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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秦書淮的本事,衛府大概也是有秦書淮的暗樁的,如今既然要藏衛衍,自然是要藏個徹底。衛衍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要不我去奶奶房間……”
“她老人家病著,”秦芃斜眼瞟了他一眼,淡道:“進來了就別亂跑,就這樣吧,我讓人打水來給你洗澡。”
“行。”
衛衍點點頭,秦芃起身去,見他還跪著,挑眉道:“還跪著做什么?趕緊躲起來!”
“好嘞!”
衛衍立刻挑起來,往隔間里一躲,就藏了進去,秦芃讓春素秋素打了水來,兩人有些疑惑道:“主子不是剛洗過澡嗎?”
“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多話的?”
秦芃語調淡淡的,兩人卻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了下來,忙出去打水。打完水后,秦芃從衣柜里將衛煬的衣服拿出來扔給了衛衍,衛衍去洗了個澡,穿著衣服出來后,他擦著頭發道:“這么多年了,嫂子還留著大哥的衣服啊?”
“嗯。”秦芃應了聲。燭火下,秦芃的面容秀麗,膚色白皙,那平淡的模樣,讓衛衍心中驟然一緊。
他忽地想起來,這個女人已經守著那個牌位,守了十年了。
他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情緒,有些羨慕衛煬,又有些憐憫這個女人。想了半天后,他嘆了口氣,同秦芃道:“嫂子,其實吧,大哥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們衛家也不是什么古板人家……”
“朝中先帝的支持者是誰?”
秦芃打斷了他的話,衛衍未曾想秦芃張口就問這么冰冷冷的問題,晃了會兒神,才反應過來:“你是想問誰能逼著秦書淮?”
“嗯。”秦芃點點頭:“他的兵一直在宣京始終太過危險,要早些離開才是。”
衛衍表示贊同,想了想后,說出一個名字:“張瑛。”
“張瑛?”
“對,”衛衍點頭道:“文淵閣大學士,清流領袖。他之前也是官宦子弟,父親任御史中丞,因直言不諱,為靖帝當庭斬殺。所以他對靖帝一脈一直恨之入骨。為人頗有才能,在民間聲望很高,先帝很看重他,多次任科舉主審官,門生遍布朝野。”
“我明了了。”秦芃起身來,指了柜子,同衛衍道:“里面有個被子,里間有個小榻,明日我去找張瑛。”
“等等……”衛衍猶豫道:“你還是別去。”
“嗯?”秦芃有些迷惑,眨了眨眼,衛衍道:“他……不大看得起女人。”
聽了這話,秦芃呆滯片刻,隨后明白了衛衍的意思,嗤笑出聲來:“這老不朽的。”
說完后,她沉默下來,對這種天生性別歧視的,她好像真的還沒多大辦法。
第二日清晨,秦芃起身來,她決定,雖然張瑛不能找,但張瑛的學生應該還是可以的,她心里列了份名單,打算去找那些人說了說,再通過那些人說服張瑛。
結果剛剛洗漱完,宮里就傳來了消息,說是李淑讓她進宮去。
這位便宜娘親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秦芃正在用早飯,點了點頭后,便道:“那去吧。”
說完后,秦芃便進了宮中,剛到宮里,李淑便著急迎了上來,握著秦芃的手道:“芃芃,秦書淮今日要來,這可怎么辦?!”
“他來他的,你怕什么?”秦芃面色不動,坐到一旁,侍女給她斟了茶,李淑一看秦芃的模樣就焦急起來,跳腳道:“你怎么這么不懂事?秦書淮來能有好事嗎?!你說他是不是要殺了我……”
“你想太多了,”秦芃抬起茶杯,想了想,覺得秦書淮如今來找李淑,必然是為了攝政王一事。她抿了口茶,抬眼道:“上次我同你說,讓你冊封我為鎮國長公主一事,你可還記得?”
李淑呆了呆,這才想起來,點頭道:“記得。”
“那便夠了。”秦芃點點頭:“記得就好,他此番前來必然是為了這件事,你也別慌,來便來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實在不行,你不說話就夠了。”
說話間,秦書淮已經來了,太監進來通報,秦芃抬手道:“讓他進來吧。”
說著,秦芃抬手指了上座:“母親坐吧。”
兩人坐定后,秦書淮走了上來。今日他依舊是一身黑色華袍,衣角上繡了振翅欲飛的仙鶴,外面披著白色狐皮大衣,讓他整個人帶了幾分仙氣。
他進來后朝著兩人行禮,秦芃也很給面子的回了禮。而后李淑便戰戰兢兢招呼著秦書淮坐下,秦書淮坐定后,抬頭看了一眼秦芃,卻是同李淑道:“臣今日來,是同太后商量一下陛下登基后的事宜,公主在此怕是不太合適。”
“無妨的,”秦芃笑瞇瞇道:“有些主意,母親怕是不習慣做主,要我陪著。都是自家人,王爺不必如此隔閡。”
秦書淮明白秦芃的意思,秦芃這話擺明了這里做主的人是她,他執意要她走,怕也是談不出什么效果來。
于是秦書淮點點頭直接道:“陛下如今年幼,怕是需要幾位輔政之人,不知娘娘心中可有人選?”
聽了這話,李淑和秦芃對視一眼,秦芃不著痕跡轉過眼去,李淑僵著臉道:“這事兒,不知淮安王是個什么想法?”
“臣想著,皇子年幼,輔政一事,還需親近之人,這才能盡心盡力輔佐陛下。”
親近之人?
那就是親戚。
秦芃在旁邊聽著,不出聲敲著扶手,身體不自由自主偏了過去,稍稍依靠在扶手上。
秦書淮說著話,忍不住斜眼瞧了一眼,這樣的小動作,秦書淮只在趙芃一個人身上見過,驟然見到秦芃也是這個樣子,他思緒不由得停頓了一下。而旁邊李淑聽了秦書淮的話,點頭道:“王爺說的是,是該找個近親之人輔佐才好。”
秦書淮收回自己的思緒,將目光拉回李淑身上來,繼續道:“既然是輔政,自然是要有能力的,最好是熟知朝堂正事,在朝堂有一定地位,壓得住朝臣,做得了事實的,這樣才好。”
近親有能力有地位,基本等于秦書淮。
秦芃聽著秦書淮的話,嘴角帶了笑意,覺得多年不見,秦書淮的臉更大更厚了。
李淑雖然傻,但也在宮中沉浸多年,聽了秦書淮的話,也明白了秦書淮的意思,她將目光落到秦芃身上,求助道:“芃兒你看……”
“王爺說得極有道理,”秦芃笑著接了話,溫溫柔柔道:“那王爺覺得,誰比較合適呢?我和母親并不熟悉朝上的大臣,王爺不如舉薦幾個?”
秦書淮不說話了,他抬眼看了秦芃一眼,目光平靜道:“臣斗膽,敢問公主覺得,本王如何?”
秦芃:“……”
居然客套都不客套一下,這么直接的?
她本以為,秦書淮還要推諉一下,和她繞繞彎子。沒想到他這么單刀直入,秦芃也就不客氣了。
她直接道:“王爺自然是絕佳人選,但是既然輔政,自然不能一家獨大,朝中有王爺打理,但也該有人平衡監督,王爺說可是?”
“公主是放心不下本王?”
“對。”秦芃笑瞇瞇開口,沒有退讓一步,既然秦書淮直接開口要這個位置,她也就沒什么好遮掩的,直接道:“王爺放在我這個位置想想看,能放心嗎?”
說著,秦芃靠到椅背上,打量著他道:“王爺身為靖帝獨子,正兒八經天家血脈,又手握大權,這讓本宮如何放心得下?”
“你既然都看得明白,”秦書淮面色不改,淡道:“那你還以為,我是來同你們商量的嗎?”
“您自然不是來同我們商量,”秦芃挑了挑眉:“可是,您以為,我又是在同您商量嗎?”
秦書淮沒有說話,他看著秦芃,示意秦芃說下去。秦芃喝了口茶,轉頭放下茶杯,一副話家常的模樣慢慢開口:“如今王爺是沒法登基的,要是有辦法,早就把我們孤兒寡母斬了,還和我們商量著輔政大臣的位置?我也就明說吧,王爺,如果我們母女沒辦法監督王爺,誰知道王爺是不是拿銘兒當個傀儡,過兩年就殺了呢?如果注定要死,早死晚死,不如現在死個痛快。”
秦書淮聽著秦芃的話,抬眼看向她:“你對我不敢殺你,似乎十分有信心。”
“是啊,”秦芃瞇眼笑開:“畢竟,我是衛家的大夫人嘛。”
聽了這話,秦書淮依舊很平靜。
秦芃的話都說到點子上,他的確不能動她,也的確是顧忌衛家。如果是旁人聽了秦芃的話,怕是會被激怒魚死網破,可秦書淮不是這樣的人。
他對情緒的感知太遲鈍,也太冷靜。以至于他幾乎不大會生氣,做決定時很難被情緒左右。
他聽著秦芃的話,默默想了一會兒。
如今看秦芃的架勢,不松口她是絕不會松輔政大臣的位置的,可是秦芃來輔政,對這個朝局能有多大影響呢?
這朝廷不會容忍秦書淮一個人獨攬大權,秦芃不來,也會有其他人來,如果是衛衍或者是張瑛之類的資深政客,那還不如來個秦芃更好對付。
于是秦書淮在沉默了一會兒后,慢慢道:“你要如何?”
“我為陛下長姐,陛下年幼,我自然是要上朝輔政的。古來幼帝由母親垂簾聽政,我母親淑美人身體抱恙,就由我代勞吧?”
“等……”李淑聽聞這話,立刻想要開口,秦芃冷眼掃過去,壓低了聲音:“母親!”
李淑被秦芃嚇住,她從未見過女兒眼中那樣嚇人的目光。并不是兇狠,就說不上來的一種壓迫感,讓她忍不住禁了聲。
她直覺覺得,如果她不禁聲,秦芃或許會做些什么……她無法想象的事。
秦書淮看著兩人互動,目光看向李淑:“娘娘,到底誰聽政?”
“就……四公主吧……”
李淑低著頭,有些不甘愿。秦書淮點頭:“可以。”
“既然要上朝,自然要有個名頭,”秦芃似笑非笑:“淮安王覺得,鎮國長公主這個封號,本宮當得不當得?”
鎮國長公主,這不僅僅是一個封號,還是一個位置。
正一品,可開府軍,干涉朝政,是一個類似于皇家監督機構的存在。
鎮國長公主很少冊立,近百年來,也就北燕冊封了一個趙芃——還是在她死后,由她弟弟趙鈺追封的。
而如今秦芃活著要這個位置,要的不是稱號,而是一個權力。
聽到這個要求,秦書淮忍不住笑了。
那一笑如春陽暖化千里冰雪,讓人移不開目光。
所有人都被他笑呆了,而他看著秦芃,內心卻是覺得一片柔軟。
在這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相似的一個人……
叫著她的名字,有著她的性格,還要著和她一樣的位置。
真是有意思極了。
“母親,衛府可有可用的暗衛?”秦芃徑直開口,不等老太君詢問,便直接道:“小叔怕是要出事了!”
老太君面色驟冷,衛衍如今是衛府的獨苗,誰出事都不能是他,她將藥碗推開,硬起聲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芃將信件一事一五一十的說了,老太君聽得有些糊涂:“你是說有人冒充我們寫信給阿衍?那這又怎樣?”
“母親,您想如今是什么時候?十六皇子尚未登基,我是十六皇子的姐姐,那十六皇子最大的依仗是誰?”
“是阿衍。”老太君聽得明白:“你的意思是,是秦書淮想殺阿衍?若阿衍死了,你和新帝就沒了依仗,從此成為傀儡,而且也是鏟除了最大的勁敵,是這個意思嗎?”
“是。”秦芃點頭道:“如今南邊戰事平定,小叔作為武將已無必要,而恰逢京中局勢混亂,秦書淮的軍隊駐扎在宣京之中,小叔來宣京,無異于羊入虎口,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秦書淮怎會放過?若今日不殺小叔,宣京就再難有秦書淮只手遮天的局面,秦書淮再想殺小叔,那就難了。”
“你說得極是。”老太君點點頭:“那現下如何?他要殺阿衍,總不至于在京中便殺了!”
“京中不行,有悠悠眾口,秦書淮作為靖帝之子,名聲本就不好,如果再明著將小叔殺了,那就更落人口舌。怕就怕是在入京的路上了。”
“好好,”老太君從枕頭下翻出一個令牌,同秦芃道:“府里有府軍五百,你都領去!救人要緊!”
“現下不急,怕是要等幾日。母親你先歇著,我去部署其他。”
說完后,秦芃同衛老太君又說了幾句,安撫好老人家,拿著令牌出去找了衛純。
衛純領著秦芃去見了府軍,衛家的府軍,都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精英,在盛京中可以一當十的好漢人物,秦芃掃了一圈,倒也頗為滿意,同眾人說了幾句打氣的話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回了自己的房間,秦芃整個人腦袋空了下來,她才覺得有些茫然。
該做的是都做了,但她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要救衛衍,至少要先知道衛衍是從哪條路來的,入京一共三條路,也不知道秦書淮是要在哪條路上下手。
如今秦書淮人多,完全不知道秦書淮會布置多少人去殺衛衍,不知道對方的謀劃,她也無法下手。
如今哪怕她有了人,心里卻是完全沒數的。
秦芃左思右想,總覺得她還得再努力些,最好能打探到秦書淮的計劃才是。
“主子,”秦芃坐在位置上呆呆的想著事情,春素端了水進來,看著秦芃道:“先洗漱吧,莫想了。”
“嗯。”秦芃回了神,從春素手里接過熱帕,往臉上敷去,同時與春素道:“明個兒去素妝閣給我添置些頭油香膏,我給你個單子,你順著去買。順便我再給你個方子,你把藥給我抓來,研磨成粉,每晚兌水來給我敷臉。”
“唉?”
春素愣了愣,自家主子向來是不打扮的別說香膏這種保養的東西,便就是胭脂都沒有幾盒。秦芃也知道這要求有些不像原主,但她素來是個愛美的,保養這張臉的心情十分急迫,于是她嘆了口氣道:“春素,我也二十五歲了,老了。”
春素反應過來,明白秦芃這是擔心芳華已逝,笑了笑道:“主子這容貌,哪怕成了個老太太,也比那些年輕的小姑娘美得多。”
“嘖嘖,”秦芃由她脫了鞋襪,打去道:“你這嘴,真是太靈巧了些。”
主仆說鬧著歇下,等第二日,秦芃吃了早飯,也沒想出什么法子來,便干脆同春素一起去了素妝閣。
素妝閣是她當年當董婉怡時便知道的店,店主擅長保養,和秦芃私下交情極好,貨品也深得秦芃的心。秦芃心中不爽時,便到素妝閣挑挑揀揀。
如今秦芃也是保留了這性子,到了素妝閣來,挑揀了一些貨品后,秦芃驟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老板,我要一盒‘春雨’。”
這是個清朗的男聲,算不上太有辨識度,帶著些書生氣的溫和,一聽就知道是個性子極好的人。
秦芃驟然回頭,便看見一個俊秀青年站在柜臺前,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頭發用發帶高束,腰間掛著一把腰刀,還懸著一個紅色繩子早已泛舊的玉佩和一塊腰牌。
他的打扮和氣質格格不入,明明是個書生樣的人,偏生是個武將打扮,讓旁人都忍不住回頭瞧他。
柜臺賣貨的姑娘明顯是認識他的,笑著打趣道:“陸大人每月都要一盒‘春雨’,還是送那個姑娘呢?”
聽得玩笑,那人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呢。”
秦芃在一旁靜靜聽著,握著手中的胭脂盒,都忘了放下。
這人叫陸祐,她是認識的。
當年她剛剛重生到姜漪身上時,曾從戰場上救下來的一個毛頭小子,便就是陸祐。陸祐本是名門出身,但祖父因政事入獄,全家都受了牽連,他就被貶到邊境來,當了一個排頭兵,結果第一場仗就差點死了。
作為姜漪的秦芃養了他一個月,然后這少年就堅持要為她赴湯蹈火,報答恩情。恰好姜漪剛剛嫁給秦書淮,秦芃謀劃著要在秦書淮身邊安插人手,就同陸祐說了,讓他去找秦書淮。
也不知道陸祐是怎么做的,反正等再見的時候,陸祐已經是秦書淮的侍衛了。秦芃見他有本事,就給了他錢給了他人,讓他想辦法發展自己。
結果陸祐還沒成長為可以讓她用的人,她就死了。
等死后重生成了董婉怡,一來她已經癱瘓了,見不著外男。二來那時候陸祐還在吭哧吭哧往上爬,她也沒什么需要用著他的地方,也就沒有了聯系。
可是如今……
秦芃略一思量,在陸祐轉身準備離開時,她突然叫住他:“公子。”
她叫得突兀,所有人都看向他,陸祐面色冰冷,秦芃滿不在意笑了笑,走上前道:“公子可知道,這素妝閣的胭脂春雨,要搭著唇脂‘珊瑚’才好看,既然是送姑娘,不妨送上一套。”
聽到這話,陸祐神色驟冷,眼中帶了幾分探究。
當年她還是姜漪的時候,便是喜歡‘春雨’搭‘珊瑚’,陸祐那時候總是悄悄來瞧她,每個月一次,準時得像葵水一樣。每次來了,他就買上這么一套送來,因為知道她喜歡。
怕陸祐不開竅,秦芃繼續道:“還有,朱雀街上玲瓏酒樓里的蝦餃最招姑娘喜愛,公子不妨帶她去多吃幾次,指不定就抱得美人歸了呢?”
和當年姜漪一模一樣的愛好,如果說只說出一個是巧合,那么連玲瓏酒樓的蝦餃都說出來,就算陸祐再遲鈍,也聽出來了秦芃的意思。
她認識姜漪,并且,她在宣告這件事。
陸祐捏著胭脂盒的手微微顫抖,他克制著自己,點頭道:“姑娘有心,是自己也喜歡這些嗎?”
“是呢。”秦芃微微笑開:“近來特別喜歡吃蝦餃,等一會兒買完東西,就去那里吃午飯。”
“好,”陸祐點點頭:“下次,我也帶她去試試。”
說完,陸祐便拱手道:“在下告辭。”
等陸祐走了,旁邊買胭脂的姑娘笑道:“姑娘好久沒來店里了吧?”
“嗯?”秦芃抬起頭來,那女子將春雨打開給秦芃:“我們店里,已經大半年沒有賣‘珊瑚’這盒唇脂了。”
秦芃:“……”
說完,秦芃起身來,去了老太君屋中。老太君正在喝藥,見秦芃風風火火進來,笑了笑道:“什么事兒讓你這么發愁的……”
“母親,衛府可有可用的暗衛?”秦芃徑直開口,不等老太君詢問,便直接道:“小叔怕是要出事了!”
老太君面色驟冷,衛衍如今是衛府的獨苗,誰出事都不能是他,她將藥碗推開,硬起聲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芃將信件一事一五一十的說了,老太君聽得有些糊涂:“你是說有人冒充我們寫信給阿衍?那這又怎樣?”
“母親,您想如今是什么時候?十六皇子尚未登基,我是十六皇子的姐姐,那十六皇子最大的依仗是誰?”
“是阿衍。”老太君聽得明白:“你的意思是,是秦書淮想殺阿衍?若阿衍死了,你和新帝就沒了依仗,從此成為傀儡,而且也是鏟除了最大的勁敵,是這個意思嗎?”
“是。”秦芃點頭道:“如今南邊戰事平定,小叔作為武將已無必要,而恰逢京中局勢混亂,秦書淮的軍隊駐扎在宣京之中,小叔來宣京,無異于羊入虎口,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秦書淮怎會放過?若今日不殺小叔,宣京就再難有秦書淮只手遮天的局面,秦書淮再想殺小叔,那就難了。”←→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