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能拿到潛水用具,所以葉知秋回到潛艇里的時候非常狼狽,要不是老伯格在艦身探測器里發現葉知秋居然沒帶氧氣瓶,所以早早守在魚旁邊的話,葉知秋恐怕就要窒息了,他看著連人帶水從魚里滾出來的葉知秋疑惑的問道:“只有你自己?”
葉知秋雙手扶著墻壁大口的喘著氣,他看了一眼老伯格,低聲說道:“他們都死了。”
“抱歉,我聽到了爆炸聲。”老伯格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他還想說點什么,但是葉知秋打斷了他的話,他問道:“凱莉在嗎?”
“當然。”老伯格說道:“不然她能去哪里?”然后他就看到葉知秋站起身大步向控制室走去,看起來一身的殺氣,心里頓時吃了一驚,快步追了上去。
凱莉正坐在控制室的椅子上發呆,說實話她在這里其實沒什么可做的,所以顯得特別無聊。聽到葉知秋的腳步聲,她抬頭向艙門看去,剛好看到葉知秋大步走了進來,她感覺到葉知秋身上的怒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葉知秋幾步跨到她的身前,看著她說道:“他們都死了,只有我回來,你知道是為什么?”
凱莉愣了一下,小心的退開了一步,身子靠在操縱臺上,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我們提出幫邁克爾聯系中英兩國政府,他已經答應了,但是突然又變卦,所以他們兩個死了,為什么?”
“我怎么知道。”凱莉驚慌的搖頭說道:“我又不在場。”
葉知秋逼視著她,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身后傳來扳動保險的聲音,老伯格手里拿著一支m9對準了他,說道:“放開她。”
就在他扳開保險的時候。葉知秋右手也已經抽出格洛克對準了他,格洛克是雙動保險,不需要提前打開保險這個動作,事實上他完全有機會提前開槍。聽到老伯格的話,他搖頭說道:“我有兩個朋友死了,就在我面前,所以我需要知道為什么。”
“放開她。”老伯格說道:“我從前有三個兒子,還有孫子和孫女,現在他們都死了,我從沒問過別人為什么。”
“那不同。”葉知秋說道:“我們上了邁克爾的當。這一定有原因。”
“你要殺死她了。”老伯格說道:“她死了你就沒有答案。”
葉知秋回頭看了一眼凱莉,終于放開了手。凱莉的身子順著操縱臺軟軟的滑了下來,一直坐到地上。她用雙手捂住被葉知秋掐過的喉嚨,過了好一會,才咳出聲來。老伯格走過來扶她坐到椅子上,遞給她一杯水,說道:“沒事了,這是我的船。你不需要給他答案。”
“我看著他們死在面前。”葉知秋拎著手槍站在那里,看著他們說道:“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你們要幫助他聯系別的國家?”凱莉咳了一會。抬頭說道:“還有什么?”
葉知秋一愣,茫然道:“沒有別的了。”雖然他們的真正目地是得到與英國人的聯系方式,但顯然這是一回事,葉知秋不覺得有什么不同。
凱莉搖頭道:“肯定還有別的什么。”她低聲說道:“我了解邁克爾,他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一定感覺到了危險。”
葉知秋腦子中靈光一閃,脫口道:“我們告訴他找到了治療生化災難的藥物。”
“天啊。”凱莉呻吟道:“你們甚至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葉知秋愣了一會,搖頭道:“他說他最希望的是把散落在海外的駐軍和艦隊收攏回來,我還在他那里見到了一位海軍中將。”
“一位海軍中將?”老伯格說道:“你確定是真的?”
“威斯克認識他,他叫阿爾洛。”
“上帝。”老伯格說道:“是他。”他看著葉知秋說道:“難怪邁克爾會這么激進。”
“威斯克也這么說。”葉知秋說道:“這個阿爾洛怎么了?”
“他曾經是我的艦長。”老伯格說道:“他是個天才。也是個堅定的大國主義者,鼓吹美軍應該依靠武力來領導世界,后來短時間做過第四艦隊的指揮官,但是因為言論太危險被調回本土,后來就消失了,有人說他已經退休。還有人說他在五角大樓領導一個全球戰略研究小組。”說到這里,他搖了搖說道:“我猜那艘追我們的佩里級就是他指揮的,難怪感覺那么熟悉。”
“威斯克說過他是鷹派,可是那有什么關系?”葉知秋奇怪的問道。
“因為他們根本沒想過要安心做一個二流國家。”凱莉說道:“你真以為邁克爾做這些是為了權利?”她苦笑了一下:“他們有更崇高的理想——至少他們自己這樣認為,所以我才要離開。”她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慢慢說道:“如果這災難僅僅維持在美洲大陸,那么國力衰落的就只有美洲國家,邁克爾他們不能接受從前的世界霸主瞬間淪落到需要仰人鼻息的地步,所以收攏全球武力是一個重要措施,但不是最重主要的,他們計劃把這災難散布到全世界去,那樣衰落的就是全球所有國家,但是他又擔心其他國家已經從美洲大陸的災難中得到了經驗,損失不會像美洲這么大,所以才不惜代價也要得到你們的研究成果,為的只是最大限度的保存駐外美軍實力。”她抬頭看著葉知秋說道:“你們不該騙他說研究已經成功了,所以他必須制止這成果流傳出去。”
“見鬼。”葉知秋喃喃說道:“一群瘋子。”凱莉的話實在太驚人,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邁克爾為了維持美國的國際地位,竟然不惜將災難擴散到全世界,而且顯然他可以很容易的做到——只要把一枚裝有孢子的導彈發射到其它大陸上去,然后他就可以坐在辦公室里等了。
老伯格看著葉知秋失魂落魄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中國的海軍正在高速擴張,但是你們的歷史還太短,沒辦法理解海軍對于國家地位的敏感性。如果美國失去從前的國際地位的話,陸軍可能會興奮于可以回家,但是失落感最強的卻一定是海軍,有阿爾洛在。這么激進的想法并不奇怪。現在唯一的好處是,在這種天氣下,就算他們想把這災難擴散出去也不可能。”
葉知秋沒有接上他的話頭,頹然坐到座位上,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麻煩你,送我回去。”
當他重新豋上陸地的時候,暴雨仍然在肆虐。老伯格看著葉知秋的背影消失在風雨當中,才重新將潛艇下潛,凱莉站在他的身邊,低聲說道:“我應該提醒他們的。”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老伯格說道:“對于不甘寂寞的人來說,危險總是存在的。”
葉知秋很輕松的找到了留在公路上的汽車,然后一溜煙開回了控制區,在這種天氣下,他把車速提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但是謝天謝地,總算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進入控制區后,他直接將車開進了辦公樓。然后去找丁飛羽,丁飛羽居然不在這里,葉知秋只好給他留了個紙條,說明了可能出現的危險,讓他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藥物配方傳回去并督促國內組織生產。然后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里這個時候居然有人,吉爾和妮可正在聊天,妮可的實驗告一段落,突然閑了下來,而吉爾在這種天氣下也沒什么可做的事情,所以兩個大忙人終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正在葉知秋的房間里挑紅酒喝,看到葉知秋滿身濕透的沖了進來,都嚇了一跳。妮可看到他回來,本來想要離開,但是看到葉知秋的表情不對,遲疑了一下停下腳步。問道:“出了什么事?”
“威斯克和艾達死了。”葉知秋說道:“我們上當了。”
正在幫助他脫下濕透軍裝的吉爾手上明顯慢了一下,她轉到葉知秋的面前,看著他說道:“她們死了?”
“是的。”葉知秋幾下將脫了一半的上衣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搖頭道:“我們都弄錯了邁克爾想要什么。”
妮可看了看他還在滴水的頭發,拿了一條毛巾遞給他,葉知秋現在很需要洗個熱水澡,但是她估計以他現在的樣子恐怕沒這個心情,于是走過去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了葉知秋。
葉知秋接過來看了看,抬頭一飲而盡,妮可抬了一下手,終于沒有來得及制止他,她給他的可是沒有兌過其他飲料的純正威士忌,按葉知秋這個喝法,回頭一打嗝劃根火柴就能噴火了。
威士忌流過喉嚨的感覺讓葉知秋精神一震,他站起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開始給她們講述在朱諾發生的事。當聽到他復述凱莉的話的時候,吉爾搖頭道:“這是一群瘋子。”
葉知秋看了也一眼,沒有說話,這是所有聽到邁克爾想法的人都會有的第一感覺,因為自己國家的災難就把全世界都拖下水,說瘋子都是輕的,但是老伯格對于這件事的說法顯然不容忽視,老頭說得比較好聽,所以扯什么海軍的感覺,好像除了海軍,其他人就可以接受國力衰退的事實了,真正的事實是,大多數人都會想,為什么災難要我們來獨自承受?老祖宗說得好,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倒霉沒關系,但是不能只有自己倒霉。
他沉默了一下,向妮可問道:“國家利益真的高于一切嗎?”
妮可愣了一下,顯然這個問題不應該是由她來回答的,但是葉知秋瞪著通紅著眼睛看著她,讓她很擔心,這也太像兔子了。于是溫柔的說道:“國家是由人組成的,所以國家的利益歸根結底就是人的利益,區別只是哪些人的利益更重要一些。”她看著葉知秋,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所以邁克爾的利益可以說是美國的利益,我和吉爾的利益也可以說成是美國的利益,就看由誰來代表。”
葉知秋低頭琢磨了一下,抬頭向她說道:“謝謝你,其實我只是很擔心。”
“我們總是有需要擔心的事。”妮可說道:“還記得喬丹死后你對我說過的話嗎?”她看出葉知秋的樣子很不正常,事實上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葉知秋如此心煩意亂。意志消沉,從前的葉知秋可是無論什么困難都不會退縮的,所以她很自然的以為是因為艾達的死造成的打擊。但是事實上,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葉知秋不是一個單純的軍人。事實上他很善于思考,這就是他在國內不受一些人喜歡的原因,他太愛胡思亂想了,思維不受控制。所以他對于弗霍塔的危害被控制住后自己和控制區的未來并不像看起來那樣毫不擔心,現在還要擔心邁克爾的動作太快,解藥來不及制造出來弗霍塔就已經開始蔓延,那樣他和其他人所作出的努力就全部前功盡棄了。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偏偏哪一件事他都沒有解決的頭緒,也由不得他不心煩意亂。
其實換一個環境,妮可也不會在吉爾的面前安慰葉知秋,這樣做很容易被誤會為有搶班奪權的意思。當初既然吉爾先得了手,那么她自然不會繼續糾纏不清。但是剛才她和吉爾聊天的時候,吉爾提起了從前她們三個人在一起時的日子,如果沒有遇到卡洛斯父女,那么也許她們現在還在美洲大陸上流浪。也不知道比起現在的境遇來哪個更好一點。
其實兩個人都明白,葉知秋不可能永遠流浪下去,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融入到幸存者當中去以取得弗霍塔的資料。唯一的區別就是如果沒有遇到卡洛斯,他很可能會帶著兩個同伴離開阿拉斯加去美國本土,畢竟那里才是災難的發源地。但是知道歸知道,當吉爾提起這個可能的時候,這個念頭就不由自主的從兩個人的心里升了起來,如果當時不這樣,那么會怎么樣呢?
兩個人都聽葉知秋親口訴說過自己的身份和背景,像他這樣的人想退休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旦事態穩定下來,說不定葉知秋就要因為一紙調令返回中國去。吉爾還有機會選擇跟隨他,妮可又能以什么身份過去呢?以災難后美國的交通能力,只怕一分手就是永別。而且她其實也并不只有這一件煩心事,鄧肯接受低溫治療的效果很好,他和幸存者們不同,屬于那種感染了弗霍塔后會發病的人群。從前的阻斷劑只能讓他茍延殘喘,但是換成新的藥物后,他體內的弗霍塔孢子數量正在下降,活性也得到了抑制,開始的一段時間他還需要使用呼吸機過濾吸入空氣中的孢子,現在已經可以自由呼吸空氣而不用擔心孢子進入體內后會發育并產生神經毒素了,相信他的身體狀況很快就會達到正常人的水平。
但是現在莉莉肚子里的胎兒卻成了她的一塊心病,對于新生兒,控制區里的幸存者都沒有什么經驗,災難爆發后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生產下來的初生兒都夭折了,朝不保夕的生活也讓幸存者們沒什么心思繁育后代,隨著控制區生活穩定下來,妮可估計在未來一年左右會有一個生育高峰,但是在這之前,控制區的人口增加還只能依靠外來移民。現在控制區里年紀最小的居民就是葉知秋帶回來的安琪兒,問題是這個孩子還不是控制區的人接生的。
安琪兒雖然出生的時候因為條件的限制持續高燒,從而嚴重損害了她的身體機能,但是她至少和所有幸存者一樣,對于體內的弗霍塔孢子有免疫力,不會發病變成喪尸。可是妮可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安琪兒的例子適用于所有的新生兒身上,她還沒有找到幸存者可以和弗霍塔孢子共存的根本原因,目前唯一的解釋是幸存者血清中的某種物質抵制了孢子的發育,讓它們一直處于沉睡狀態。說實話這個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因為誰也說不清這些沉睡的孢子在什么條件下會蘇醒過來,但是至少沉睡的孢子擁有結合氧原子的能力,可以提高寄主的血液攜氧能力,也算一個福利。
現在的問題是,沒人可以確定莉莉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這種與弗霍塔孢子共存的能力。理論上來說,嬰兒在母體內會共享母親的血循環和免疫系統,所以可以從母體得到免疫能力。但問題是莉莉并不擁有抵制孢子發育的免疫力,所以妮可必須小心胎兒在母體內就已經感染弗霍塔。
她并不擔心這個還沒出生的胎兒會像恐怕片里那樣咬破母親的肚子鉆出來。別說嬰兒有沒有那個能力,比目前的資料來看,弗霍塔只會抹平大腦溝回,催化人類的正常判斷能力。但是并不會影響人類的本能行為,既然野獸幼崽出生后不會攻擊自己的母親,那么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孩子剛生下來后對奶水更感興趣。妮可需要擔心的是,雖然做為實驗體被她治療的幾個喪尸,體內的弗霍塔活性都不同程度的在緩解,但是對于已經對它們造成的機體損害已經無法恢復了,就像莉莉現在不能被陽光直射一樣。她肚子里的胎兒也可能剛剛落地就只能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
事實上妮可并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她手里的解藥可以治療喪尸,當然也可以用在莉莉身上,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她不能確定這種藥物對于孕婦和胎兒有沒有不良反應。
內維爾根本不認為這是一個問題,對于他來說,喪尸是沒有人權的,喪尸的孩子當然也沒有。哪怕這個孩子很可能是個正常的人類,如果是他,那就果斷用藥。孩子正常最好,不正常就當實驗失敗好了。可惜妮可絕對不同意他的這個觀點,當然內維爾也不是沒有煩惱,現在他已經不得不考慮喪尸被治愈后的定位問題。
有這么多麻煩事纏身,妮可才會跑過來和吉爾聊天,又因為吉爾無意中提起三個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心神就沒有平時那么堅定,下意識的不想離開這個房間,回到那些數不清的煩惱中去。
他們兩個人輕言細語的時候,吉爾就靠在酒柜上面看著。說起來這三個人中,最貪杯的人應該是她,雖然比起酒量她未必是最好的,但是一點都不耽誤她有事沒事來上一杯,所以葉知秋進來之前,她就已經拿了一杯紅葡萄酒在喝了。阿什福德有收集酒品的愛好。但是自己還沒怎么來得及喝就掛掉了,結果這些戰例品都便宜了吉爾和葉知秋,經過這一段時間堅持不懈的努力,酒柜里面的果酒已經不多了,剩下的大多是金酒或者白蘭地、伏爾加這一類的烈性酒,吉爾雖然喜歡喝烈酒,但是工作沒有穩定下來之前當然也不可能每天喝得醉熏熏,所以這些烈酒大多沒動。
對于妮可和葉知秋之間的感情問題,她其實是有一點歉疚的,最初遇到葉知秋的時候,妮可就對這個神秘的男人表現出了好感,只不過那天葉知秋從喪尸群中救出她后,一時激動就造成了現在的局面,說起來還是她搶了妮可的意中人,不過歉疚歸歉疚,該是她的她可一點都沒打算讓出去,再說妮可算是比較虔誠的路德教徒,也不可能和他分享丈夫。
雖然這樣,她也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像妮可一樣溫柔體貼,就像現在她也知道葉知秋受了很大的打擊,很需要有人來安慰他,但是讓她像妮可這樣細細的開導那還不如要了她的命,如果房間里沒有妮可,她估計最可能采取的行動就是和葉知秋大戰三百回合,讓的歡愉來沖淡心靈的傷害。
其實說起來,現在的控制區已經從解決生存問題的危機中走了出來,現在需要考慮的已經不是有什么可吃的,而是怎么樣吃得比較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冬天控制區的人們應該能夠解決溫飽問題,有了今年的經驗,明年的生活只會更好。所以現在控制區的人們已經開始有閑情思考一下將來的生活了,這里面當然也包括高層的管理者們。
吉爾在控制區的地位其實很重要,她掌握著控制區的內衛權利,特別是控制區的一把手伊莎貝爾在軍隊中毫無影響力,這讓她在控制區里擁有除了軍隊外的所有武力,名義上她的指揮順位排在妮可的后面,但是實際上她的權力讓她可以隨時架空伊莎貝爾和妮可,民政方面的尼爾和克里斯就更加不用提了,也就是丁飛羽因為克里斯蒂娜的關系算是掌握著一些武力,但是對于這個秀氣的男人來說,他背后站著的中國政府才是他最大的依靠。
可是說起來卻很慚愧,吉爾一點都不喜歡這份工作,她從前就不喜歡事務性的工作,她喜歡冒險和挑戰,從前她在洛杉磯做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寫寫報告什么的,問題還不大,但是現在她可不能一門心思的去捉壞人了。事實上控制區現在也沒有多少壞人可抓。因為災難的摧殘,這個據說律師最多的國家已經失去了從前的司法體系,甚至沒有監獄和局,唯一擁有執法權的就是軍隊,所以對于各種犯罪行為通常都只有兩種處理方式,可以原諒的和不可原諒的,前者的處罰要看當時執法者的心情,后者則直接從這個世界消失,而且這個執法者通常都是由吉爾來充當的,只有比較輕微的犯罪才會由巡邏隊的帶隊軍官直接處理。
這種事情可以說非常少見,吉爾現在做得最多的事情是處理各種文檔,她需要統計控制區的人口數量,并且盡可能的將每個人安排到能夠發揮其特長的地方去,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完成,還要求她對于控制區的各種情況了如指掌,說實話吉爾早就苦不堪言了。事實上在這些事務上,她做得一點都不好,至少比起協助她工作的克萊爾來要差得遠了。
吉爾做探長的時候能夠作得風生水起,除了有一個做將軍的父親外,本身的能力也是很重要的,自然看得出克萊爾跟在她身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她也實在沒什么心思去嚴防死守,歸根結底這種事還要葉知秋本人立場堅定。
所以三個人各有心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一會話,就開始喝起酒來,開始的時候妮可還知道找些低度的果酒來喝,但是喝著喝著就忘記了這回事,三個人也不用誰讓,杯子空了就自己滿上,酒到杯干,喝到酣處,都不用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很快,三個人就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