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志異

乙卷 第六十二節 欲揚先抑

濃郁的體香混合著汗漬,再加上昨夜歡好受創之后的斑斑血痕,讓方寶旒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突破了煉氣六重。

算一算自己在煉氣五重已經徘徊五六年了,一直難有進境,誰曾想居然和師弟一夕歡好之后卻不經意間破境了。

破瓜破境,這種夾雜在一起的感觸,一言難盡。

氣行十二樓,收功回氣,方寶旒確定自己已然跨入煉氣六重,整個靈體都與以往截然不同了。

肌膚似乎更加細膩光潔,昔日經脈中隱約可觸的積郁滌蕩一空,丹海中靈力激蕩,躍然于心。

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方寶旒有些失神。

踏破鐵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自己和兄長在煉氣五重上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突破途徑,但現在自己終于突破了這個瓶頸。

或許真的是龍虎三元會訣的功效?

想起昨夜的恩愛纏綿,自己的曲意承歡,郎君的如狼似虎,方寶旒臉又滾燙起來。

龍虎三元會訣她也是看了的,而且隱約領悟了一些,但昨夜里肯定是郎君主導,但自己似乎也不自覺地就用上了某些法訣妙式。

這時候回想起來,再聯系到先前破境時的一些感悟,方寶旒浮想聯翩。

好一陣后,她才從失神中驚醒過來,連忙裹上錦褥,蹩進一旁的浴房。

將放滿水的浴桶里丟入一枚暖石,很快水邊熱了起來,這才舒舒服服地跨入浴桶中,細細搓揉起來。

洗完澡后的方寶旒將發髻挽了起來,也許從今日起,自己就該梳婦人髻了。

也算是得遇良人,有了依靠。

對這個師弟,方寶旒自信不會看錯人,自己以后一輩子也算有了依靠。

雖說像自己這種修行人士并不擔心生計,但在對宗門失去信心和好感之后,再沒有一個男人做依靠,這種空落落的感覺很是難受。

但現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摸著自己肥厚的烏發,心情愉悅的方寶旒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家鄉小曲。

“菀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執手與君擁,合會心相許,……”

陳淮生從浮定中緩緩落下出定時,正巧聽到了窗外方寶旒咿呀清唱的小曲。

方寶旒小兒女般的作態是陳淮生最喜歡的,雖然方寶旒年齡已經三十好幾了,但其單純淳樸的性子卻如同才十八歲一般,每每見到她這般心情愉快放松時的動情姿態,都能勾起陳淮生無限柔情。

一時間他都懶得重新行宮運氣調息一番,就這么靜靜地傾聽著女人婉囀柔媚的歌聲在耳際回蕩。

一直到歌聲告一段落,似乎方寶旒在梳理頭發了,陳淮生才行功調息。

整個靈體內蕩漾的靈氣充溢滾蕩,只需要再隨意一點,突破煉氣五重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甚至煉氣六重、七重,如果再仔細琢磨琢磨,尋機爆發一下,也不是可望不可即。

但陳淮生卻并不打算隨便越過這一境。

他需要仔細權衡一下自己這種變化對于未來道會有什么利弊。

道會的規則正在陸續出爐,對于越級挑戰有很大的獎勵加成。

同樣陳淮生也很清楚,于公于私,自己一旦列入重華派的榜上,也必定會受到不少的挑戰。

白石門,凌云宗,乃至寇松這邊,都少不了。

重華派的艱難處境注定了在這一場道會中需要經歷各種挑戰,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未來命運的挑戰。

這種情形下,自己若是貿然突破晉階煉氣五重,固然會帶來不少助益,但面臨的挑戰可能就會變得更加危險。

不管怎么說,今日一個新境界,都需要一些適應,而且在修行法術上自己也沒有做好充分的儲備,更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練成。

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和初衷,給重華派也會帶來不利。

選擇一個合適時機破境晉階,讓利益最大化,這才是最劃算的。

不過在此之前,對于法術習練,卻可以跟上。

走到窗邊,看著方寶旒在門廊下迎著冬日陽光梳著頭,烏黑墨染的秀發被一點一點地挽起來,然后對著懸掛在墻上的銅鏡開始作髻。

終于,一個很好看但從來沒在方寶旒身上出現過的發髻慢慢呈現在陳淮生眼前。

看著女人在銅鏡前仔細觀察整理的模樣,陳淮生忍不住推門而出。

聽到了門響,方寶旒一驚之下,忙不迭地就想撤掉發髻,但卻被陳淮生揮手攔住。

看著女人嬌羞中帶著幾分嫵媚的模樣,陳淮生抬起女人的下巴,“如此美髻,我見猶憐,為何要撤掉?”

方寶旒依偎在陳淮生懷中,眼波溶溶,“這是盤龍福髻,……”

陳淮生恍然大悟,心中更甜:“嗯,師姐現在是羅敷有夫,梳盤龍福髻不是正當時么?”

方寶旒白了陳淮生一眼:“若是被宗門中人看見,……”

“那又如何?”陳淮生反問。

“師弟現在太年輕,并非雙修合適時候,只怕吳師伯、許師叔都會將罪責怪在我頭上的。”

方寶旒也覺察到了陳淮生氣機旺盛,但是卻還是煉氣四重,有些遺憾。

照理說這龍虎三元會訣講求陰陽和合,龍虎交濟,自己都能從中得益巨大,一躍破境,怎么師弟卻沒有了效果?

還是因為他破境四重時日太短,所以才沒能顯現出來?

“呵呵,雙修之事,只要不是十四歲以下,就不在于年齡,而在于自身修法了。”陳淮生手掌在方寶旒臉頰上輕輕撫弄,感受到對方嬌嫩肌膚的膩滑,“咦,師姐也突破,嗯,煉氣六重了?!”

陳淮生才發現自己居然后知后覺了,先前還沉浸在昨夜歡好的余韻中,沒太注意方寶旒的狀態,現在猛然感受到方寶旒肌體下氣機旺盛,才發現方寶旒的變化。

看著情郎欣喜的神色,方寶旒也開心地點點頭:“興許就是這龍虎三元會訣的功效,可師弟卻沒能……”

“不,我也不瞞師姐,若是我想突破,連續多行功幾遍,就能破境入煉氣五重,但師姐應該知道上元道會,這里邊的門道很深,需要仔細斟酌竟試規則,所以我才沒有突破,……”

陳淮生簡單和方寶旒說了道會的事兒,方寶旒這才明白。

“那師弟是打算在道會上來破境?”方寶旒點點頭,“如果真的獎勵很豐厚,師弟這一藏拙可能會讓很多小覷師弟的人吃個啞巴虧啊,咱們這種小宗門最是那些個散修和世家子弟覺得當墊腳石的好對象。”

“不完全是,我這藏拙亦可用來進攻。重華派現下的局面不太好,師姐離派其實不是壞事。”陳淮生說出心里話,“我也擔心這一波風浪重華派能不能撐得過去,現在看起來是和凌云宗競爭,但也許真的撐不過去的時候,我的這份表現就是保命之資。”

“保命之資?”方寶旒色變,“師弟,你可別嚇師姐,……”

“師姐莫要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這會成為一份晉身之資,一旦重華派覆滅,那么必定無數人會來瓜分重華派,那么我的表現也許能入其他大宗門的眼,……”

陳淮生嘆息了一聲,“從魚肉到刀俎,這一步何其漫長。”

方寶旒倒是能體會陳淮生的復雜情緒,入門不過三年,或許對重華派卻有幾分感情了,但是要說有多么深厚,也不盡然。

就像自己入門二十多年,但重華派的表現依然傷透了她的心,讓她不愿意再回來,寧肯在外漂泊。

感受到了陳淮生語氣里的幾分蕭索,方寶旒一時間有些心疼,把身體貼在男人身上更緊,“若是真的危險,不如離派,當個散修也罷,……”

陳淮生苦笑搖頭:“食君祿,忠君事,重華派有負師姐,但對師弟我卻是只有恩,這一番道會,我當盡力一搏,盡可能為重華派爭取更多的榮譽,我也只能做到這一點,……”

方寶旒雖然是勸陳淮生離派,但是內心卻也還是矛盾的,聽得陳淮生這一番言語,更是覺得自己所找的男人是找對了,很有點兒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這樣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不會因為危難和利益就舍棄道義,這樣有擔當的才是真正男兒。

陳淮生沒有和方寶旒說寇松之事,在他看來寇松既然在之前都沒有對方寶旒動手,那么肯定還是有些忌憚。

當然并不排除對方在狗急跳墻,或者覺得得到方寶旒無望的情形下出爛招。

但現在道會在即,對方肯定更愿意用看似公平的方式來解決自己,尤其是對方自認為胸有成竹手到擒來的情形下。

回重華派駐地時,陳淮生也好生收斂了一番。

畢竟這雙修龍虎陰陽交濟帶來的變化不小,就算是自己可以控制了沒有破境,但氣機變化卻是掩飾不住。

回到駐地,陳淮生就把胡德祿叫來,讓其將那一段青云玉藕交給自己。

胡德祿沒多問,就徑直交給了陳淮生。

陳淮生自然不會去占胡德祿的便宜,也會從其他方面彌補,而假意服用了這段青云玉藕帶來的氣機變化,似乎勉強可以遮掩得過去。

目標30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