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緣夢錄

第三百一十八章 長天怒浪隔蒼穹

根本不等項銘和白羽反應,一股詭異的力量將他們兩人的身體驟然束縛,隨后以一種快到無法想象的速度給重重甩了出去。

“孟姑娘!”

“師傅!”

看著還留在原地,且身形在迅速變小的孟珺桐,項銘和白羽幾時驚呼出聲。

在見到陸危樓的瞬間,孟珺桐便已經做出了決斷。她很清楚,如果三個人都留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逃脫這個魔頭的手掌心。

用柳承風的話來說,陸然樓一人可敵整座中原江湖,頗有幾分三教圣人不出手,天大地大任他游的味道。

就算是達到五重夢境的柳承風,自認與陸危樓也沒有一戰之力。

這世間除了少數幾位大宗師能夠與他比肩,武道之中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山登絕頂我為峰。

看到孟珺桐果斷舍身,送出兩個伙伴,陸危樓先是有些震驚,隨即臉上露出些許玩味。

“這等氣度,這等果決,如果你不是來自韶華,說不定我會不惜一切將你召入我大光明宮。”陸危樓這話說得倒是頗有誠意。

就像他此前一直想要擄楚靈兒去西域一樣,對于年輕一代的好苗子,陸危樓像是江湖中的那些前輩老人一樣,是非常愛惜的,也十分愿意花時間,花精力,花心思去培養他們,給予他們成就和價值,而那曾經卑微的秦影,如今整座大光明宮的少宮主,影大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孟珺桐雖然有舍身取義的決然,但卻不會坐以待斃。

送走項銘和白羽的同時,她的身形朝著林子更為幽深的方向跑了過去。

陸危樓不急不緩,他看待孟珺桐與看待獵物無異。

孟珺桐此刻越是掙扎得激烈,他只會越覺得這么做有趣。

且不說孟珺桐此前為了快速提升夢術境界,對自己封了武脈,禁了劍術,就是此刻她的武功全盛,劍術頂峰,面對陸危樓如果要硬碰硬,那也絕對就是死路一條。

“小白!”孟珺桐運轉一絲靈力注入手腕上的靈犀鏈。

現在這種時候,一切保命的手段都得拿出來,若再有半點的藏揶,恐怕就是自己嫌自己的命長了。

白澤聽到呼喚,下一刻就已經化作一道流光飛出,直接變幻成原形,馱起孟珺桐的身子,在密林深處狂奔起來。

白澤入山林,那速度快得讓人難以想象。

孟珺桐只聽到耳邊那嘩啦啦得長風裂空之聲。

白澤的聲音在孟珺桐的耳邊響起:“主人,那個家伙很可怕,即便是現在這種速度,他的意念仍然死死得投注在你我的身上。”

“甩不掉?”孟珺桐有些吃驚,在韶華時,有一次在夢澤,她招惹了柳家一位長老,那位長老亦是五重夢境的大夢修,可是當她騎上白澤以后,那位大夢修沒一會兒就被她們給甩丟了:“他比柳余恩老先生還厲害?”

“嗯,厲害得多。”白澤十分認真得做出了比較,并給出答案。

“光跑肯定是跑不掉的,”孟珺桐回過頭,看著那銀發老人不緊不慢得跟在自己的身后“看來得拼一拼。”

“你是想誘他去夢境?”白澤問道。

孟珺桐點了點頭:“夢境之中,我占地利,還可以使用諸多的夢術神通,勝算會更大一些。”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叫他打穿了你的夢境,你的結局會是什么樣。”

做為夢修,夢境固然是對他們最有利的戰場,沒有之一。

這是面對任何敵人時候的巨大優勢,但是同時他們也面對一個致命的問題。

如果這個戰場在戰斗中沒有能夠堅持下來,夢境破碎很可能會使夢修的多年修行毀于一旦。

每每遇到實力遠強于過自己的對手時,夢修哪怕是拼著重傷,施展出夢境領域來與人廝殺,也絕不肯輕易引人入夢。

但是孟珺桐知道,除非是像之前那樣,用出禁術,大夢浮生,夢境領域,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對抗得了這種程度的敵人。

也許陸危樓只要一掌就可以碎掉一座夢境領域。

“無論如何,總得拼一下,哪怕只有一絲的機會,也要試試。”孟珺桐素來倔強,與其將所有的靈力都用在跑路上,還不如趁著自己還有氣力,轉頭與人搏上一搏。

孟珺桐匍匐在白澤的身上,雙手環過白澤頸部那厚實的皮毛,十指靈動變化,結成一個又一個法印,這些動作都是陸危樓瞧不見的。

很快,他們的周圍開始散發出一陣陣的白色迷霧。

迷霧初時還不算如何起眼,可是只過了小半柱香的功夫,白霧就幾乎要將孟珺桐和白澤的身體掩蓋進去,他們身周五十步范圍內也是一樣,且所過之處,迷霧不散。

“有意思,”陸危樓不在御空而行,他緩緩身形落入到了那層層迷霧之中,到了他這個境界,哪怕這不是迷霧,是毒霧,只要他愿意,也難以傷害到他一分一毫。

四象合一,乾坤逆轉。

陸危樓走出幾步,突然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到一陣的頭暈目眩,像是天與地突然之間調了個位置,整個人頭朝下,腳朝上,血脈一陣陣得逆流。

不過這種感覺只是維持了兩息,都沒有等到陸危樓運轉真氣去壓制這種感覺,它便都一應消失不見了。

陸然樓閑庭信步一般得在這個迷霧場中走著,雖然所見范圍不會超過五步,但是陸危樓所朝的方向卻是始終如一。

在那個位置,他能夠很清楚得感受到孟珺桐身上的氣息。

就在此時,周圍突然傳來尖銳的利嘯聲,數以千百計的箭矢從四百八方朝著陸危樓所站的方向攢射了過去。

在陸危樓身后五十步外,白霧之中突然亮起了一對眸子。

“我曾觀大秦箭雨如蜂群,箭箭可穿英雄骨!”

孟珺桐的聲音在百丈方園不斷得回蕩著,就像是自虛空之外發聲。

陸危樓卻是一聲冷笑,一揮長袍,便有百米云海巨浪怒擊長空,將那漫天的箭雨齊齊掃落。

“我也有一觀,我曾觀浪涌濤幕,隔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