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罡劍氣直取凌空而立的蘭寧而去。
魏靈,安杰,一劍一拳以最簡單直接方式攻向蘭寧。
蘭寧桀桀怪笑不止,就看他猛得身軀一震,在他的身后竟然憑空多出了一個火焰凝聚的巨人虛影,層層火焰漣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輻散出去。
魏靈的劍氣,安杰的拳罡在觸碰到火焰巨人虛影激射出的火光漣漪之后,如冬雪遇烈陽一般,快速消融不見。
“退!”安杰不愧是步入武道七境小宗師的高手,立時看清了這一道漣漪的可怕殺力,身形扭轉,順帶著一把拉過反應稍慢半拍的魏靈,一同向后方掠去。
“法相天地。”顏風奕神色凝重的看向那尊體型巨大的火人法相。
都知道大小宗師之中各分有九境,卻是少有人知道同一個大境界之中,每三個小境界又會分化出一條龍門天塹。№Ⅰ№Ⅰ
一境至三境被稱之為見天境,以示初見天地崢嶸;四境至六境稱之為明道境,是為可明大道之心,行之自強不息;七境至九境稱之為合道境,此道為融會大道于一體,明悟天人于一心,臻至我即為道,道即為我的神妙境界。
同為大宗師,一境至三境于后者六境,就像是問道路上的門外漢,只有真正步入到武道四境的大宗師,才算是走在了武道宗源的道路上。
且不說那些,就以武道神通來說,先前蘭寧所施展出來的四水龍劍術,那不過就是三境以下的小神通,在天下武人看來,那已然是神乎其技的存在,可在真正的武道大宗師眼中,怕是只能輪為末流。
術法雖借水勢,但卻不明水法道,以水為龍,得水之重,不得龍之威嚴,有其形而無其神,雖聞真龍咆哮,可距離賦水為靈,點睛化龍實在還是差了不知道多遠的道行。№Ⅰ№Ⅰ
可是眼下,蘭寧的這一手法相天地,與之四龍水劍術有如云泥之別。
那立身于蘭寧背后的火焰巨人虛影,那一雙瞳子分明就是蘭寧眼眸的深度映射。
巨人與蘭寧分化雙體,卻共用一魂。
那火焰巨人不是死物,更非虛張聲勢,這是真正被賦了靈的體外神通。
“老爺,咱們得撤了。法相天地,那至少也是入了四境的武道大宗師,別說咱們這里幾人,就算是再來十個,百個小宗師也絕計對付不了蘭寧啊。”刑柏面如死灰,若是先前的蘭寧,以他們如今的高手陣容,加之大楚的謀劃布局,他是絕對有信心能夠做到強殺蘭寧的。
要是現在,狂化后的蘭寧不僅沒有半點虛弱,甚至還直接強大到了比肩四境武道大宗師的可怕地步,就連體外神通,法相天地都施展出來了,他們便是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了。№Ⅰ№Ⅰ
孟珺桐轉頭看向項銘低喝道:“項銘!你們到底是給蘭寧下的毒,還是下的補藥!那家伙怎么變得這么強!”
項銘同樣是一臉的愕然,剛剛蘭寧還是一副強弩之末的姿態,怎么一下子就這么變態了。
武陽宮殿樓此刻已經倒塌了大半,熊熊的火焰從赤紅變化妖紫,仿佛就好像這股火焰是從三界最深處的黃泉地獄之淵噴發而出的。
“快看,那宮殿廢墟之下有東西。”魏靈眼尖,在那倒塌的廢墟這突然見到一排排類似酒壇子的東西,而且上面似乎還有什么在不斷得扭動。
孟珺桐臉色大變,她的武道修為不如魏靈,可是眼力卻要勝過他百倍。
在她眼中所看到的是一雙雙從酒壇子里伸出來揮舞著的手臂,而那酒壇的罐口處竟然是一顆顆七竅流血的頭顱。№Ⅰ№Ⅰ
孟珺桐看出這些人并沒有死去,他們還是活人,只不過是被剜眼剁耳割舌,封在了壇子里。
壇子的甕口又各鑿出了兩個窟窿,讓壇中之人的手,自小臂以外都可以伸出壇子外揮舞活動。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一尊尊酒壇成了邪魅妖物。
事實上這些人雖然未死,但是身上的怨氣已經不會弱于陰陽的兇神惡鬼。
試想一下,若是一個好端端的被制成了這般的‘壇子人’,每日在暗無天日的陰暗地窖之中茍活度日,壇子扎根不動,他們就是想要死都沒辦法死。
咬舌?舌頭早就沒有了,拿什么去咬。
露出的雙臂就是想給自己撓個癢都做不到,更別說是掐死自己了。№Ⅰ№Ⅰ
“蘭寧……!你真該天誅地滅,不得好死!”孟珺桐第一次陷入情緒失控當中,這一刻她全然沒有想到蘭寧背后那尊可怕的火焰巨人,一人一劍直接化身一道驚鴻就朝著蘭寧殺了過去。
顏風奕,項銘兩人反應已經算快了,幾乎是同時出手想要攔下孟珺桐不讓她沖動冒險,可孟珺桐的速度遠超他們的想象,明明只是個登堂入室境界的江湖高手,可卻施展出了堪比武道宗師高手的白日驚鴻。
又是一道火焰漣漪伴隨著火焰巨人和蘭寧的一聲咆哮朝著四面八方激蕩出一來。
在此刻蘭寧的眼中,這個撲殺過來的女孩不過就是一只飛蛾,在他這滔天大火面前,想留下一絲灰燼都是奢望。
孟珺桐持青鋒劍,達人劍合一之境,一息之間就已經臨近蘭寧身外四尺,蘭寧的咽喉處被那鋒利的劍氣切出了一條細深的血痕口子。
可也就是這最后四尺距離,她整個人瞬間被火焰漣漪掃中,像是一個斷線風箏飄落向了遠方大地。
“孟珺桐!”項銘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雙腳猛然發力,直接在那厚實的青石板地面上踏出了兩個深坑,他身形暴掠而出,一瞬間就來到孟珺桐的身側,甩手拉住孟珺桐的手腕,身形橫移,以自己的后背承受下了連接而來第二,第三,第四波火焰漣漪。
孟珺桐雖然是被第一波火焰漣漪掃飛,但是受到的傷勢卻并不重。
她抬頭看向項銘之時,只見他一臉的痛苦之色,再瞧他替自己承受下火焰漣漪沖擊的后背,早已經被高溫燃燒的一片焦黑,細聞竟然還有幾分肉香氣味。
“項銘……你!你沒事兒吧。”孟珺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