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顏色
冊封大典隆重而寵大,氣勢莊嚴卻喜慶,本就繁華的晉國京都到處張燈結彩,異常熱鬧,平民百姓對這樣的大典也是難得一見,在街道的兩邊,他們被強壯的士兵擠在道路的最外圍觀看。
刺眼的紅氈,威嚴的士兵,廣闊的天空,浮動的白云,在天與地之間飛揚的吉樂之聲,這一切別人眼中無比的幸運與高貴,卻把我的心壓得荒寂如林,我高高的坐在上面,卻目不敢斜視,生怕在那萬眾之中對上那抹痛恨的眼眸,不甘的神色。
我與許依然并肩而坐緩緩的駛向那高高的宮墻之內,他一身高貴的太子服把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高傲與英俊,側目觀之,他半閉著鳳目,正彎彎帶笑,隱隱的竟流出一種天子的威儀,在這一點我絕對相信,有朝一日他登基之后,定會以社稷為重,以百姓為福,是一位受萬民敬仰的好皇帝。
和他相比,我雖然也華貴高雅,處處彰顯著太子妃的氣派,但臉上卻沒有他一半的神彩,因為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能與駱榮俊見上一面,必竟這里是皇宮,高高的宮墻就似一座冰冷的刀山一樣將我與他狠狠的相隔于同一座城市的兩個世界里。
咖冊封的禮節多如鴻毛,鎖碎而另人謹慎,沉重的頭冠,繁鎖的華服,這一切累得我幾乎直不起腰來,但看到許依然那雙心疼又擔心的黑眸我卻不得不更加的提起精神來,終于,傍晚我才被人扶著送到了我和許依然的宮中府邸。
張燈結彩的的太子府香氣繚繞,火燭多如牛毛,照得府內亮得如同白晝一般,四周的擺奢華而貴氣,一進門濃濃的困倦便向我襲來。
“翠兒。”我低聲喚道,卻沒見回音,心里頓時覺得少了些什么,猛一回頭,卻是一臉的陌生,心里一驚,翠兒哪去了,剛出府時我明明看她就跟在我的身后,怎么這時卻不見了。
聆“娘娘,您有什么吩咐?”一名宮女向我走來,她的服飾似乎不與其它宮女相同,而是比她們的穿著看上去要好一些。
我愣愣的看了她半天,竟不知要說什么好,我總不能問她翠兒哪去了吧,要問也要等到許依然回來再問?這家伙居然將我的心腹抽走,他什么意思,明擺著現在是要把我困死在這宮中。我托著長裙轉過身向床邊走去,邊走邊淡淡的說,“沒什么,太子回來就說我累了,先睡下了。”
“是。”身后的宮女低聲回道,并躬身向我施了一禮,輕輕的退了下去。
我卸下沉重的頭冠,繁鎖的衣裙,可內心那份沉沉的負累卻怎么也抹不掉,整整一天我除了應付這許多繁文縟節,心中還有對駱榮俊深深的牽掛,我不知道他此時到底傷成什么樣,白天他有沒有站在哪個角落里充滿恨意的望著我。
我昏昏沉沉的爬到了床上,冰冷的身體軟軟的躺在上面,這床又大又舒服,上人一躺上去就有困意倦來,但心里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可很快我竟然就睡去了,估計是白天實在太累了。
我倦縮著身體,因為屋子太大,似乎有些冷,可隱約中我卻好象感覺駱榮俊向我走了過來,他雙臂緊緊的環繞著我,使我冰冷的身體突然暖和了許多,在他的懷中我睡得更加香甜起來,香甜得幾乎不去理會他在我唇邊,臉龐,還有額頭上輕輕的唇,他的唇帶著絲絲涼滑,但噴出的氣卻那么的灼熱,可既便是這樣仍是沒有趕走我的困意,我反而緊緊抓著他的衣襟,將頭埋進他的懷中。
第二天當我醒來時,我仍是一個人躺在寬敞的大床上,我環顧四周,發現我的身側竟然是溫的,心里一驚,許依然昨晚……
怎么我竟一點都沒感覺我的身邊躺了一個人?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突然想到昨晚的那個夢,該死,我怎么睡得那么沉,我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而今我對許依然的不再是愧疚,而是憤怒,他明明說要等我完全接受了他,可他現在居然和我同塌而眠,他現在也是一國的太子,怎么能出爾反爾。
“娘娘,你起了?”一排宮女端著洗涑用品站在我的面前,我混身的不舒服,以前只有翠兒一個人照顧我,我到樂得清閑,可這一群人哪是在照顧我的起居,明明是一早就來令我心煩。
“哦,把東西放下,你們都先出去吧。”我雖然心里不痛快,但卻不能對她們發火,必竟她們并不容易,可能活得比我還要累。
可我的話說完,這一排人好象沒聽懂我的意思,只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仍舊端著手里的東西。
“怎么?我說得不清楚嗎?”我開始有些煩燥起來,但我極力控制我的情緒。
“你們都先下去吧。這里有我來侍候娘娘。”門外傳來念奴好聽的聲音,并很快閃入我的眼中,看到她我陌生的心才開始緩了一些,雖然不是翠兒,但總算來了一個我熟悉的人。
念奴一身宮裝打扮,看上去溫婉動人,聲音甜美,抬起手示意她們下去,然后轉身投了一個濕毛巾遞給了我,“娘娘,剛到這里你可能不習慣,但宮中就是有很多規矩,和在王府時不太一樣,下人們也并不知道娘娘通情達理,所以不敢怠慢您,以后日子久了,她們自然會了解娘娘的品性與生活習慣。”念奴邊說邊將我拉到鏡前坐了下來,伸手開始為我梳妝。
我笑著看了她一眼,果然是許依然調教出來的一把好手,和我說起話來不但不失禮,還把道理給我講得明明白白的,讓我以后不得不按宮中的規矩行事,“你們王爺呢?”看著鏡中的念奴熟練為我盤起一層層的發髻,我淡淡的問道。
“稟娘娘,太子一早有事出宮去了,臨走前要我好好服侍娘娘。”念奴不緊不慢,語調平和的回著我。
“哦,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可能要很晚吧。”她邊細心的為我梳理發髻邊回著我,我心里不禁一陣氣,剛當上太子就早出晚歸,他到是真成了國家重臣,但他到底把我的翠兒弄到哪里了,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而且我與翠兒情深義重,我怎么能將她一個人置之門外而不管。
我抬起頭,看著鏡中的念奴,聲音故意冷了幾分,“翠兒為什么沒有跟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