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兩人聯手,柳白聰和馬千玉兩人也沒有能夠對血伽羅造成壓制,在無法壓制對手的狀態下,是無法達成柳白聰所設想的破甲與卸甲的效果的。
“咱們要不把戰場轉移一下?”馬千玉借著柳白聰頂住血伽的一通狂攻,換了一口新氣,沖著柳白聰喊道。
柳白聰也有了這個想法,這里的空間還是狹小了一些,雖然街巷里頭的這些建筑也擋不住他們的戰斗余波,可是終究是有這么個東西擋在這里,那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去哪兒?”柳白聰雙臂在身前橫擋,格擋住了血伽羅的一記重拳,身體后移出了七八步的距離,朝著馬千玉問道。
馬千玉一指南側:“給它懟到護城河里邊去。”
下一刻,馬千玉和柳白聰一左一右,用一種幾乎蠻橫的姿態,一左一右,沖到血伽羅的身前,用一種無比怪異的方式,一左一右架起這個黃泉道的戰道傀儡,就朝著南邊疾沖出去。
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力量上壓制住了血伽羅,盡管在沖到護城內河邊時,兩人每人的胸口都硬生生得挨了血伽羅的強悍一拳,不過兩者也都很默契的踹出了一腳,將血伽羅路踢進了護城河中。
咚得一聲,血伽落掉進水里,下一刻,整個湖面就沸騰起來,無數尾鯉魚開始拼了命得在水中翻騰起來。
馬千玉一邊揉著發悶的胸口,一邊對柳白聰解釋道:“輝業城的護城內河,曾經被一位道家的高手設下過一個鎮邪大陣,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條,取自五湖四湖的大鯉,集八方祥瑞之氣,為全城聚福。”
輝業城畢竟是早先時候齊國的舊都所在,眼下的地方也絕對稱得上是齊國境內的第二座大城,有道門高人造陣祈禱,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內河之中聚攏的鎮邪福氣對于已經是邪物無疑的血伽羅來說,肯定是有著極大傷害的。
果不其然,一直以來就像是一具死物的血伽羅在內河之中發出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
只不過就憑著一條護城河里的鎮邪道陣就想除掉一位冥帥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是那位布陣的道人親身在此,面對血伽羅,結局也絕不可能會比馬千玉,柳白聰來得更輕松。
之所以能夠起到暫時的壓制效果,完全是因為這條內城大河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祥瑞福氣,每逢上元,中元節,都會有人在此祭祀放燈,陰陽匯集之氣亦是極重。
果不其然,只是過去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伴隨著一道血虹破河而出,那護城鎮邪道陣被血伽羅完全撕碎。
一河之中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尾錦鯉盡皆翻肚死在了河道里頭,看得馬千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要知道這些年,他不知道多少次想來這里摸魚回去煮湯,都沒有得逞,沒想到今天就這么被人一鍋端了。
不過這道陣也不算是完全沒有起到作用,至少那件詭異的紅甲上邊黑色火焰紋路變淡了許多,應該是被河水給消耗了不少。
此消彼漲,在血伽羅和萬尾錦鯉苦戰之時,柳白聰和馬千玉趁機又好好緩了一口氣。
孟珺桐這會兒也是悠哉悠哉得走到了河邊邊,正巧看到了血伽羅冒頭的這一幕,此刻她被封禁的內息也終于開始一點點恢復起來。
“再堅持半個時辰,我就可以入場了。”孟珺桐朝著不遠處的柳白聰和馬千玉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馬千玉一臉的黑線,朝著孟珺桐喊道:“要不你再過兩個時辰,直接來給我和柳白聰收尸好了。”
這句不吉利的話才剛說完,紅影沖于,一拳就砸在了他的面頰之上,可怕的力道將他重重砸飛了出去,將沿岸的兩棵大柳樹都給撞斷了。
柳白聰單刀而出,趁著血伽羅打馬千玉的一力剛剛遞出,手中一柄冰劍瞬間凝聚,直接一劍扎進了血伽羅的腋下。
打到現在,終于有一擊是創傷了血伽羅的本體,馬千玉的這一拳也算沒有白挨,柳白聰松開冰劍,抽身而退,血伽羅一聲怒吼,冰劍直接爆碎。
馬千玉用力晃了下腦袋,搖晃了兩下站起身來。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這家伙的臉皮堪比神兵寶甲,被這樣捶都沒事。”孟珺桐有些幸災樂禍。
馬千玉緩過神來惡狠狠得朝著血伽羅沖了過去:“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啊。”
就在馬千玉,柳白聰和血伽羅混戰在一處,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之際,孟珺桐緩緩一抬頭,與那九天之上的一雙散發著寒芒的鷹眼對視在一處。
“耶那羅,這熱鬧看得還滿意么?”
身處黃泉道月華影壁面前的耶那羅冷聲道:“真是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家伙,”一邊說著一邊低語道:“血伽羅,該醒了。”
就這一語過后,戰場中的血伽羅身上氣息陡然一變,一直赤手空拳戰斗的他,身形向后一掠,在退后的過程中,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抹,一柄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矛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正是來時,耶那羅交給他的那一桿修羅噬神戰矛。
當身形停住之時,血伽羅一身的血甲已經轉變成了燃起黑焰的鬼甲,明明是冥帥的血伽羅,此刻身上的氣息竟然是不輸于當初見到的耶那羅化身。
“搞大了,咱們不會真的要和一個黃泉道主打吧。”如果說先前馬千玉覺得他們至少還有實力與一位冥帥周旋一二的話,現在可就完全沒有那個自信心了。
黃泉道主啊,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神的話,那么他們所在的那個境界應該就是僅次于神的存在了,還從來沒有聽過有哪位人類修士可以與這種境界的敵人相對抗的。
“等的就是你。”孟珺桐先前黯淡的雙眼之中,驟然亮起兩點不同尋常的光芒。
布置陷阱,或者說是埋伏后手可從來不是黃泉道,或者是獵夢者的專屬手段,如果用曾經對付織夢人的方式來對付孟珺桐,那無論是獵夢者還是黃泉道,無疑是要輸個底兒掉的。
當孟珺桐再一轉身之時,哪還有什么孟珺桐的身影,一個身披斗笠,腰挎一柄竹刀的男人取而代之。
這個明明長相平庸,卻偏偏臉上總透著一股迷之自信自戀笑容的男子,一手按刀,一手摸下巴:“還真是個不記打的主,難道能殺你一次就不能殺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