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呼吸了?”宋義吃驚得轉頭望向孟珺桐。
他當然知道孟珺桐不是真的殺掉了衡水,如果要殺掉他,壓根就不壓根這么麻煩,無論是他還是薛定都不會出手阻攔,這也是最省事,最徹底的方法。
然而從一開始孟珺桐就是要救衡水的呀,可是剛才孟珺桐僅僅只是輕輕點了一下衡水的額頭而已。
宋義不太敢確定,還是伸手重重得在衡水的胳膊上擰了一記,那力道下得是十分的重,直接在衡水裸露的皮膚處擰出了一道血痕。
宋義確信,就自己的手勁,哪怕是對方處在昏迷之中也能夠直接將之痛醒,至少機體的反應是藏不住的。
可是衡水依然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身軀也是松弛,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是真的死了呀,”宋義又擰了一記,手勁比剛才更重,可是衡水依然沒有反應。№Ⅰ№Ⅰ
孟珺桐有些不忍心看宋義繼續折磨衡水,連忙將他拉住:“別再擰了,他現在感受不到疼痛,不意味著他一會兒醒過來以后感受不到,你給他弄的傷痕累累的,蘇醒過來是要受大罪的。”
孟珺桐知道,如果衡水蘇醒,那在沉眠狀態下所受的痛苦會一應出現在他的身體上。
“孟姑娘,你這用到究竟是什么手段,他真的沒有死嗎?”
孟珺桐解釋道:“這是沉眠秘術,是可以瞬間將人陷入到沉眠狀態之中的一種手段。沉眠中的人,呼吸非常微弱,與在胎兒在母親腹中的胎息差不多,外人根本察覺不到。另外沉眠狀態下的人,感觀也都是暫時封閉的,對疼痛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其他感覺也是一樣。”
孟珺桐簡單得介紹了一下沉眠的情況,見到宋義拿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看著自己,孟珺桐也不愿意再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擺了擺手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此事以后有機會再同你們說吧。”№Ⅰ№Ⅰ
而這會兒外間又有人來報,說是韓家一眾人已經距離宋義家的都尉府只省下不足一條街的距離。
“咱們就這么把他拖出去?”宋義看著已經陷入沉眠的衡水。
薛定搖了搖頭:“不夠逼真。”
宋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缺少了一些刑訊逼供的痕跡。”
既然此人是秦諜暗探,那么他身上一定是充滿著各種的秦國機密,至少也該掌握著此次任務的關聯信息。
可是要從諜子暗探的嘴里橇出點信息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刑訊逼供更是個技術活兒。
刑上得輕了,那些受過痛苦耐受訓練的諜子壓根就不放在眼里,可如果刑重了,一不小心給打死了,那一切的情報信息也都全都打了水漂了。№Ⅰ№Ⅰ
有的時候刑訓諜子,一不小心將之打死,還要被同僚們扣上一個通敵斷信的嫌疑,當真是一件非常不好辦的事。
可若是對方諜子暗探也沒吃啥苦就招認了,那情報的真實性便耐人琢磨了,總之現在衡水這種情況,全身上下除了被宋義擰傷了幾處以外,此刻可是分毫未傷。
說句難聽點,家中與悍妻打上一架,那傷勢也要遠遠比這個重的多。若是要說衡水遭了刑訓,就連街頭巷尾的那些市井百姓們也不會愿意相信的。
宋義抽出腰間的佩刀朝著衡水走了過去,孟珺桐連忙上前攔住他:“宋大哥,你要干什么。”
薛定將孟珺桐拉到一旁:“假死一定要配真傷才行,不然咱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說完看向宋義:“光有刀傷不行,要有鞭痕,刑訓痕跡不能太過粗糙。”№Ⅰ№Ⅰ
宋義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算是個酷吏,但是這刑訓的流程他還是多少了解一些的,這衡水要想活命,今日這皮肉之苦如何也是逃不掉的:“我需要一些時間。”
薛定拉起孟珺桐朝著都尉府外走去:“交給我們了,你放手動手,記得避免要害,否則真打死了可就笑話了。”
“放心吧。”宋義拖著衡水朝著內堂走去。
孟珺桐有些擔心衡水,不過想想薛定說的也是有道理。
那韓家眾人可不像是省油的燈,若是他們發現衡水是假死,或者是死的不正常,那么要倒霉的可不僅僅只有衡水一家,就連宋義也會一同遭受牽連。
“一會兒要幫衡水認定殺死韓家人的罪責。”薛定說道。№Ⅰ№Ⅰ
孟珺桐疑惑了一會兒很快就反應過來薛定的意思。
衡水認下罪責,他一死,那么韓家便再沒有理由往下追究。
堂堂一方世族,不可能去找一具尸體報仇討說法,這有損他們家族的身份和氣度。
“可畢竟人不是衡水殺的,那個真正的殺手不是逍遙法外了?”
薛定看了孟珺桐一眼,有的時候他是真的跟不上孟珺桐的思路。剛剛還在想盡方法來幫助衡水逃出生天,這會兒居然在想如何將真正的殺人兇手繩之以法,這丫頭的思維很多時候可真不是一點點的跳躍。
“不是衡水殺的,不意味著不是衡水的同伴殺的,這些留到之后衡水醒后,你可以親自去詢問他。”
兩人說話間便已經來到了門口,正好此刻看到街頭一伙兒氣勢洶洶得朝著這邊走來。
薛定轉身輕輕關上了旬城都尉府衙的大門,默默得站到了石階前。
“我們找宋義,叫他出來見我。”一個年紀看上去已經有些大的耄耋老翁拄著一根桃木杖,氣勢洶洶得沖著薛定喊道。
薛定神情淡然,冷冷得撇了老頭一眼:“我們宋大人正在處理要務,有什么事兒,就在這府衙外等候吧。”
“你他媽算什么東西,敢跟我們老太爺這么說話,找死呢吧!”人群中立刻有韓家的年輕人跳了出來,顯然是個脾氣不怎么好的家伙,說話就抽出佩刀沖著薛定指了過來。
薛定甚至連看都不看那柄距離自己頭顱不過兩三尺的鋼刃,目光依舊落在那個手拿桃木杖的老翁身上,也不言語,只是身上的氣息變得凌厲了幾分。
“娘的一條看門狗都這么狂,宋義那小子是真不把咱們韓家放在眼里,好,今日我便宰了這條狗,看你宋義敢拿我韓少虎如何!”說話間那柄鋼刀已然舉起,眼睛眨也不眨得便狠狠劈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