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淮生的兩年閉關連破三重,一干人都是震驚之余又是艷羨無比,他們都很想搞明白陳淮生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
要知道陳淮生已經有過一次連破二重的經歷了。
當初在回雁谷一氣呵成,從煉氣二重直入煉氣四重,讓無數人側目,現在則更進一步,直接從筑基一重連跨三級,直入筑基四重。
包括宣尺媚在內的這些元荷宗弟子都無比好奇,陳淮生怎么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這種跨越式進階飛升,這太不符合修行常理了,厚積薄發的情況有,但是往往都是在某一層級停滯時間太久,最后突然爆發突破。
可陳淮生這種晉階從未超過兩年的,怎么說也不可能是什么厚積薄發,入門七年就筑基四重,聞所未聞。
這已經不是天資稟賦過人能解釋得過去的了,也不是陳淮生自身修行多么勤奮的原因,而應該是諸多因素湊在了一起,才能讓陳淮生有這樣幾乎神話般的創舉。
元荷宗的弟子進入重華派之后最開始還是頗受禮遇的,畢竟九蓮宗崩潰了,重華派要擺出禮賢下士熱烈歡迎的姿態,也要對玉菡宗和鬼蓬宗這些后來人有一個更好的示范。
但是在玉菡宗和鬼蓬宗的弟子加入后,再加上后來越來越多的其他九蓮宗支弟子受到這三宗歸附的影響,越來越多地來到河北,數量迅速飆升,這個情況就有所變化了。
哪怕不計入元荷、玉菡和鬼蓬三宗,九蓮其他幾個宗支的弟子也迅速從最開始的寥寥十余人增長到了幾十人,到后來達到一百多人接近兩百人,時至今日,仍然還陸陸續續有零散的九蓮宗支弟子來臥龍嶺投效。
這些零散來投的弟子大多是當了一段時間散修覺得日子不好過,還有一些是在原來被兼并之后留在那些宗門里受到排擠歧視后,聽說九蓮宗支的弟子在重華派里過得很不錯,所以就陸陸續續來投。
在陳淮生閉關最后這半年里,甚至還形成了一個小高潮,一度一個月里就有十來人來投。
可是時過境遷,當原來越多的九蓮宗支弟子來投的時候,重華派宗門高層的心思都已經有些變了。
尤其是八百多弟子,已然有了一個大宗門的規模,帶來的經濟壓力也是巨大的。
而且這些弟子不是初期加入,而是后期來投,其忠誠度不言而喻,而其中資質稟賦特別優秀者也并不多了。
從老重華派乃至于原來丁家、凌云宗的角度來看,再大肆收納這些弟子都不是最佳選擇了。
但是早就夸下了這個海口,要改變政策不收,無疑是打重華派自己的臉,同時也會讓已經進入重華派內的這些九蓮宗支弟子寒心,所以這是不可能做的。
尤其是還有令狐醉和渡果這兩個代表著九蓮宗支弟子利益的角色存在,哪怕是商九齡、丁宗壽和李煜他們也要顧忌這一點,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接納。
當然,大規模宣傳那是早就沒有了,另外進入宗門后也要作仔細甄別,防止是被其他宗門派進來的臥底。
總而言之,隨著重華派宗門內九蓮宗支弟子越來越多,宗門內對這些九蓮宗支弟子的優待也越來越薄,進而變成一視同仁。
這種反差在最早加入的元荷宗宗弟子們心中感受最深。
而玉菡宗人家好歹還有令狐醉能出頭,但卻很難在顧及到其他九蓮宗支。
渡果在傷勢未愈之前一直閉關休養,所以也難以插言,元荷宗以及其他一些宗支的弟子現在內心也還是頗為失落的。
這種心態和情緒也反映在了包括虞弦纖、許悲懷、章芷箬和魏武陽這些弟子身上。
想當年陳淮生是靠宣尺媚和易初陽的面子才能走后門進入重華派,根本沒有加入九蓮宗的資格,只能退而求其次。
沒想到短短七年過去,人家不但已經筑基中段,而且還成為重華派中顯赫一時的大人物,獨家洞府道院,隱隱有了領袖架勢,可自己這一幫人,卻還在煉氣中段徘徊。
而宗門的月例也讓他們感到捉襟見肘,家境好一些的還能過活,家境差一些的就更難以維系了。
但即便是魏武陽和許悲懷這種家境甚好的弟子,一樣對陳淮生羨慕得要死,筑基中段啊,與還在煉氣中段的他們相差如此之懸殊,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陳淮生的資質稟賦就真的比他們強這么多?
連號稱百年難遇的天縱奇才宣尺媚都被甩下了幾個身位,這里邊難道就沒有其他原因?
重華派這幾年里雖然遭遇白石門的欺凌,但是卻表現得不屈不撓,哪怕是被流放到河北,但是卻依然表現出了蒸蒸日上氣吞山河的氣勢。
之前重華派甚至沒有一個紫府真人,但商九齡、朱鳳璧乃至李煜在五年內卻次第榮登紫府,一下子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三流地方宗門躍升成為逼近一線大宗門地位的后起之秀了。
五年三紫府!
紫府何其難?!
哪怕是天云宗、太華道這些宗門,也都是一二十年里才能出一個紫府,像他們元荷宗一個甲子里也就出了兩個紫府,而且近四十年里竟然沒有一個紫府。
眼見得最早的紫府已經耄耋老去,卻后繼無人,九蓮宗幾乎都是這種狀況,才會出現在道會中排位急速下滑,進而被人家所覬覦最終慘遭分食的結果。
歸入重華派圖什么?不就是圖一個更光明穩定的前景,圖一個更有希望的個人前程么?
像魏武陽和許悲懷他們家境都不差,如果回大趙家鄉去混個散修也一樣能優哉游哉過小富即安的日子,但是這卻不是他們的目標。
他們很清楚一旦脫離了宗門,成為散修,大概率就只能在練氣層面混日子了,就連筑基都會成為一個奢望。
那種散修一路迭逢奇遇,憑著自己資質稟賦苦修,莫欺少年窮一路逆天修行,最終修煉成為紫府的故事只存在于茶樓酒肆說書人的戲文中,不是沒有,而是實在太稀罕了,所以才會在戲文里邊被凡夫俗子們津津樂道。
正因為如此,宣尺媚加入了白鹿道院,他們這些與宣尺媚自小就有交情,也比較了解的人,反而沒有像其他人那么驚詫和不解,但是他們還是很好奇陳淮生是怎么能夠做到這樣一種逆天崛起的,而他們又從中可以得到什么。
所以當宣尺媚邀請他們來白鹿道院作客時,他們也都很爽快地應承下來,而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陳淮生已經更加逆天地兩年破三重,只以為可能陳淮生會又有突破要晉階筑基二重了。
即便是那樣,在他們看來,一樣是逆天之舉。
七年時間對一個修行者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
尋常一點的,就是練氣二重,進境快一點的煉氣三重,稟賦更強一些的,修煉刻苦,資源也跟得上的就煉氣四重,那也算是相當優秀了,煉氣五重,基本上就是在整個一批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了。
七年筑基,至少在他們層面都還沒見過。
今天一來,才從宣尺媚口中得知,陳淮生閉關兩年,連破三重,已經筑基四重,真正的筑基中段了。
現在整個重華派筑基修士數量聽起來也不少,三十七人,但是筑基初段的就占到了二十四人,僅有八人筑基中段,五人筑基高段。
而且這十三名筑基中高段里邊,有四人都已經年過一百三四,或者說這四人基本上沒有再上進的空間,剩下的九人中,沒有一個年齡在九十歲以下,或者說,百歲之下的只有兩個,一個玉菡宗的筑基高段,一個凌云宗的筑基中段。
可見要晉入筑基中段的艱難,那都是要靠三五十年的苦修方能達到的,這也是幾乎所有包括那些超級宗門在內的宗門世家的基本情況。
那些超級宗門和大門閥中不是沒有那種三五十歲就已經晉入筑基中段高段的,但是那種人才寥若晨星,而且基本上都是當做宗門未來核心人物來培養的。
現在大家終于在重華派里也見到了一個,而且還就是自己身邊人,還曾經一起有過交道的經歷。
他們無法判斷未來陳淮生會走到哪一步,但是現在他們都確定加深雙方的關系絕對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武陽,悲懷,芷若,歡迎歡迎,你們都來河北一年多了,我卻是一直在閉關,沒有能見面,今日難得來我蝸居小坐,一定要小酌一番,……”
陳淮生很熱情,他也知道現在這群人現在的心思很敏感,如何接觸交道也很考較人。
宣尺媚都和他說起過現在元荷宗這幾十號人的現狀。
渡果傷勢一直未愈,這讓大家都很著急,但就算是渡果重新恢復到紫府狀態,元荷宗弟子們何去何從也不好說。
更別說許悲懷、凌凡并不是元荷宗弟子,他們很難和元荷宗這些人共情,此番他們來,也許有他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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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