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緣夢錄

第三百五十章 海眼深淵入石窟

柏櫟吃驚得看著陸危樓,他從見到這個少年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他不是個普通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帶有原生天眼的人,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陸危樓居然能夠憑借著自身的力量來打開這道天眼。

旁人可能不曉得,但是柏櫟本身就是一個修行者。他很清楚原生的先天法眼對于修行者來說,比之任何的天材地寶都要來得珍貴的多,因為那是原生的,與自身的經絡骨骼一模一樣,是發自本源,且能不斷自行成長的東西。

比起這個,恐怕也只有先天靈寶能夠與之媲美了。而且在身體與法寶的契合度上還要落于這原生法眼一籌。

曾經柏櫟的師傅就告訴過他,這世間百萬族,億萬修行者中,僅有千萬分之一的修行生靈是能夠得天眷顧,擁有原生天眼的。

且這千萬分之一的天眷之子,又有近一半是無法靠著自己天啟天眼,需要得旁人之力,或是自然之力相助,有些更是需要一場莫大的機緣,才能夠得成圓滿。

陸危樓自帶天眼,論資質本身就已經是修行者中,千萬中無一的頂尖天才,而他又能夠自行激活天眼神瞳,那更是成為千萬分之一的天才中,上流一半中的一員。

按照修行者中一貫的說法,只要給足他成長的時間和空間,成就元神境界的陸地仙人也只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或許很可能連時間問題都說不上。極有可能一個甲子就能夠成就不朽的仙人之身。

柏櫟緊緊得拉住陸危樓的身體,以一只手輕輕扶住他的頸柱,雙眸加豎瞳三道光整整持續了一柱香這才緩緩平息下來。

柏櫟仔細觀察,發現陸危樓的一雙眸子變得像是碧玉色的翡翠一般,而那眉心的豎瞳則是化成了一枚黃金瞳。

光華逐漸內斂,陸危樓忽然朝著一個方向望去,伸手拉了拉柏櫟的衣角,朝著那個位置指了一指。

柏櫟這才從剛剛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朝著那里望了過去。

果然,那兒出現了一個十分隱蔽的石臺,就像是萬丈懸崖邊開出的一方小石窟。

陸危樓不善水性,柏櫟扯著他,身形擺動,御水穿行,很快就站上了那個石臺。

石臺前是一扇古老且厚重的大石門,石門上繪滿了各式各樣異相紋路。

有古代圣賢傳法布道,有神龍麒麟天地爭奪,有女媧補天,有夸父逐日,還有大神撞倒天地頂梁,這些圖騰在這海眼底下不知道封了多少年,可是卻仍然清晰如新,似乎一點也沒有被歲月侵蝕。

突然陸危樓的眼睛再度一亮,他低下身子,朝著石塊點了點,指向了一副特殊的圖像。

柏櫟蹲下身子,與陸危樓一同去看那副圖畫。

畫中是一個人身蛇尾的美麗女人正在煉石,柏櫟知道那畫中之人是女媧。

女媧補天是以大法力煉制成了五色彩石,這五色彩石,五行俱備,神相天生。

畫面之上,女媧娘娘的身周正緩緩飄浮著五顆閃爍著異芒的神珠。

其中有一顆被點上了一抹朱紅。

無論是陸危樓還是柏櫟都是心頭一喜,這一枚紅珠,莫非指得就是傳說中的火靈珠。

而火靈珠從沉眠以后,就一直被鎖在這處海眼遺跡之下。

柏櫟嘗試著推動眼前的這個大石門,可發現這東西最少有數萬斤的重量,就連他的精神力都沒辦法穿透石門。

陸危樓想了想,立刻開始在石門周圍摸索起來。

他的父親曾是中原墨門的傳人,對于機巧之術十分的熟稔。

從小耳濡目染,陸危樓也是識得了墨門中絕大多數的機關原理。

既然有這樣一塊石門在這兒,內在一定有某種能夠驅動他的力量存在。

果不其然,在高大的石門上沿,陸然樓發現了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錦蛇盤珠扣。

被兩條錦蛇盤裹著的那枚珠子,比起周圍的這些浮雕看起來要立體得多。

陸危樓沒有多想,伸手輕輕在那顆珠子上按動了一下。

果然,伴隨著咔嚓一聲,那枚石珠被陸危樓直接按了下去。

隨即盤中的錦蛇竟然像活物一般游動了起來,那個扣子叭噠一聲被打開,隨即整扇石門轟隆隆得抬起。

水路一開,立時周圍的水流瘋狂得朝著石門開啟的那條縫中涌去。

陸危樓被那龐大的水勁直接按在了石門之上,動坦不得,周身的金絲纏紋龍鱗法袍上的龍鱗律動到達了極限,可是仍然沒辦法幫其抵御這股強大的水勁。

先前在柏櫟幫助下為他鎖住的一口氣府真氣這會兒直接潰敗,陸危樓嗆水連連,一剎那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

就在陸危樓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一只手費力得從門的另外一邊伸過來,然后拽住他的腳踝朝著石門的另外一邊扯去。

原來在石門打開的那一刻,柏櫟還站在石門下方,激涌的水流一下子就將他送過了石門,可是柏櫟擔心陸危樓的安危,關鍵時刻生生用手扒住了石門的上沿,由于用力過猛,他的指尖直接被沁出了鮮血。

陸危樓感覺自己被人拽動,知道自己有救了,下一刻心神一松便失去了意識。

當陸危樓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身處在一片干爽的石窟之中了。

他身上的衣服被柏櫟脫去,掛在不遠處的火堆邊烘烤。

看到陸危樓醒過來,柏櫟走上前,遞了一條剛剛烤好的烤魚到他的面前:“你終于醒了,一定餓了吧,快先吃點東西。”

陸危樓看著眼前被烤得金黃的肥嫩魚肉,不自覺得咽了口口水。

見他不伸手來拿,柏櫟硬將魚塞到了他的手里:“吃一些吧,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個時辰了。”

陸危樓有些疑惑得看著柏櫟:“你不是已經走了嘛,怎么又回來了?”

柏櫟微微一怔,眼前這少年身上對人的警惕性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原以為你是不敢跳入海眼的,可是沒想到你會如此決絕。”柏櫟輕聲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