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緣夢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團團圍困展兇威

韶華引夢篇第三百三十八章團團圍困展兇威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原本以為是阿力滿帶人去為難陸家父子,可是誰能夠想到趕過來看到的會是這一幕。

“這……這!小樓殺人了。”這些村民偏安一隅,往日里便是隅有爭執,會動動手腳,都是極少會見到鮮血的。當見到短刃穿心這一幕,無不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陸深連忙一把將陸危樓拉到自己的懷里將他攬住,朝著眾人揮手解釋道:“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剛才……剛才阿力滿他身上起火……”話才說到一半,陸深就自己閉上了嘴。

起火,可是這會兒阿力滿身上連半點起火的跡象也沒有。

那明明就是一場幻象,陸深轉頭看向剛才砸在自己和陸危樓原本所站位置的地方,那里倒是有一片實實在在的焦灼印跡,看樣子先前的那枚火球倒是真的。

“火?哪里有火?”立刻有人高聲訓斥:“陸先生,我們都知道你們家和阿力滿家的人有矛盾,可是這天大的仇恨也不能讓你們將刀子插進他的胸膛吧!”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有婦人掩面哭泣著附和。

就在這說話間,一眾村民已經提著各自帶來的農具向著陸深父子二人圍了過來。

陸危樓這會兒也已經從先前的失神之中回過了味來。

他喃喃道:“真亦假時真亦假,假亦真時假亦真!”話說完他毫不猶豫得又一次伸手按在了阿力滿尸體上的那柄短刀刀柄之上。

“小樓?”陸深剛剛喚出一聲,就見陸危樓毫不猶豫,一探刀柄將那短刃直接從阿力滿的胸膛里抽了出來,立時鮮血如泉般噴涌而出,淋灑得最近處的陸家父子二人一身是血。

原本逐漸包圍的圈子一下子又退開了好幾步,這只有十歲的孩子這一刻卻好似化身成了一尊地獄修羅。

“真也好幻也罷,唯一能夠認清的便是這一刀由我刺出,你們若是有誰想為他們報仇,盡管上前便是,但是事先說好,我陸危樓的命,可不是誰都能夠取的,你們要殺我,我不怪你們,但是我會還手!”說完一橫刀,彎起左臂,將刀刃夾在上面,狠狠用力得抹了一遍,將先前阿力滿留下的血跡擦了個干凈。

看著這一幕陸深有些呆住了,不過他默然起身站在了陸危樓的身后。

對也好,錯也罷,既然自己的兒子有了選擇那做父親的自然是要跟在他的身后的。

這一幕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早年在中原江湖之時,也曾有這樣一個女子橫刀漠視天下群雄,孤軍卻有萬夫不擋之勇。

“阿憐,你看到了嘛,咱們的兒子竟是跟你一模一樣。”陸深低低得呢喃道。

面對這個十歲的孩子,周圍一群成年人竟然是發自內心得膽怯起來。

鋤頭叉子紛紛對準著他們父子倆,可每個人握具的手都在顫抖,無一人敢上前一步。

“既然沒有人要動手,那便讓路。”陸危樓壓抑著嗓子,用他那略微有些奶聲奶氣的嗓音喝斥眾人。

“你們逃不掉的!”

“逃?”陸危樓嘴角微微揚起,隨即伸出一根手指沖著說話的那人搖了搖:“我們不會逃,至少現在還不會。”

“陸深,你真的就看著你兒子如此瘋魔了?”剛剛昏厥被攙扶到一邊的老村長此刻醒轉了過來,指著陸深吃力得說著。

陸深凝視著老村長,許久他才緩緩道:“救命之恩,我陸深已經報了十年,如今我兒看到了一條他想走的路,做父親的沒本事,就想著能夠再護他走一段。”

老村長捂著自己起伏激烈的胸膛顫顫得說道:“回頭吧,回頭吧。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認錯,回到村子里,我就算拼了我這張老臉不要,也會留你們一份平安。”

陸深沖著老村長一拱手,要說這個村子里,還肯真心待他父子二人的,恐怕也就是這位德高望重的老村長了。

“村長,您的好意,我陸深心領了。在村寨住了十年,感謝村長照拂,今日我父子二人在此告別了。”說完陸深一揖到底,隨即再揖,一連三揖,算是了斷了他與這個村子之間的恩恩怨怨。

陸危樓看了一眼父親,眼中又多了一絲好奇。

原本他以為這十年,他已經完全了解自己的父親是個怎么樣的人,可眼下他的言行,卻是叫他又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覺。

見周圍的村民還是不肯讓出道路,陸深伸手輕輕一扣天工箱,就連咔嚓咔嚓一連串不間斷的機括聲響起,那看起來并不是如何顯眼的木匣居然快速得變化成了一樣陸危樓從來沒有見過的物飾。

那玩意有兩尺余長,匣有兩翅微展,下有握柄支撐,中段有一處扶手,握柄之上又有一枚扣機模樣的裝置。

“鄉親們,此為殺人器,本不欲在近鄰面前展露,但是今日,還請各位不要逼在下動手。”陸深那張呆板的臉上逐漸浮起深沉的輪廓,他似乎也是解開了某個心靈層面的封印,重新變回了過去的自己。

“若是天下,唯我篤守兼愛非攻,那天下便唯我一人,求生不得!”

陸深死死得泯著嘴唇,眼眸越發得深陷。

“我就不信咱們這么多人拿不下他們兩人,將這兩兇徒拿下,鎖回村中去行刑,給阿力滿報仇。”

有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受不了眼下的這種壓抑氣氛,首當其沖,大步帶頭朝著陸深的方向走去。

陸深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隨手舉匣,朝著漢子所在的方向扣動了那枚扣擊。

就聽嗖得一聲,破風之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

幾乎沒有任何人瞧見是什么東西從匣子里飛出來,可就是剎那之間,那漢子身側不足幾步的距離外,一塊有碾盤了么大的方巖直接憑空爆春,化作了漫天的碎石屑。

漢子的腳步戛然而止,如果這一下落在自己的身上,現成紛飛的可就不是碎石屑了,那就該是漫天的血肉了吧。

“我只說最后一遍,讓路!”陸深單手舉著天工匣,另一只手牽住了身邊的兒子陸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