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緣夢錄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大劫臨下時已至

夢澤蘭晴與那大長老姜清再無過多交流,而姜清也沒有阻止夢澤蘭晴進入地下通道,他只是默默得站在一旁,神情有些釋然卻也帶著些許的落寞。

兵道奇書百里臏,以算盡人心,算盡世情所著稱,雖然沒有直接與這位前輩打過交道,可姜清卻是比誰都清楚,至少在這座黑色城鎮之中,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是可能逃脫百里臏的算計。

“既然注定要死,那也該選個舒坦的死法。”

這位被譽為百年之內最為接近修羅王的男人灑然一笑,邁步走到了那尊不動明王像前,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明王像的肩膀上。

不見他如何發力,那足足高人兩個頭的不動明王像竟然是寸寸崩碎,一桿通體妖紫,尖端赤紅的纓槍直直挺立在明王像石座之上。

“老朋友,二十年了,又見面了。”下一剎那,姜清一把握住紫桿赤纓紅槍,整個人拔地而起,化作一抹妖異的紫紅色驚鴻,從審判會的穹頂處砸出一個大洞,飛掠而出。№Ⅰ№Ⅰ

他要親自去藥師苑,作那戰殺妖魔的第一人。

夢澤蘭晴很快就追上了先一步進入地下世界的蘭寧,再一次拎起他,全速展開身形飛掠。

此刻地下世界的溫度已經是高得嚇人,原本灰暗的世界,如今被烤得到處都是紅彤彤的。

蘭寧虛虛得一晃手中的骨笛施展了一個屏障類的附魔技能,想要用這種方式來隔絕酷熱,只是沒想到附魔只吟唱到了一半,靈力就自行潰散掉了。

夢澤蘭晴看了蘭寧一眼,身體微微一顫,立時一股罡氣將她與蘭寧兩人都護在了其中。

夢澤蘭晴的身體早已經修煉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初時倒是沒有顧及到蘭寧無法承受酷熱。№Ⅰ№Ⅰ

“你被抽了心頭精血,短期內還是不要施展煉器術了,否則會傷及根本。”

蘭寧卻是苦笑,心頭精血本就是先天一氣的精華,失而不補,根基早就已經傷得不能再傷了,還有什么再傷根本的說法。

夢澤蘭晴的護體罡氣純厚而清爽,護持在兩人體表,不僅隔絕了外在熔巖世界的酷熱,還讓蘭寧有了幾分仙心澄清的感覺。

“這妮子身上什么時候有了仙氣?”已經沉寂許久的羲和在此刻忽然出聲,似乎是夢澤蘭晴外放的這種氣息驚動了他。

蘭寧回聲問道:“什么仙氣?”

“連仙氣都不知道,究竟你是修行者還是我是修行者。”羲和不屑得出聲嘲諷了一句,不過很快又解釋道:“仙氣是天生有仙骨之人自身蘊養的一種先天一氣,與普通人的先天一氣很像,但卻要高級的多。”№Ⅰ№Ⅰ

修行者是最看根骨的,而修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通過后天的努力讓先天一氣變得精純而強大,從而能夠感應天地,與自然共鳴。

而先天一氣的品質決定著修行之人未來的前途,至于仙氣就是先天一氣中,品質最最高的那一類。

蘭寧明白羲和的意思問道:“也就是說夢澤蘭晴是天生仙體的體人?”

“說她是仙人還不準確,不過應該是仙族之流,人間幾乎不會出現天生的仙人,再者就是凡塵世間的污濁太重,仙體需要在清靈的環境中才能夠生長,總之這妮子不是人間的人就是了。”

羲和原先并不是沒有和夢澤蘭晴打過交道,從兩人分別使用著羲和與望舒的神祇面具來看,這兩人的關系并不簡單。№Ⅰ№Ⅰ

只是對此羲和不肯多說,而夢澤蘭晴那邊,蘭寧肯定不好直接去問,否則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夢澤蘭晴的身法如仙風流體,半晌的功夫,她已經帶著蘭寧來到了原本斷劍堡的位置,那片黑石斷堡早已經淹沒在了滾滾的熔巖之中,此刻僅有一個劍柄還露在巖漿外頭。就像先前怒獅狂刀說的那樣,這斷劍堡區域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巖漿像是洪水一樣不斷得翻滾著,將肉眼可及的視線之內是映得一片通紅。

夢澤蘭晴手指一引,六道雪生劍出鞘飛出,以獨特御劍之術,便之飛停到了她的腳下。

蘭寧與夢澤蘭晴兩人站在六道雪生劍上,默默得凝視著眼前斷劍堡劍柄。

也不知道那黑石是以什么材料鑄造,竟然是不懼這巖漿的灼蝕,并沒有在高溫下完全的融化分解,難怪此前夢澤蘭晴堅信黑琉璃凈土不會被毀去。№Ⅰ№Ⅰ

“再靠近了看看。”夢澤蘭晴朝著斷劍處飛去。

就在兩人即將靠近那柄黑色斷劍之時,忽然滾滾巖漿飛濺,一只赤紅色的猙大手,直接從地底伸出。

單是手掌便可以輕松得將蘭寧,和夢澤蘭晴兩人給握住。

夢澤蘭晴連忙御劍閃避,躲開了飛濺四射的熔巖。

好在那個巨大的赤紅手掌并不是沖著他們兩人而來,而是直接一把死死得握在了那柄斷劍劍柄之上,然后做出向上提拔的動作,像是要將那黑色的巨劍抽出去一般。

蘭寧運極目力想要看看這條手臂之下的生靈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魔物,奈何火光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可惡。”夢澤蘭晴臉色一變,若是這斷劍被拔出,身處斷劍堡中的百里臏肯定是有死無生了。

就在夢澤蘭晴準備出手御劍斬那條魔臂之際,空氣之中傳來了百里臏的劇烈咳嗽聲。

這個聲音無論是夢澤蘭晴還是蘭寧,都太過熟悉了,上一次見面,他便是咳得很厲害。

“咳咳咳,阿蘭,停手吧。”百里臏的聲音十分的虛弱,但是透過虛無的空間傳出,卻是十分的清晰。

夢澤蘭晴嘴唇微微顫抖,握拳的雙手更是在輕輕得抽動。

“你答應我的事,尚還沒有做到,絕不能死在這里。”夢澤蘭晴深吸一口氣,準備不理會百里臏的言語,繼續出手。

百里臏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的苦澀:“此生負了你與你母親,已是無奈,我本是二十年前就該死透死絕之人,為了你,我茍延殘喘至今,眼下時辰已至,天命已是再難違抗,只希望我以此殘身,為你積種最后一方功德,可叫此劫不應你身,促你游世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