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丫鬟

第464章 藍月皆知,忽律二少爺即將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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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錦鳶卻已無心去追問,忽律穆惜口中所言牽扯的人命又是何意,她如今已是自顧不暇,聽到有辦法治好自己,她惴惴不安的心才覺得安穩了些。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墻,一步步慢慢挪回屋中。

如今身處于藍月,氣候炎熱。

她的腿上舊疾本不該發。

可這兩日每每到了夜間,膝蓋小腿水腫、刺痛,又無法用藥緩解,只能生生熬著。

正如忽律穆惜所言。

她回到屋中,借著燭火看清銅鏡中自己憔悴的模樣。

似乎不比斷了腿的忽律穆惜好太多。

生產艱辛…

她——

能否熬過去。

尚不可知……

在正屋之中。

錦鳶離開沒多久后,梅姑為忽律穆惜更衣換藥,腿上的衣袍都被鮮血凝固粘著,脫不下來,一動就要牽扯到傷口。

梅姑只得用剪子小心翼翼剪開。

再用巾子沾了溫水打濕衣袍化開凝血,動作極為小心地一點點撕下衣袍。

饒是如此小心,也免不了扯到傷口。

梅姑聽他咬緊牙關,不發一言,死死撐著,冷汗一滴滴滑落下來,心疼得眼睛都紅了,呼吸間也帶了些不忍的哽咽。

忽律穆惜本還忍著。

聽出梅姑的呼吸變化,忍不住嘶了一聲。

梅姑手指一顫,愈發將動作放輕,口中忍不住道:“剛才在姑娘面前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這會兒人走了,忍不住了?你啊,還是像小時候的性子,死要面子。”

忽律穆惜仿佛真如梅姑所言,他就是個死要面子的性子。

這會兒姑娘走了,已經疼得呲牙咧嘴了:“真沒事——嗷!您輕點!”

梅姑被他氣得眼淚都哭不出來了,“還疼不疼了?”

“疼疼疼——”

忽律穆惜一頓耍寶,倒也真的轉移了梅姑的注意力。

上過藥后,梅姑寸步不離地守著,怕他腳上的傷這么重,夜里會發高熱。忽律穆惜這幾日疼得幾乎都昏死過去了,這會兒雙腿火辣辣的刺痛,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索性兩人說話。

梅姑問,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族長又是怎么抓到他的。

忽律穆惜靠著引枕,語氣淡漠,“我還沒進通天閣,老頭子就派人埋伏著了,把我腿打斷,拖著去向王謝罪。王上看見‘圣女’都慘成這副模樣了,再大的怒氣也無處發泄,訓斥老頭子幾句,命他趕緊送去懂得解毒之人,又補送過了兩千匹藍月良駒過去,算是花銀子買平安。”說到最后一句,忽律穆惜忍不住嗤笑一聲。

藍月王、忽律族族長恐怕至今還不知道。

大將軍趙非荀的怒氣豈會是兩千匹戰馬能抵消的?

梅姑嘆息道:“早知如此,當初族長又何必非要讓圣女嫁去大夏?憑白折騰出來這么些事情。”

忽律穆惜滿目諷刺,“不讓我去,他們怎么和北疆密謀?把穆蘭當成棋子送給北疆九皇子那個畜生!”

梅姑想起穆蘭,也是心疼,“少爺打算怎么做?小姐的身子那么弱,北疆那樣惡劣的氣候,民風蠻化,小姐如何能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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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勾唇:“天機不可泄露。”

梅姑:“那我有什么能幫少爺做的?”

“梅姑只需幫我好好在府中布置一下,再將我大婚的請柬散出去。”

梅姑:“要散多少請柬出去?”

男人藍眸微閃,“越多越好,最好是讓整個藍月都要議論我的婚事,忽律一族的二少爺即將迎娶一位大夏來的姑娘。”

梅姑自小看著他長大。

聽他語氣之中毫無成婚的喜色。

心下閃過幾個念頭。

但最終都被她壓下去。

孩子們都大了,她只需聽他們的吩咐就是了。

梅姑點頭應道:“這事只管交給我去辦,一定讓整個藍月都知道,我家的少爺要大婚了。”

梅姑說干就干。

第二天就張羅院子里的人出去采買成婚一應要用的東西。

綠茵茵的院子里,掛起了象征大婚的金色、紅色條紗。

又請人連夜印出來請柬,不止在庫斯特散發請柬,還包了許多喜糖送往藍月各個城市,甚至連戍守邊境的將士們都收到了一份喜禮。

短短幾日,忽律穆惜即將成婚的喜訊就已傳遍藍月上下。

梅姑去宗家送請柬。

族長得知這個喜訊后,命人將請柬全部扔出去,誰都不準去參加他的婚禮。

好在梅姑還有些身份在,否則也要被侍衛一并趕出來。

她借著來回送請柬的名義,私底下偷偷請了穆惜的大伯母四五回,這才將人請動,愿意到院子里為錦鳶看診。

大伯母是個爽利人。

既然答應了下來,這回上門時準備的也齊全。

等她進了院子,見院子里到處都是紅紗、金紗飄帶,院中也在為婚事而做準備,什么夜明珠、貝殼、瑪瑙等等,這些靡貴的東西,在這院中隨處可見,便是大伯母見了,也暗暗贊嘆,真是好闊氣的手筆啊!

“外面關于你大婚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還當是你再搞什么把戲,看你院子里的手筆,看來是真打算成家了?”

忽律穆惜坐在輪椅上,雙手轉動輪子,緩緩移出來。

挑起一笑:“誰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玩笑?到時候請大伯母來喝杯喜酒。”

大伯母連忙擺手:“可別,我這都是偷偷來的。族長發了話,族人誰也不準來參加你的婚禮。”說罷,她低聲道:“我們是知情的,自然是知道你和圣女之間是這么回事,你闖下這么大的禍事回來,族長可氣得不輕。依我看,你就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辦這么大的婚禮,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忽律穆惜耐心的聽她說完,“大伯母說完了?怕梅姑付的診金只夠付大伯母與我敘舊的了。”

大伯母臉色一僵,聽出他嘲諷自己為利而來。

當下也沒再勸他的心思,板著臉問:“病人在哪兒?”

“大伯母,這邊請。”

忽律穆惜轉著輪椅,出了廳堂,引著人進了錦鳶的屋中。

此時正值晌午,一日里最熱的時候。

錦鳶屋里放了三個冰鑒,一進入寒氣立刻從四面八方涌來,令人舒爽得直想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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