氣里說不出的凝重:“他們既然能改造人類,那他們就可以改變魔獸,這些魔獸已經全部處于無意識狀態,居然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聽著饕餮的話,藍影月的眼神也是愈發的深了,原本想著可以讓饕餮來控制這些魔獸,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一旦這些魔獸集體對他們發起進攻,那他們的處境可就難了。
而就在此時,禁閉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次給藍影月示范如何滾的李大人。
李大人一看到藍影月,立馬拉長了臉,不過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他的臉上又浮起了一絲笑意,看著屋內的眾人道:“接下來你們要進行一對一的訓練,通過訓練的人就可以去見領主了。”
眾人一聽不由得喜笑顏開,藍影月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想到剛剛看到的魔獸,心里不由得一驚。莫非他們一對一的對手,不是人而是魔獸么?
很快,藍影月的猜想就得到了印證。
一個男子開心的對著旁邊的朋友道:“劉正,如果我一會兒挑到跟你同臺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劉正聞言爽快的開口道:“都是兄弟,我一定點到為止。”
“為什么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云戮低聲道。
一直躲在云戮身后的淺兮突然變了臉色,立馬湊到藍影月的耳邊道:“公子,外面來了好多人。”
藍影月眼一抬,往門外一看,卻看到院子的上空密密麻麻的飄了一群靈魂體。
淺兮能看見的,藍影月自然能看見,不然她也不會看見天道了。
但是,羅剎為什么要在他們一對一的時候讓這些靈魂過來呢,就在藍影月愁眉不展的時候,饕餮卻涼嗖嗖的道:“我有辦法解決這些靈魂。”
還不等藍影月仔細詢問,李大人便大聲道:“你們隨我到后院的擂臺之上,就能夠看到你們的對手了。”
其他人還是一頭霧水,但是藍影月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是要跟魔獸對打了。
那些魔獸的實力少說也是在轉職以上,而且魔獸的防御力又遠遠的高于人類,戰斗力也比人類更強,所以能夠戰勝那些魔獸的人定然是寥寥無幾。
顧不上多想,藍影月隨著眾人就往后院而去,而在他們經過那樓梯的時候,藍影月卻發現那些魔獸已經不見了。
隨即,眾人到了后院,而后院除了那空擋的擂臺之外,旁邊還坐著一個他們并不陌生的人,那就是南昱。
眾人連忙彎腰給南昱行禮,藍影月原本就不如那些男子高,站在最后,倒也沒有人去注意她了。
南昱看到人已經來齊了,便起身對著眾人道:“誰第一個來,過關的人獎勵一百萬銀幣。”
一聽到一百萬銀幣很多人都心動了,看著那些人的臉色,南昱的眼底劃過一絲譏諷,冷冷的道:“快點,本少主沒有耐心。”
這時,劉正立馬上前道:“少主,我先來。”
“很好,你不會后悔你做的這個決定的,好好享受吧。”南昱冷冷的道。
聽到南昱的話,劉正的心里隱約有些不安,可此時他已經上了擂臺,要是臨陣逃脫只怕也不好。
可是過了許久,仍舊沒有看到他的對手上臺,劉正不禁有些慌了,對著南昱道:“敢問少主,我的對手是誰?”
“別急啊,那不是來了。”南昱懶懶的指了一下天空,只見天空中猛的落下一個籠子,隨后隨著一聲怒吼,一頭黃金獅子咆哮著沖出了籠子。
劉正瞬間被嚇蒙了,整個人都待在了原地。
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喊道:“快跑啊,快跑。”
那黃金獅子原本就是半只腳已經踏入了神獸之列,如今又已經失去了意識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劉正根本就不是對手。
在眾人的呼喊下,劉正猛的回過神來,本能的就往臺下沖。
然而他的前腳剛剛踏出擂臺邊緣,突然感覺到一股電流傳遍全身,隨即眾人看到一張大網憑空出現,擂臺的四周雷電連連。
劉正還來不及開口,身體就被身后的黃金獅子拍飛,隨后被獅子撕成了碎片。
看著血肉模糊的擂臺,很多人甚至還沒有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也沒有人敢去質問南昱。
他們不是要去給領主做親衛么?為什么少主要置他們于死地。
而此時,藍影月看到劉正的靈魂離體,被那些等待已久的靈魂所吞噬。
南昱一招手,便有人過來把劉正殘缺的尸體搬走,扔在了無憂花的花叢中,那些人動作迅速面不改色,顯然是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
看著那依然美麗的花海,此時眾人卻再也沒有了欣賞的興致,只覺得后背發涼。
“連一只普通的魔獸都對付不了,又怎么能去給領主做親衛呢?”南昱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漫不經心的道。
眾人皆是有口難言,因為那魔獸顯然不是普通的魔獸,他們怎么可能打得過。
就在此時,花海之中突然出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藍影月仔細一聽,那不是鈴鐺的聲音么?
藍影月抬頭一看,天空那些靈魂都露出了痛苦的深色,身子也變得愈發的透明了。
剛剛饕餮神秘兮兮嗯拿著一個東西溜出去,難不成是散魂鈴?可是散魂靈為什么會在這里?
南昱聽著那毫無章法的鈴聲,怒道:“是誰在那花叢之中。”
“是你爺爺我。”一個驕橫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饕餮的話,南昱的表情變得十分的難看,對著李大人道:“趕緊派人去看看是何人在撒野。”
“乖孫子。居然連爺爺都不認識了,等爺爺回去定然叫羅剎小兒把你趕出家門。”饕餮又道。
光聽著這聲音,藍影月就能想象到饕餮那臭屁的樣子了。
不過這家伙想必是想激怒南昱,然后趁機做什么手腳吧。
而且南昱應該不知道有靈魂體的存在,也不知道那是散魂鈴的聲音,不然他定然不會那么鎮定。
想到這兒,藍影月突然超前一步道:“少主,我要接受挑戰。”
南昱沒想到剛剛看到劉正死掉,現在又有人要來送死,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卻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不過有人要來送死,他自然不會攔著,于是就示意藍影月上擂臺。
在場的人皆是緊張無比,他們想著若是他們都不上擂臺,興許還是能保住一命的。
云戮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冷冷的道:“你們還妄想活著出去么?”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隔云戮最近的男子低聲道。
“還沒看出來么?要是打不過那個獅子,就別想活著出去。”云戮的聲音極冷,聽得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而此時,藍影月對面的那個獅子已經朝藍影月沖了過來,藍影月嘴角清揚,手里拿出一株綠色的植物。
隔得太遠,眾人都沒有看清那是什么。
藍影月把手里的東西猛的就朝那獅子扔了過去,那獅子問道冰靈草的味道,瞬間變得溫順無比,抱起那冰靈草就蹲在了擂臺上,不愿意在移動腳步。
這下眾人都疑惑了,這獅子剛剛可是在他們面前撕掉了一個人啊,怎么可能變成現在這幅乖巧的樣子。
最錯愕的就是南昱了,這變異黃金獅子有多嗜血他是清楚的,怎么可能因為一棵不知名的植物就性情大變呢。
其實藍影月也不過是隨手一試而已,畢竟冰靈草不管是對于人類還是魔獸的修煉都有極大的幫助作用。
黃金獅子舔了一下冰靈草,然后十分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不管南昱如何命令它,它都不為所動。
而就在此時,藍影月便看到天空中的那些靈魂體一個個消散了,就在那數十個靈魂體煙消云散的時候,遠處的地宮之內,正在閉目養神的羅剎猛的睜開了眼睛。
“茯苓。”羅剎冷冷的喊了一聲。
隨即茯苓便快速的走了過來,跪在了地上:“茯苓,你去看看東邊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消失了。”
“是。”茯苓起身便往外走,還沒有出去多遠,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拐角處一閃而過。
茯苓被嚇得臉色發白,他怎么敢出現在這里。
還不等茯苓追過去,她的身子已經被人拉入了角落里,一個冷漠卻又熟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了過來:“你告訴羅剎,魔尊吞噬了作為容器的靈魂體。”
“魔,魔尊?”茯苓顧不上其他,立即開口道:“不要管其他的了,南宮大人,你不該出現在這里。”
“茯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么?”南宮冷冷的道。
茯苓心亂如麻,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南宮的表情,只得低著頭道:“你再幫他們,只會害了你自己的。”
“我看,時間長了,你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南宮的話仿佛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向茯苓的心臟,她猛的抬起頭來,看著南宮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顫抖著開口道:“可是我不想要你死。”
“呵呵,多活了那么多年已經是賺了。”南宮仿佛沒有看見茯苓眼底的柔情,轉過身快速的離開了地宮,臨走之前,那黑豹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茯苓一眼,茯苓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茯苓不會壞事吧?”黑豹跟在南宮的身后一邊走一邊道。
“無論如何都是死,又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