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雖未親自見過口中的何忠,不過卻在夫人的口中,多次聽說過那個何忠。
夫人曾說過,何忠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又會打算盤,又會做事,為人老實能干,這樣的人,他日留下來是幫著姑娘打理四平街的幾間鋪子的。
如今姑娘要讓何忠代掌了四平街的幾間鋪子,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既然姑娘要去四平街,她就陪著姑娘去吧。
“姑娘,何管事的確老實能干。若姑娘去了東宮侍奉當差后,把四平街的這幾件鋪子交由何管事來打理,姑娘和夫人,應該可以放心了。”
李婆子說的自然是。
她當初本就有意在李管事和何忠二人之間選一個,讓他們二人其中一個人出來,代替她,打理四平街這幾間鋪子。
原先選中了李管事,李管事打理鋪子的能力,不比何忠要差,甚至于還多出了何忠許多。
不過她之所以不讓李管事頂替她,來打理四平街的這幾間鋪子,跟李管事如今打理著的綢緞莊有關。
如今綢緞莊實際的掌權人,還是趙家舅爺。
每年的盈利,至少有一半要交到趙家舅爺手里。若是把四平街的這四間鋪子交由李管事來打理,萬一趙家舅爺起了覬覦之心,想要把這四間鋪子都奪去了,可怎么辦
四平街的的這四間鋪子是外祖母給趙氏的陪嫁鋪子,可當初都叫趙家舅爺多走了一間,外祖母并沒有多加責怪。
若是趙家舅爺再把剩下三間鋪子的地契房契躲去,只怕外祖母依舊會偏袒舅舅。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只能讓何忠來頂替她,打理這四間鋪子。
不過她可以讓李管事還有成衣店的那袁管事,在暗地里幫襯著何忠。
片刻之后,馬車就到了四平街。
為了避免讓下車行走,李婆子直接讓車夫把馬車開到了街尾的白絹坊隔壁的巷道里。
昨日就讓人遞了消息過來,說她今日過來四平街。
何忠帶著鋪子里的幾個小廝,一早就在鋪子門前等著了。
瞧著宋家的馬車開過來,還沒等下了馬車,何忠就帶著幾個小廝迎了過去。
“姑娘,您終于來了,小人已經在這里等了你許久了。”聽見了何忠的聲音,由白荷攙著,馬上就下了馬車。
因著有要事要與何忠商量,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商量,只怕不好。
何忠也覺得不大妥當,就讓和李婆子等人,入了白絹坊,去了白絹坊后頭的院里。
為了不讓閑雜人等接近屋子,打聽消息,特地囑咐了李婆子和白荷,讓李婆子和白荷守在了屋外。她則是在屋里和何忠商量著事情。
“何管事,過些日子我即將入東宮伺候當差,到時候四平街這四間鋪子的大事小事,就交由何管事來打理了。”
看著何忠想要開口,似是想要推脫,又道,打住了他心中的念頭。
“何管事不必推脫,此事我已經同夫人商量過了,我和夫人一致同意,讓何管事來代替我,打理四平街這幾間鋪子的事務。不僅如此,我還和夫人商量了,讓何管事頂替了曾繡娘,去做了繡坊的管事。”
“繡坊是四平街這幾間鋪子中,最為賺錢的,只是曾繡娘管著的時候,中飽私囊,不知把多少銀子都挪進了自己的囊中。如今曾繡娘要被發落到鄉下的莊子了,繡坊就只能讓何管事來做掌柜了。”
聽這么說,既然是姑娘和夫人已經商議好的,他只能點頭答應。
既然姑娘要讓他接替了曾繡娘,做了繡坊的管事,他便接手了繡坊,去做繡坊的管事。
只是讓他代替姑娘,打理了四平街的這幾間鋪子的事務,只怕不大妥當。
他和綢緞莊的李管事,成衣店的袁管事,不大相熟,在生意上也沒有往來,最多只是年底去府里報帳的時候,見過幾面罷了。
若是真的叫他頂替了姑娘,打理著綢緞莊和成衣店,只怕那李管事和袁管事,會對他有怨言呀。
“姑娘,您和夫人讓我頂替了曾繡娘,做了繡坊的掌柜,此事我沒有異議。只是姑娘要讓我頂替了姑娘,來打理四平街的其他鋪子,小人實在是做不到呀!”
“小人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綢緞莊的李管事,成衣店的袁管事,哪個不比小人要精明能干些。論做生意,打算盤,我實在是比不過他們二人的。”
“李管事和袁管事都是夫人的陪房,李管事更是跟著夫人從趙家出來的。李管事這些年幫夫人看著綢緞莊,幫夫人解決了趙家舅爺。”
“且夫人一向對李管事繼極為器重,姑娘還是讓李管事來打理四平街的這幾間鋪子吧!”
何忠小心翼翼地說著,每說一句,都會在心里斟酌片刻,既然是姑娘吩咐他做的,他只需照著吩咐做就是。
只是有比他更合適的入選,姑娘為何要單獨選他呢?
就是欣賞何忠有幾分自知之明這點優點,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盲目自大。
在做生意上,確實李管事是比他更合適的入選,可是要打理四間鋪子,不是只要會做生意那么簡單,還要會做人,會做事。
若是讓李管事來打理這四間鋪子,生意上的確是上去,盈利也會多了不少,只是也就意味著,李管事會得罪很多人。
趕制太孫嬪太孫妃禮服的那次,李管事就讓底下的織工繡娘,日夜不停趕工,底下的織工繡娘在底下一片叫苦連天。
甚至于有繡娘,把話叫人遞到她這里,來她這里叫苦。想定主意后,還是打算再勸勸何忠。
“何管事,既然是我和夫人商議好的,便按著我的商議好的來做就是。何管事這些日子就在白絹坊里面好好待著吧!”
“過些日子我會安排綢緞莊的李管事和成衣店的袁管事,你們三人見上一面,彼此也能熟悉熟悉些。”
再交代了何忠幾句,就出了白絹坊,往著宋府的方向去了。
東宮。庭院之中,太子妃坐在紫藤架下的竹椅上,彭城伯夫人張氏今日入宮,一襲華服,發髻之上滿是珠翠,坐在太子妃的身邊,和太子妃有說有笑地。
宋蕓站在殿外,由伺候的女官通傳之后,宋蕓才敢進殿。
“太子妃,我聽謙行和笙兒說了,有意讓錦兒入宮,待在您身邊歷練歷練,看模樣今日宋尚儀,也是為著此事里的。”
來之前,宋蕓就寫了信去宋謙行,讓宋謙行和張笙,在彭城伯夫人面前提一提入東宮伺候之事。
彭城伯夫人聽后,入宮的時候,會在太子妃身邊提上一句兩句。
彭城伯夫人是太子妃的生母,由她來提此事,比自己親自提出此事,好過數倍。聽彭城伯夫人這么說,太子妃讓宮女搬了凳椅過來,讓宋蕓坐在了自己身旁。
一襲淺藍色宮裝的太子妃,端起茶盞,朝著宋蕓這邊看了過來。
“你今日過來,也是為著你家二姑娘入東宮來我身邊伺候的事吧”
“尚儀,昨日英國公夫人也來見我了。說要我給他們家小公子賜婚,賜婚給你們家二姑娘。當時我沒敢答應,想著要來問問你,你今日便來了。”
“說說吧!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太子妃話落,捧起了身旁的茶盞,輕輕飲了幾口。
看了眼宋蕓,給了她一個眼色,彭城伯夫人想要替宋蕓回了這個問題。
“娘娘,這個婚可不能賜呀!錦兒心里沒裝著那張家小公子,如何能賜下這門婚事”
“夫人,這事讓尚儀自己說!”太子妃瞅了身邊的彭城伯夫人一眼,冷道。
彭城伯夫人見狀,忙住了嘴。
宋蕓在心里思慮再三,還是回道。“娘娘,我家錦兒不喜歡那張武,還請太子妃別答應英國公夫人所求。我想要送錦兒來您身邊伺候侍奉,也是這個緣由。”
“是么”太子妃低下頭,靜靜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宋蕓。
“既如此,那過些日子便送你家錦兒入宮來吧!我也好久沒看見這個孩子了,怪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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