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天氣逐漸暖和了,山上的積雪也開始融化殆盡,隱約的能看見有些青綠的影子,近看卻又沒什么蹤跡。
楊喜練功夫可謂進步神速,寶姑的一套拳后來知道叫做五行拳,基本上是打的有些模樣兒了,跟梨花婆婆練的吐納功夫也有了氣感,小肚子每次練完都熱乎乎的,疑似放了個熱水袋。
這天上午跟寶姑練完拳,又幫著寶姑把午飯準備好了。
楊喜本來就不小的飯量又增加了不少,一個人幾乎頂老太太和寶姑兩個了,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也不是肥胖兒童啊,小肚子也不鼓,東西到底吃哪里去了呢?難道是每天抓麻雀攆兔子累的?
吃過午飯,被老太太招呼到正房里去了,給老太太敬了茶,規規矩矩地坐好,等著老太太訓話,一般老太太找她,除了早上練功,就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地說她辮子梳的不整齊,衣服穿的不得體,坐的不端正說話太快,臉上有黑灰,身上有鳥味兒......
搞的楊喜每次來見老太太都渾身發毛屁股長刺,如坐針氈。
今天老太太倒是沒有用x光眼掃描她,楊喜也感覺出來了,老太太今天還算溫和,有點兒慈祥,眼神兒沒那么挑剔了。
看了眼有點兒忐忑的楊喜,老太太慢慢開口道:“原本打算開春送你下山回楊府的,如今你在我這里學藝時間不長,但是天賦倒是不錯的,就這么走了可惜,但是也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要是想回去,我就讓寶姑近日送你下山,你意下如何?”
楊喜愣了下,沒想到這么快要走了,可聽老太太的意思,貌似可能有點兒舍不得啊呵呵......
老太太看楊喜沒說話,心里有幾分失落,雖然這孩子渾身找不到幾樣兒讓她得意的地方,可相處久了,還真有了感情了,這要是每天沒人讓她訓訓,還真不習慣,遂道:“你也不必馬上回答我,且回去好生想想,要是暫時不回去,也該練練那套娥眉刺了,回去好生計較一番再回話吧。”
其實也不必想太多,楊喜也不是沒想過,她這個小身體的父母已經雙亡了,即便父親在楊府有幾分地位,也不過是個屬下,去了她也未必有那個命當千金小姐,弄不好就是傳說中的家生子,丫鬟的命啊。
所以楊喜除了對傳說中的天波楊府有幾分好奇之外,對回楊府期望不高。
在這梨花坡就不一樣了,看也知道,梨花圣母是當自己關門弟子地愛護著,還有寶姑,對自己也是跟自己孩子一樣,雖然山上飲食差點兒,清淡點兒,不過她相信憑她的腦袋瓜子,應該很快就能吃上野雞野兔野狍子了過上和諧的小康生活,據寶姑說后山谷里還有條溪流,天氣暖和了她又可以去捉魚摸蝦,山上除了梨樹,據寶姑說還有別的水果,看起來副食品種還是很豐富的。
總之,生活很快就可以改善了。
最重要的是,在這里還能學點兒功夫,將來弄不好可是她在大宋混日子的一技之長。
更更重要的是,婆婆和寶姑能給她親人般的感覺,每當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說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那種絕望和低落啃噬內心的感覺并不好受,好在每天早早起床忙碌,倒也沖淡了不少。
所以楊喜在老太太說完沒幾秒鐘就回道:“婆婆我不用考慮了,我舍不得您老人家和寶姑啊,喜兒也沒了父母了,回楊府也沒什么親人,現在就婆婆和寶姑兩個親人了,我就在這里陪您和寶姑一輩子吧,我不走了。”
老太太明顯地抑制著心里的愉悅,臉上卻帶了笑模樣兒,點頭道:“既然這樣,明天你就跟著婆婆學你那雙娥眉刺吧,可有一樣兒,不許再用它烤鳥吃了。”
啊?那她要用什么當簽子啊,這玩意兒還是很好用的說。
老太太繼續道:“這兩天我讓寶姑再給你辟出一間灶房,你以后想吃什么,就自己在里面做吧,別弄的跟個小偷小摸小毛賊似的,還有,上午跟我習娥眉刺,下午就讓寶姑教你射箭吧,這眼看開春了,你也可以在附近獵些袍子兔子什么的,這附近的麻雀都讓你抓的差不多了,我看你這幾日看那大公雞的眼光不善,別打它的主意,我這里每天全靠它有個時辰呢。”
楊喜心里狂汗,老太太真是慧眼如炬啊,不過...將來她非把那紅袍西門大將軍給燉了不可,沒這廝,她用的著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像個和尚似的打坐去么,連個休息天都不給。或者也可以先把他妻妾們燉了,讓他成個鰥夫,看他一天還得意。
楊喜跟那大公雞的仇恨是不可調和的。
自此楊喜開始了梨花坡的學藝生涯,日子倒也悠哉,每天除了練功的時間,就是拿著寶姑給的一張小弓滿山追兔子野雞,偶爾也有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時候,可惜太少,一個月下來,也就兩次,楊喜懷疑兩只野兔子可能是老弱病殘,不然怎么會被她逮到呢,愣是沒敢吃,挖坑埋梨樹根兒下面,當肥料了。
眼看著山花爛漫草長鷹飛,梨樹也打了片片粉白的花苞了,這天寶姑下山采買東西,楊喜說什么寶姑也沒帶她去,說她走路慢耽誤事兒,搞的楊喜有幾分郁悶。
吃過中午飯楊喜收拾了灶房,給老太太房里送了壺熱茶,出來看看院子里,被西門大將軍和他的妻妾們隨地大小便糟蹋的有些臟了,便拿了竹制的掃帚開始清掃起來,正干的起勁兒,忽然西門大將軍咯咯叫了起來,有些不尋常,基本上這只公雞除了當鬧鐘還是可以當做看家狗來用的。
楊喜抬頭一看,只見一老一少兩個和尚眼看到了籬笆門外面,為首的那個留著三縷雪白胡須的老和尚一身僧衣,拄著禪杖,飄然若仙,很有幾分仙風道骨。
至于身側跟著的一個小和尚...哇啊,好清秀的小和尚(ο)哇~
這小和尚大約十一二歲,比楊喜略高了半頭,眉清目秀,雖然是個和尚,可看起來有些胖嘟嘟的可愛,就連那小光頭都圓溜溜的怎么看著都讓人想伸手摸摸。
楊喜二話不說扔了掃帚高喊:“婆婆,來人啦。”跑過去打開籬笆門,把兩人讓了進來。
領頭的老和尚沖楊喜點頭致意,然后邁步往院子里就走,貌似輕車熟路了,至于落后的小和尚...楊喜一時色心大發,忘了自己返老還童了,伸手‘慈愛’地摸摸那眼饞了好久的小光頭兒:“小師父叫什么名字啊?尊姓大名貴庚幾何家住那座寺廟定親...啊?”
一時說順了嘴差點兒把定親沒有問了出來-_-
小和尚哪里見過這種生猛的招呼,嚇得一溜煙跑他師父身側藏著去了,探出可愛的小光頭看了楊喜一眼,又縮回去了。
楊喜樂壞了,剛要上去繼續跟小和尚親近親近,屋子里老太太呵斥道:“喜兒不得無禮,還不把老師傅讓進屋里來,成何體統。”
哦,老和尚都瞪她了,楊喜一縮脖子,忙前頭帶路,把一大一小兩個和尚讓進老太太所在的堂屋,然后麻溜兒的拿著老太太房間的茶壺去灶房續上熱水給送回來。
一放下茶壺,就被老太太連著小和尚一起打發出來了,貌似跟老和尚有話要說。
楊喜樂壞了,扯著清秀小和尚的僧袍就往外拉,小和尚嚇的就往后縮,可惜沒楊喜吃的多力氣大,愣是給楊喜拖了出去,一到院子里,楊喜搓著手不懷好意地看著小和尚笑的跟狼外婆似的。
“嘿嘿...告訴姐姐,叫什么名字貴庚那個廟里的人氏?嘿嘿......”
說完手腳也不老實,伸手又去摸人家小和尚的小光頭,嚇的小和尚滿院子跑,楊喜就在后面笑嘻嘻地追-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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