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丫鬟

第166章 心軟

第166章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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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非荀低下視線,看著小丫鬟伸出的手。

五指纖細白皙,因緊張,手指在微微顫抖著,面前的一截脖頸也因羞澀而發紅。

連撐起身子的胳膊都在發顫,想必身上已酸軟無力,卻還這般逞強。

他倒是要看看,小丫鬟能撐到哪一步。

還真把藥瓶放在了她掌心里。

錦鳶得了藥,面上又是一燙,垂首輕聲謝了恩,撐著身子轉過身去,慢騰騰的朝外挪著。

不慎牽扯到不適處,忍不住吸涼氣。

好不容易雙腳落了地,想要發力下床時,腿彎卻根本使不上力,想要回撤卻已來不及,身子往下一滑,有些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這一遭,更是扯到了傷處。

她忍著面臉通紅卻又難言于口,弓著背脊,透出一兩聲哼聲。

趙非荀瞧著小丫鬟隱忍的臉色,“你瞧瞧,這下不是更疼了。”

錦鳶抿唇,不吭聲。

手掌又撐著床沿要支起身子。

奈何雙腿實在無力,即便撐起了些距離,又跌坐了下去,反復來了兩回,她渾身都冷汗,在趙非荀的視線下,她羞燥的臉頰要滴血。

體力耗盡,她趴在床邊喘息。

趙非荀湊近些她,又問:“還能自己起來?”

錦鳶咬牙,面如紅霞,吐出一字:“能。”

聽著小丫鬟近乎羞惱賭氣的這一回答,趙非荀竟然還沒惱,沒忍住笑了兩聲,笑完后,低下頭,語氣沉柔著道:“你這嘴硬的本事究竟跟誰學來的,嗯?”

錦鳶才張了口,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趙非荀探來的手扣住腰肢、肩膀,稍一用力就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又從她手里奪走藥瓶。

拔了塞子,指腹沾了藥。

察覺小丫鬟神色慌亂地要躲開,一手牢牢摁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掀了寢衣。

燭火幽幽。

照出姑娘一身瓷肌。

雙腿深處,還有男人留下的指印。

錦鳶掙扎不得,只能死死閉緊眼睛,任由他為自己上藥,這番羞辱的煎熬,令她恨不得掘地三尺。男人不善這些照顧女子的手段,雖然有藥,免不得又弄疼了人。

待結束后,他下床去凈手。

再回來時,發現小丫鬟弓著身,氣息不穩的喘息著,眼角紅紅,眼眶濕潤,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趙非荀嘆了一氣。

他生性冷淡,又常年混在男人堆里。

對禾陽郡主尚且不像尋常母子那般親近,對院子里的丫頭更是冷淡,可偏偏對這柔似水、眼淚這么多的丫鬟頻頻心軟。

連他自己都詫異。

明明是一個丫鬟罷了。

心中所想,手上的動作卻又不同,展臂,將小丫鬟圈在胸前,觸及她微涼的面頰,驚起她眼睫的顫栗,昏暗光暈下,盈盈淚光似又要砸落。

她總有這么多眼淚。

生氣也哭、恐懼時也哭、高興時也哭……

趙非荀抬手,用指腹擦去眼淚的動作頓了下,他分明從未見過她高興落淚,為何會生出這個念頭?

也只是短暫懷疑了下。

看著里屋擺著的銅壺滴漏,時辰已經不早。

摟著小丫鬟后背的手掌拍了下,“睡覺。”

懷中傳來應聲。

他揚手揮風,直接熄滅了油燈,屋子里再度暗下。

過了片刻,睡意逐漸涌上。

快要入睡時,趙非荀聽著懷中刻意壓輕的呼吸聲,懶懶問了一句,“不困?”

錦鳶驚了一下,立刻閉上眼。

“困了。”

隨即,她將呼吸放沉、拖緩,仿若真睡好了。

趙非荀淺淺勾了下嘴角,如何沒察覺出她拙劣的技巧,把人環得更緊些,“睡吧。”

錦鳶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被他察覺自己裝睡,又怕自己不慎把他吵醒,長久維持著一個動作,胳膊腿兒都開始發麻,她默默忍著,直到聽著呼吸聲漸沉,她才敢睜開眼。

黑夜中,她眸子漆黑。

眼底不見怯弱。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沉溺于清竹苑里的溫暖,他不過是一時興起,覺得自己新鮮罷了,他是威名赫赫的將軍,如何都使得,可她不能。

除了維持理智,別無他法。

在趙非荀睡沉了后,她才悄悄從他懷里退出來,滾到床邊,雙手緊緊環著自己的胳膊,才敢入睡。

許是累極了,她這一夜無夢,酣睡至天明。

但趙非荀卻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夢中,他推開了小丫鬟的屋子,她雙手松松環著肚子坐在窗前,溫柔垂首,嘴唇張合,身上灑滿了稀碎溫暖的夕陽。

聽見腳步聲后,小丫鬟抬眸看來。

隨即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昂起首,那雙眸子澄澈璀璨,堪比珍寶。

她嘴唇張合著,像是在說什么。

他聽不見。

但能看清小丫鬟面上的欣喜。

說完后,她便殷切期盼的望著他,眸子閃閃。

他說了一句話。

就見小丫鬟怔住了,眼中的璀璨頓失顏色,凝起一層霧氣,面上的欣喜像是斑駁的黑影,逐漸從她面上剝落。

他心底騰起鮮明的刺痛。

錦鳶說了什么?

他又說了什么?

趙非荀凝著眼前可憐的小丫鬟,想要伸手擦去他的眼淚,卻發現自己從身上抽離,眼睜睜看著他冷面拂袖而去。

“篤——篤——”

“大公子。”

“大公子?”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驚醒了墜于睡夢中的趙非荀,他睜開眼醒來,意識逐漸清醒后,才揚聲換人進來伺候。

也將身側睡的錦鳶吵醒了。

姚嬤嬤領著兩個大丫鬟進來侍候,手里各捧著洗漱的銅盆、更換的衣裳,另有小廝捧著甲胄在外間候著。

趙非荀洗漱凈面后,竹搖端著東西退出去。

撥云才上前服侍更衣。

錦鳶記著自己的身份。

起身后,就跟著撥云一同服侍趙非荀,撥云心里知數,自然而然的后退半步,將更衣的差事讓給錦鳶來做,她在一旁遞東西。

起先錦鳶還未察覺不適。

站的久了會兒,又要屈膝整理衣袍,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止不住的打顫,偏此時大公子已經穿好了外衣,在床邊坐下要穿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