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嬌寵

第439章 容他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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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奴冷著臉,喝道:“動手!”

壯漢攥著刀,猶豫了下,問:“貴爺,真的要廢了嗎?他可是郎官跟前兒最受寵的……”

龜奴看了眼紅衫男子,鄙夷道:“再受寵也不過是郎官的一個玩意兒!在鬼市,就沒有傷著郎官還能站著的!趕緊的!”

壯漢終是抬起了手里的短刀,朝那赤裸光潔的腳腕割去。

“女郎……”紅衫男子害怕地地抬起頭,眼眶通紅。

媚色天成的臉,配上這副可憐破碎的模樣,可不就是那些貪婪之人最喜歡掌控的極致之物嗎?

一直面無表情的蘇念惜緩緩勾起唇。

在那刀刃即將碰上男子腳腕時。

才緩緩開口,“慢著。”

另一面槅扇內,青奴剛抬起的腳又落了回去。

朝外看了眼,眼神發冷。

躺在地上的紅衫男子,感激地朝蘇念惜看去,滿眼的哀憐,“女郎……”

蘇念惜一笑,走過去,蹲了下來。

壯漢立時讓開。

貴福瞅了瞅毫不避忌這下賤之身污穢的蘇念惜,眼珠子一轉,立時笑道:“貴客,莫不是瞧上這賤坯……紅奴了?”

蘇念惜彎唇,用折扇挑起了紅衫男子精致的下巴,帶著褻玩的眼神,左右打量了兩眼,笑道:“確實是個人間尤物。”

紅衫男子眼睛一眨,伸過頭,愈發將整顆腦袋都搭在蘇念惜的折扇上,一副予取予求的乖順模樣。

蘇念惜眼底浮起笑意,配合地問道:“這般乖巧,怎么就要打殺了?”

貴福嘆氣,“貴客,您不知曉,這賤東西,仗著長得好,就真把自個兒當天仙了。自打進了這瑤池,是整日里地給小的惹事。偏生許多客人愛他這張臉,當真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不過今兒個這賤東西傷了郎官,自然是留不得了。”

說著,又瞄了蘇念惜一眼,“貴客若是有興致,小的再給您挑好的。這個不能留了,恐傷著您。”

蘇念惜露出幾分惋惜,用扇子點了點紅衫男子的額頭,語氣溫柔地說道:“怎么辦?人家說留不得你了,我總不好為了個無用之人壞了鬼市的規矩吧?”

槅扇內。

青奴眉頭一皺——這問話,不管主子如何回答,都會從誘著她主動出手,變成央求她救命。

而她為了他要壞鬼市的規矩,就要主子付出更多的代價!先前拋出的誘餌,便失去了作為籌碼的機會,轉而成為報答她的報酬。

好厲害的心機!不過三句話間,居然就這樣輕易地反客為主了!

原本這一出,是以千眠香為餌,誘這平安郡主入他們的戲。讓她為了千眠香,能為主子所操控拿捏。

不想,如今這唱臺上,她水袖一揮,反成了角兒了!

青奴略一遲疑后,還是走了出去。

龜奴與壯漢立時跪地,恭聲道:“拜見郎官。”

青奴擺擺手,掃了眼驟然陰沉著眼朝他看來的主子,朝蘇念惜一笑,欠身道:“小的春信,乃是此處之主。底下人不懂事兒,讓郡主見笑了。”

春信。

春郎官?

蘇念惜轉臉,琉璃眸光落在青奴身上。

兩息后,倏而‘唰’的一下,張開了折扇,擋在了本就戴著面紗的臉前。

青奴一頓,不知平安郡主這是何意。

隨后笑道:“冒犯郡主,還請恕罪。”往后讓開一步,“此處備有雅室,郡主若是不棄,請嘗嘗此間的白毫銀針?”

蘇念惜隔著折扇,看這張前世她同情過,也憎恨過的臉。

這人,不是……三皇子,裴煜賜嗎?!

是前世坐在龍椅上,被沈默凌操控多年的那個傀儡皇帝啊!

可他若是裴煜賜,怎么可能不認識自己?

見她不動,青奴又回過頭來,無奈笑道:“郡主?”

確實不認識她。

蘇念惜微微蹙眉后,又收起了折扇。

剛要起身。

袖角忽而被輕輕拽了下。

她低頭,瞧見那雙宛若春月的眼里皆是可憐,“女郎,您要是走了,他們可要欺負奴呢!”

貴福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罵道,“混賬東西!還不撒手,污了貴人的衣袖,老子剁了你!”

紅衫男子嚇得一顫,卻還是盯著蘇念惜。

蘇念惜笑了一聲,看向前頭的青奴,道:“鬼市的人這么沒規矩的嗎?”

青奴亦是含笑,朝那紅衫男子掃了一眼,“放肆,還不過來?等著我請你不成?”

貴福和壯漢在后頭眼睛都快蹬掉了!什么時候見過郎官對一個玩意兒這么寵溺的?這長了張漂亮臉蛋,真是得天獨厚啊!

壯漢咽了咽口水,朝貴福看了眼。

兩人都后怕不已——幸虧沒真的傷人!

這邊,紅衫男子一顫,委委屈屈地站起來,卻依舊拿喬作勢的不情不愿。

只拿一雙眼睛往蘇念惜身上黏。

蘇念惜彎了彎唇,也不搭理他,直往前走進雕著祥云如意紋的槅扇后,便聞到了一股幽幽香味。

當即展開折扇搖了搖,笑道:“這是何意?”

青奴回過頭,笑道:“不知郡主說的何意?”說著抬手,“郡主請坐。”

蘇念惜看他一副沒事人模樣,低低一笑,慢悠悠地走到小幾邊,拎起桌上的茶壺,壺口一歪,里頭熱騰騰的茶水,就直接倒進了旁邊的香爐里。

“噗呲。”

香煙散開,泛起一股腐爛的甜膩味。

青奴臉色一變,抬頭,卻還是笑道:“郡主原來不喜熏香?”

蘇念惜彎唇,將茶壺隨手一丟,又回頭看向還在槅扇旁立著的人,“愣著做什么?來伺候。”

紅衫男子眼睛一亮,立時撲過來,正要往蘇念惜身上抱,就被她用折扇抵住。

眼神掃了下地上的茶壺,“去煮茶。”

紅衫男子癟癟嘴,國色天香的臉上盡是委屈,“奴不曾伺候過人呢。”

蘇念惜失笑,用折扇輕敲了敲他的腦袋,“伺候得好,本郡主給你贖身。”

青奴眼神一沉。

紅衫男子卻立時雙眼熠熠,“當真?!”

“本郡主從不食言。”蘇念惜笑道。

“好,那奴給郡主煮茶!”矯揉造作的人兒立時乖乖巧巧地拎起地上的茶壺,赤著腳跑到旁邊的茶臺前,認真地煮起茶來。

青奴朝他掃了眼,微微一笑,又看向蘇念惜,“這紅奴叫小的慣壞了,不懂事兒。請郡主見諒。”

蘇念惜打開折扇搖了搖,“無妨,臉生得好,我瞧著歡喜,容他放肆。”

紅衫男子立時轉過臉來,一雙美眸里幾乎都快溢出深情來!

“郡主抬愛了。”青奴笑道,“不知郡主此番來鬼市,有何貴干?”

蘇念惜伸手,從腰間拽下一個荷包,放在桌上。

青奴看了她一眼,道了聲“冒犯了”,雙手將荷包拿過去,打開一看。

里頭竟是一枚彩珠!

頓時色變,“這莫不是傳聞中海女之淚?”

海女,人身魚尾的鮫人,面如好女。常在深夜海域以歌聲誘漁民靠近,捕食生人血肉。曾有一海女愛上了人類,遭受背叛后,痛苦至極時落下的淚水,化作七彩珍珠。

傳聞這七彩珍珠,研粉食之,可延年益壽。

蘇念惜靠在圈椅里,漫不經心地說道:“買羊的兩千兩黃金,再加此物,夠不夠買南梔一條命?”

青奴以鬼市之主身份應對來往客人,心里比誰都清楚。

‘延年益壽’這幾個字,對那些手握錢權之人的誘惑有多大。

這一枚珠子,經由鬼市一轉,至少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

他心里已起了對這彩珠志在必得。

可想起方才主子對南梔的吩咐,朝茶臺那邊不經意地掃過一眼。

卻見到主子托著下巴,興高采烈地盯著茶壺的‘單純’模樣兒,似乎完全不在意這邊到底如何。

收回視線后,笑了笑,將袋子放下,道:“南梔不過春信樓一個尋常的使女,郡主怎舍得花這樣大的價錢來買她?”

蘇念惜有點兒無趣一般地將折扇一點點收起,笑道,“她的命值這么多。”

青奴面色微變。

那邊,紅奴歪過頭來,看著懶洋洋靠著的蘇念惜,忽而笑開,歡聲道:“郡主真大方呢!”

天真的眼睛,妖魅的臉。

蘇念惜將折扇在手心里敲了兩下,又看向青奴,“我的誠意已擺上桌了,不知你的意思?”

不想,話音剛落,脖頸忽然一緊。

紅奴從旁邊撲過來,抱住她的脖子,整個人都朝她身上歪,黏黏膩膩地問:“郡主為什么要贖別人呀?奴贖給你不好嘛?奴什么都會哦!”

蘇念惜微微蹙了下眉,隨即笑開,用折扇戳著他不安分的手,笑道:“你會什么?”

紅奴一笑,歪著腦袋道:“唱曲兒,作詩,跳舞,玩骰子,嗯……”忽然朝蘇念惜靠近,低笑道:“還會伺候人喲。”

蘇念惜朝他看去,面紗之上的眼睛里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滿或者懼怕,反而彎了眼角,含笑問:“調香也會?”

“嗯?”紅奴歪過腦袋,似乎沒聽明白。

蘇念惜將折扇點在他的鼻尖,學著他的模樣,湊到他耳邊,低聲輕笑道:“玩夠了就下來吧,春郎官。”最新網址: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