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寨的人將櫻鸞視作神明,這讓櫻鸞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無論走到哪兒,都有著一大幫的寨民跟前跟后得走著,還時不時的會有人將家里的糧米畜牲送過來要獻給櫻鸞。
好在櫻鸞如此已經初步掌握了這個寨子的生僻言語,一一委婉拒絕了村民們的好意,不過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特別是當看到有人朝著自己磕頭下跪的模樣,初時她還會跑上去攙扶,可是當意識到她根本阻止不了這些寨民對于神明的虔誠的時候,也就不再糾結,每每瞧到有人準備行禮,便轉頭一跑了之,反正這些寨民也沒幾人有她這樣的身手,也不可能追上她。
只是在寨子里呆了半日,櫻鸞就已經承受不了,去找了蘭寧和櫻鸞要求天一亮立刻就上路離開趕往渤河。№Ⅰ№Ⅰ
蘭寧和夢澤蘭晴當然是不會有什么異議,原本這就是他們的行程,雖然說這一路沒有什么趕不趕路的說法,但是能夠盡早得離開秦國去到燕國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自從有了櫻鸞是龍墟神女這一回事以后,蘭寧和夢澤蘭晴之間似乎是有了一些的隔閡,這半日之間兩人居然誰也沒跟誰說話。
這讓一直以來都害怕蘭寧和夢澤蘭晴太過親近的櫻鸞反而是很不適應。
她既是怕蘭寧被夢澤蘭晴拐跑了,卻是又不希望兩人變得生分,能夠像以前那樣,親密無間得三人一起相處,便就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從小就在黑色城鎮長大的櫻鸞便是沒有想到人間那些什么三妻四妾的說法,只是單純得想要與蘭寧呆在一塊兒,現在也就覺得再加上夢澤蘭晴一起,似乎也是不錯的。№Ⅰ№Ⅰ
夢澤蘭晴一路上教自己劍術,雖然自己嘴上從來沒有叫她一聲師傅,但是夢澤蘭晴對她的照顧已經不亞于此前空山對自己的關照了,而且同為女子,也就多了那么幾分的窩心感覺。
“幺雞,你就別和蘭晴姐姐鬧別扭了,你有事瞞著我,我還沒找你別扭,你說是不是。”櫻鸞主動先去找了蘭寧,想要讓他去跟夢澤蘭晴道個歉,這種事,她便是覺得男人該氣度大一些。
蘭寧不置可否:“我并不覺得我在和她鬧別扭,或許只是她覺得有些別扭吧。”
櫻鸞很是不客氣得在蘭寧的腦袋上敲了一記:“還嘴硬,你在想什么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是怪蘭晴姐姐沒有幫著你一起瞞過我,讓我知道自己可以修煉真水丹去殺旱魃魔對不對。”№Ⅰ№Ⅰ
蘭寧將頭扭向一邊,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真水丹的事等我一年以后沒有找到辦法,你再提,現在別提。”
雖然被蘭寧駁了自己,不過櫻鸞的心中卻是暖暖的,不管怎么說,蘭寧這也都是為了自己好,是不想自己去為了殺旱魃魔而犧牲。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趁著那些寨民們還沒有起來,櫻鸞,蘭寧,夢澤蘭晴三人,便悄無聲息得離開了烏木寨,朝著確定好的方向行進。
所有要準備的食物,水源他們隔夜便已經收拾妥當,眼下走的干凈利落,省得等寨民們又圍上來前簇后擁,到時候可能又走不了了。
不到一日的路,他們便走出了青嶺。
離開青嶺也就意味著他們正式離開了秦國的疆土,眼下秦國雖然強盛一時,甚至隱隱有霸絕六國的聲勢,不過卻還沒有狂到可以視六國邊界為無物,隨意越境追殺。№Ⅰ№Ⅰ
要知道如今六國幾乎都視秦國為共敵,若是秦國真有犯境之舉,極有可能招來中原各國的一起圍剿。
據說一些在秦國犯了事的流民,進入各國以后,都會被各國接納,還會給予一定的優待,以區別秦地蠻夷和他們中原文宗之間的不同。
離開青嶺,相距不到二十里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渤河源。
渤河源并不大,說起來也就是一個百丈見方的大水洼而已,可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樣一處水洼,竟然可以綿延出盡萬里的澎湃渤河,最后萬源歸流入海,形成如今中原大地一條聲勢恢弘的水龍地脈。
渤河源有一處渡口,只是平日里很少會有人來此坐渡船。
渤河源頭這個名詞聽著厲害,可實際上,這里既無景致也無典故,就連文人騷客都是少有會游歷來此,況且還與秦地接壤,總讓人擔心那西北蠻夷會不會掠境殺人。№Ⅰ№Ⅰ
今日,渡口的老船夫像往常一樣,依靠在岸邊一處木垛上,半瞇縫著眼睛,提著一桿竹制漁桿默默釣著魚。
沒有客人坐船,便也只能夠再從別處想法辦賺些個銅板來謀生計,每每釣上幾尾游魚,也總舍不得自己拿回去改善伙食,要拿去集市上換些個米糧回來,拮據度日。
當三人走到老人身邊時,正巧櫻鸞瞧見老翁手里的魚桿輕輕得一抖,漁線在水面上跳動了兩下,蕩起一大片的水波漣漪,她幾乎是下意識輕輕歡喜得喊了一聲:“有魚咬鉤了!”
然而也就是她這一聲,將那原本要咬住魚鉤的一尾游魚給驚得甩了餌食,游走了。
老翁連忙拎桿,卻是已經晚了,不僅魚兒沒敲到,就連他的魚餌也沒有能夠保得住。
老翁面帶怒色得看向這無緣無故來驚擾自己釣魚的三個年輕人,入秋以后這魚原本就不好釣,為了這一尾魚,他可是已經在這里枯坐了近兩個時辰。
“哪家的女娃,好沒個眼力勁!”老翁操著噪音濃重的聲腔出聲斥責道。
櫻鸞連忙朝后縮了縮身子,躲在蘭寧的身后,自知惹了麻煩的她頗有些歉意得伸出腦袋:“老爺爺,對不住了,這一尾魚,算是我們買的行不行,多少銅錢,您給個數。”
一邊說著櫻鸞伸手就要去摸自己的荷袋,只是手一撫到腰間這才意識到,離開黑色城鎮的時候,自己幾乎什么也沒拿,所剩不多的散碎銀子,也是放在了當時躺著的阿荊身上,這會兒哪還有什么錢啊。
她求助似得看向蘭寧,蘭寧自然是身無一物,在黑色城鎮才呆了幾日,都是顛沛流離,哪有什么積蓄。
櫻鸞又將目光投向了夢澤蘭晴,誰想夢澤蘭晴卻是直接走到河邊,蹲下身子,將手探入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