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末世傳說

第三十四章 死的權利

///感冒了,頭痛眼睛痛,本來應該很煽情的一章寫得干巴巴的,實在沒什么辦法。

因為高緯度的關系,夏天的阿拉斯加黑夜同樣漫長,天亮起來的時候,喪尸們才戀戀不舍的停止了攻擊行為,紛紛隱身于黑暗之中。葉知秋全身浴血,手里提著還在滴血的軍用刺刀,站在平臺邊緣大口的喘息。他最后退上平臺的時候,就意識到子彈可能支持不到天亮,于是立刻要求士兵們射擊的時候節省彈藥,他更是棄槍不用,在樓頂邊緣來回飛奔,把爬上來的喪尸再扔下去,小樓的高度雖然不足以讓喪尸粉身碎骨,卻也足夠讓它們再也爬不上來。但是在天亮前,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很多人的子彈都用光了,緊張的彈藥供應使樓頂的防衛出現了混亂,人們不得不和攀爬到樓頂的喪尸進行面對面的肉搏,光線不足以及緊張的情緒加大了正常人與喪尸戰斗力之間的差距,不斷有人受到傷害,葉知秋不得不像個消防隊長一樣四處救援,如果陽光再晚一點出現的話,連他都很可能會崩潰。

身后再次傳來了一聲槍響,那是格洛克手槍的聲音,葉知秋的呼息一頓,身邊的山姆大口的喘息著說道:“這是第幾個了?”

葉知秋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轉過身來,向槍聲響起的地方走去,那里是樓頂平臺的中心,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個人,妮可失神的站在那里,手里提著一支手槍,低垂的槍口還冒著淡淡的硝煙。在她的腳下,一個男人躺在那里,額頭正中有一個秀氣的彈孔,鮮血正從腦后涌出來,沿著樓頂的水泥地面流淌,血泊中,幾縷脫落的頭發緩緩飄動,在他的赤裸的胳膊上,赫然有一處猙獰的傷口,傷口周圍明顯的齒痕表明,那是被咬傷后造成的。在尸體一側的樓頂通風孔下,還并排擺放著幾具尸體,同樣是頭部中彈,他們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被撕咬過的痕跡。

離這些尸體不遠的地方,有七八個人或坐或臥的待在那里,周圍的人都有意識的離他們遠遠的,他們的身上,也都有一些傷痕,不同的只是,他們受傷的時間還不長,仍然保持著清醒,但是他們自己也知道,很快的,他們就會先后陷入昏迷,然后在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后停止呼吸或者開始出現毛發脫落等現象,變成新的喪尸。

一個坐著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猛的站了起來,這個動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妮可抬起頭,看著他向她走了過來。男人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來到妮可身前,慢慢的跪了下來,抬頭看著她說道:“醫生,我不想等下去了,殺了我吧。”

沒有人出聲,大家都把目光轉移到妮可身上,妮可低下頭,慢慢說道:“不應該放棄希望。”

男人慘笑了一下,抬頭盯著她的眼睛,問道:“還有希望嗎?”

妮可不敢看他的眼睛,轉頭四下看了看,正好看到葉知秋,她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我想應該有。”

男人搖了搖頭,指著那幾具尸體大聲說道:“那么他們為什么都沒有等到?”

妮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葉知秋,葉知秋向她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被喪尸咬傷后活下來的記錄,即使是被妮可懷疑有抗體的葉知秋,也絕對沒有過這種經歷。如果做決定的是葉知秋,他會支持男人的請求,但是對于妮可來說,這太殘酷了。但是直接殺死他真的比讓他等待死亡的來臨更殘酷嗎?

看到葉知秋搖頭,妮可猶豫了一下,正想再勸這個人,突然有人驚叫道:“戴文暈倒了。”妮可一驚,戴文也在戰斗中被咬傷了,但是他支持的時間比較長,比他晚很多被咬傷的人都已經發病了,本來妮可以為他很有希望熬過來,沒想到他終于也陷入了昏迷。

就在她失神的瞬間,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跳了起來,一下奪過她手里的手槍。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叫了起來,手里還有槍的人紛紛抬起槍口,對準了他。這個人不是從安克雷奇帶來的,士兵們射殺他沒有心理障礙。

葉知秋的手抖了一下,終于沒有把手里的刺刀扔過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他,這個人不是他手下的士兵,但是在眾多平民抱頭顫栗的時候,他選擇了站出來與士兵們共同戰斗,但是很顯然,他不但缺乏訓練,同樣也缺乏運氣。或者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那一句話——勇敢的人總是死得很快。

妮可被男人推開幾步,站穩后才發現手里的槍被他奪去了,吃驚之余,倒也不怎么驚慌,這樣長的時間里,她已經看過太多的死亡,明白當死亡來臨時人類的反應是怎樣的。她微微皺起眉頭,柔聲道:“你有勇氣和喪尸面對面的戰斗,難道沒有勇氣相信希望嗎?”

男人緊張的握著槍,槍口游移著,妮可一直在樓頂護理傷員,毫不害怕會受到感染,這種舉動贏得了大多數對她并不熟悉的人的尊重,所以這個男人并不想把槍口對準她,聽到她的話,他喃喃說道:“那不同,那不同、、、”說著,他抬起手,對著自己的頭扣下了槍機。

妮可閉上眼睛,耳朵里聽著格洛克手槍落在地上的聲音,轉頭向葉知秋怒道:“為什么不阻止他?”

葉知秋愣了一下,心想怎么阻止?用軍刀射穿他的腦袋?那樣除了節省一顆子彈之外,似乎沒有什么可以看得到的收益。他四下看了看,卻發現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很贊同的眼光看著他,似乎并沒有人意識到妮可的指責很沒道理,事實上,經過這慘烈的一夜,很多人都認為他應該是無所不能的。

找不到同情者,葉知秋只好向妮可攤了攤手:“我可以剝奪生的權利,至少要把死的那一份留下吧?”說完,他慢慢轉身,打量著四周,不遠處,居處區正燃起熊熊的火焰,一陣陣焦臭伴隨著濃煙飄過來,中人欲嘔。

很顯然,這一夜,損失最大的并不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