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嫁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信(求月票)

在大門口,清韻目送定國公府的馬車走遠,帶起陣陣飛塵,消失在眼簾中。

青鶯站在一旁,道,“姑娘,你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息吧?”

她還記得忠義侯府大太太來時,清韻就說疲乏想回泠雪苑歇息的話。

清韻抬眸,看著遠山暮色,晚霞柔和,嫵媚動人。

她轉了身,抬眸,便見到鎏金匾額在夕陽下泛著光澤。

青鶯眨眼道,“怎么匾額還沒換上新的?”

青鶯好奇,伯府有多希望侯府恢復侯爵啊,如今恢復了,怎么匾額還沒換呢?

清韻笑笑,并未在意,伯府恢復了侯爵,她心底的石頭落了地,至于匾額換不換,那還不是看老夫人和大夫人的意思?

清韻邁步進府。

剛邁過門檻,身邊就有馬兒嘶鳴聲。

青鶯回頭,便瞧見一小廝翻身下馬,那小廝身上穿的衣裳不是府里的。

他剛下馬,守門小廝便迎了上去,問道,“可是我家侯爺有家書送回來。”

那小廝點頭如搗蒜,一臉殷勤笑意,“可不是有家書送回來,剛到驛站,我就馬不停蹄的送了來。”

侯府小廝連忙道謝,然后請驛站小廝進侯府。

周總管親自接待了小廝,吩咐丫鬟斟茶端點心來。

驛站小廝高興的把信拿出來交給周總管,周總管趕緊把信送去給老夫人。

青鶯望著清韻,她知道清韻疲乏,但侯爺有家書送回來,就是再累,也要去瞅兩眼吧?

清韻打著哈欠。朝春暉院走去。

周總管走的快飛,早早的就把信送到了老夫人手里。

清韻進屋時,信已經在大夫人手里了,她看著信,嘆道,“怎么就遇到大雨阻路,不然侯爺都回來了。”

清韻聽得不解。大雨阻路。信都送回來了,人怎么就回不來?

正納悶呢,就聽老夫人嘆氣道。“過了前州,就到歷州,就可以乘船回京,坐船要快些。人也舒服些,誰想到在前州耽擱了。前州有些年沒發生旱澇水災了,怎么今年會連下五天五夜的雨,還是滂沱大雨,侯爺寫信時。雨還未停,也不知道前州怎么樣了,侯爺動身回來沒有?”

大夫人把信疊好。道,“從信上日期來看。要是前州那天通了路,侯爺明兒就能回京了。”

大夫人說著,老夫人擺擺手道,“哪那么快,前州官員寫了奏折求朝廷賑災,才順帶幫侯爺送了封家書回來,可見道路受阻嚴重,侯爺要是能回來,他不會在前州多耽擱。”

大夫人輕點了下頭,然后道,“侯爺就算明兒回不來,也不至于耽擱十天半個月,伯府恢復侯爵這樣的大事,是不是等侯爺回來再宴請那些來道賀的官員?”

老夫人眉眼帶笑,道,“等侯爺回來再說。”

然后,頓了頓,老夫人又道,“鎮南侯府幫我侯府大忙,等侯爺回來再登門道謝,實在太晚,備下厚禮,我明兒上午去鎮南侯府一趟,等侯爺回來后,還得再去一趟,還有江家,我也親自去一趟。”

聽老夫人說去鎮南侯府,大夫人不反對。

可是聽老夫人要親自去江家,大夫人就不贊同了。

她不否認,伯府能恢復侯爵,是因為江家的緣故,可伯府被貶,還不是因為江家?

老夫人親自去登門道謝,這算什么回事,難道侯府還要對江家感恩戴德嗎?

再說了,清韻從宮里出來,就趕著去了江家,連著孫公公在等她接圣旨等了半天,碰到江家,侯府就沒好事過。

侯府應該離江家離的越遠越好

本來老夫人已經厭惡江家了,結果伯府因為江家而恢復侯爵,兩府關系又好轉了,甚至越過了忠義侯府

這一點,大夫人沒法忍受。

可是她沒法忍受有屁用,老夫人根本不鳥她。

她要去拜訪誰,還要她同意嗎?

江家就算敗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照樣有那本事幫伯府恢復侯爵,忠義侯府沒被貶,可幫過侯府什么?

算來算去,也只是桃花宴一個名額,那還是大夫人求來的,最后還被忠義侯府要了回去。

她姑且算忠義侯府幫過忙,她也記著那份情。

可到今天她才知道,那不過是大夫人幫娘家撐面子,糊弄于她

老夫人眸光淡淡的瞥了大夫人一眼,吩咐孫媽媽道,“將這兩年,我為了伯府能恢復侯爵,送出去多少的禮,都送給了誰,列好單子給我。”

孫媽媽應了聲是。

清韻勾唇輕笑,那份黑名單,清韻好奇上面都有誰。

都說拿人好處,與人幫忙,這些人拿了伯府的好處,卻什么事都不干。

換做是誰,心底都堵著一團氣。

往后這些人,有事求到侯府來,以老夫人的氣性,不落井下石就算輕的了,遑論幫忙了。

想必,這會兒,那些拿了好處,卻不把伯府當一回事的大臣該憂心忡忡了吧?

不管怎么說,安定侯府因為聯姻,靠上了鎮南侯府這棵大樹。

鎮南侯府背后還有大皇子。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要是將來大皇子登基,安定侯府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等吩咐完,老夫人便揉太陽穴。

孫媽媽見了便道,“老夫人乏了吧,奴婢扶您進屋內歇息。”

老夫人輕點了點頭,就擺手道,“都回去吧。”

清韻等便福了身,等孫媽媽扶著老夫人走,她們也都出了正屋。

等她邁步下臺階,就聽身后沐清芷笑道,“伯府恢復了侯爵就是不一樣,連從來不登門的定國公府大少爺都陪大姐姐回門,可惜父親不在。五妹妹臉上又罩著面紗,要是咱們侯府辦個宴會該多好?”

沐清芷說著,其他人無不點頭贊同。

沐清柔摸著臉上的面紗,雙眸噴火道,“我本來就夠煩的了,你們還說這些氣我”

沐清芷嚇了一跳,忙解釋道。“五妹妹。我沒有這意思。”

沐清柔輕哼一聲,沒再說什么。

她哪里不想辦宴會,宴請那些大家閨秀來侯府玩。可是她的臉還受著傷呢。

她罩著面紗,肯定會有人問起來,她要怎么回答她們?

說她把清韻的桃花木屋據為己有,被老夫人罰跪祠堂。大廚房偷偷給她送吃的去,她生氣扔雞腿。嚇到了房梁上的老鼠,嚇的她嬌容失色,因此摔了嗎?

只怕她要淪為整個京都的笑柄了

她的臉皮可沒有清韻那么厚,求錯簽被人笑話。還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

周梓婷看著沐清柔,嘴角不由微微一勾,笑意極快地又隱沒。她道,“五表妹也別太生氣。你傷了臉,是挺不幸的,我們瞧著也于心不忍,不過幸好三妹妹先你一步傷了臉,咱們知道鎮南侯府有藥能在極短的時間里恢復容貌,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周梓婷說著,沐清雪連連點頭,“表姐說的對,五妹妹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的臉要不了多久就能復原,要是五妹妹真想辦個宴會,倒也不是沒辦法,你不是要給不少大家閨秀送桃花木屋嗎,那么多桃花木屋,還要兩日才能做好呢,到時候讓下人送木屋的時候,順帶送一份請帖去,五六日后咱們府里舉辦宴會,那時候五妹妹臉上的傷疤應該很輕了,到時候多敷點粉,也看不出來什么。”

沐清柔有些心動了,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可以,等我問過娘再說。”

沐清柔雖然沒有完全答應,但這話聽在沐清雪她們耳朵里,跟答應了也沒區別。

只要說服了沐清柔,沐清柔會說服大夫人的。

再由大夫人去說服老夫人,她們在一旁幫腔,這事就沒有不成的。

沐清芷幾個高興,圍著沐清柔說好話,捧的她高高興興的。

這也就算了,沐清芷還把主意打到清韻頭上,道,“三妹妹臉上的傷很輕,用不了一瓶子藥膏,要是有多的,留著也浪費,不如給五妹妹用吧,她的臉好的也快些。”

她還不知道沐清柔把清韻的藥膏扣了一半的事。

清韻聽了就道,“上回我拿藥膏給太醫看,玉瓶還是滿的,等丫鬟把藥膏給我送回去,就只剩一半了,我自己用都省了又省,唯恐不夠用,我還想問問五妹妹,另外半瓶藥膏去哪兒了?”

聽清韻說這話,沐清芷心就咯噔一下跳了。

她再抬眸,就見到沐清柔在瞪她。

沐清芷頓時恨不得把舌頭咬斷才好,她這算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她還納悶呢,大夫人和沐清柔不是那樣有便宜不占的人啊。

她以為大夫人是顧忌暗處有鎮南府的暗衛,不敢下手。

誰想到她們把清韻的藥膏用了一半。

沐清柔惱了沐清芷,沐清芷就在心里怪清韻了。

那么貴的藥膏,平白被人用了一半,她居然也不吭一聲,屬豬的呢

沐清柔連剜了沐清芷好幾眼,心底罵道:你不說話會死啊,本來都沒事了,偏你要挑起這事來

氣過之后,沐清柔望著清韻道,“我又沒有用你的藥膏,你問我,我問誰呢,再說了,那玉葫蘆本來就小,你又用了不少,太醫查看時,還倒了許多,能有一半就不錯了,再說了,要是藥膏真不夠,你再找鎮南侯府要就是了,人家為了幫你,幾十萬兩銀子都舍得呢。”

清韻聽得無語,就沒見過這么霸道的。

人家鎮南侯仗義相助,送一瓶就不錯了,她得多大的臉再去討要?

她眼珠子輕轉,瞥了四下道,“人家送的,我用已經不安了,哪有再伸手討要的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這些話,我聽著都生氣,要是叫暗衛聽見了,傳到鎮南侯府去,到時候鎮南侯府大少爺生了氣,不幫五妹妹買藥,五妹妹可別怨我。”

沐清柔聽得臉色一變。

一旁,沐清芷趕緊把話題岔開,道,“不說藥膏的事了,說說大姐姐吧。”

說著,她問清韻道,“之前丫鬟說大姐夫給你了一張紙,那是什么東西?”

清韻眉頭緊鎖,有些不虞。

她和沐清凌他們說話,遠處有不少丫鬟看著,聽不見她們說話,就只見到一張紙,也能傳來傳去,傳的誰都知道,這要知道她要去定國公府不許納妾,只怕侯府要炸起來了。

“三百兩銀票,我沒收,給了大姐姐,”清韻隨口尋了個理由。

沐清芷怔住,“大姐夫給你銀票做什么?”

沐清芷的刨根問底,清韻頗不耐煩,道,“上回我去瞧大姐姐,不小心掉了根玉簪在地上,大姐夫推輪椅過來,沒瞧見,給我碾碎了,他要尋一根一模一樣的賠我,結果沒找到,就賠我三百兩銀子。”

原來是這事啊,還當是什么事呢,沐清芷笑道,“區區三百兩,哪入得了三妹妹的眼?”

她話里夾酸,聽得清韻牙疼。

清韻知道她最近招人羨慕妒忌恨了,鎮南侯府送的,太后賞賜的,還有寧王妃送的,都是好東西,晃人眼睛了。

清韻望著沐清芷,笑了,“那要看三百兩是誰送的了,大姐夫別說賠我三百兩,就是三千兩三萬兩,我也不稀罕,我稀罕的是他能對大姐姐好,可若是二姐姐送我三百兩,我會高興的在空中飄兩圈。”

沐清柔捂嘴一笑,望著沐清芷道,“二姐姐,你就送她三百兩,我倒要瞧瞧她怎么在空中飄兩圈,看她以后還敢不敢大言不慚了。”

沐清芷面紅耳赤,扭了繡帕道,“我要是有三百兩,我會毫不猶豫的丟三妹妹身上看她飄了”

可偏偏她沒有

人家連三百兩都不入眼,她連三百兩都沒有

這樣的落差,叫沐清芷牙關緊咬。

很快,嘴里就有了一股甜腥味,不知道何時竟是把唇瓣給咬破了。

清韻輕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泠雪苑。

她邁步進屋。

屋內,喜鵲正在擺放糕點,見清韻進來,忙笑道,“姑娘回來了呢。”

說著,給清韻倒茶。

清韻端茶輕啜,喜鵲把糕點端到她跟前來。

青鶯見兩盤子糕點,笑道,“都是姑娘愛吃的糕點呢。”

喜鵲點頭,“是啊,都是姑娘愛吃的了,徐媽媽特地吩咐大廚房做的,可惜,她才做了一天管事就被貶了。”

喜鵲的聲音里透著惋惜。

青鶯笑道,“沒事的,李媽媽也是老夫人的人。”

喜鵲歪著腦袋望著青鶯,“誰說李媽媽是老夫人的人?”

青鶯瞅著她,“不是嗎?”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李媽媽要不是老夫人的人,老夫人怎么可能讓她接管大廚房?

喜鵲搖頭,聲音透著一些不確定,“我也不知道,不過今兒上午,我倒是見大夫人身邊的丫鬟碧玉領著李媽媽去檀香院,我還見到她塞了個荷包給碧玉……。”

清韻端茶盞的手一滯,她抬眸望著喜鵲,“你沒看錯?”

清韻臉色有些沉,喜鵲見了有些害怕,忙點頭道,“奴婢沒看錯,李媽媽確實送了荷包,不過碧玉沒收,我當時離的遠,聽不見兩人說話,但她們都很高興,有說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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