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嬌寵

第528章 人皮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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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法子跟那老胡說的一樣。”

青影站在裝修華麗的包廂內,與正仔細看手里兩柄雙面繡團扇的蘇念惜說道:“不直接將生絲送入京,而是先轉給織造司,由織造司做成上等的緞子,再送入京城。”

蘇念惜沒說話,沈春托著下巴坐在她旁邊,伸手拿了其中一柄團扇扇了扇。

青影翻了個白眼,道:“這法子一來能避免生絲一路耗損,二來也免去京城織造司還要耗費大量人力織造成緞。所以京城采買司這幾年從江南收的生絲都是直接以綢緞運回京城。”

“嗯。”

蘇念惜點點頭,將沈春手里的團扇拿過來,兩面團扇一起舉起來,道:“能瞧出這面料的區別嗎?”

良辰和南梔湊過來,左看看右看看,倆粗人愣是沒看出一點分別。

倒是南梔,伸手在團扇前招了招,指著其中一面道:“雖都用了香料,可這一面的氣味有些……厚了。”

幾人都朝她看。

沈春托起下巴,笑了下。

南梔心頭一顫,只看向蘇念惜,道:“奴婢的老家是有人養蠶制絲的,奴婢小時候也見過人做絲綢。生絲織綢后,還需用草木灰精煉,去除生絲本身帶的污漬和氣味。這一把扇子,好像在精煉這一步加了旁的香料遮掩。”

蘇念惜將那一柄團扇舉到跟前,仔細聞了聞,確實能聞到其中一股隱隱刺鼻的香味。

她眉梢一挑,將那扇子遞給沈春,沈春卻沒接,就著她的手聞了下,懶慢道:“確實有股子臭味。”

蘇念惜瞥了他一眼,總覺得這是在擠兌自己方才在馬車里說他臭的事兒。

南梔卻不敢再說話,退到了蘇念惜身后。

蘇念惜又道,“這一柄是我讓良辰在附近的胭脂鋪子買的。這一柄氣味重的,是影衛去織造司附近的綢緞鋪子買的。”

眾人心頭一跳。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織造司。”青影接過那有問題的扇子看了看,“只是以劣等生絲織造出這般精致面料,此等工藝當屬精妙,織造司不該瞞著才是。緣何要這般遮遮掩掩?”

“確實。”蘇念惜道:“能研制出這法子,便能讓生絲無論任何品質都能織造,提升桑蠶的發展,帶動財力運轉,乃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若是上報朝廷,整個江南織造司都是一件極大的功績。”

青影幾個點了點頭。

唯獨沈春嗤笑一聲,也不說話,伸手拿了桌上的糕點吃。

良辰等人都厭煩地朝他看去。

唯獨蘇念惜卻噙著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般,慢悠悠地問:“若是春郎官,這功績與金山銀山,你會選哪個?”

沈春勾唇,笑意森惡,“幾句空口夸贊,不能成仙的玩意兒,要來干什么?不若抱起金山銀山,享盡這人間榮華富貴!”

青影等頓時臉色一變!瞬間反應過來這其中的關竅!

重點在于這生絲優劣之差所能獲得的大筆利潤!

良辰瞪眼,“就為了一己私欲,就任由那些桑農水深火熱?他們可是該操心天下蒼生的官員!”

“官員也并非人人正直。”南梔忽而輕聲道,“有些為官的,說一句人皮禽獸都不為過。”

沈春又笑起來,朝后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拍著腿,似在附和什么腔調。

良辰和青影都臉色難看。

他們跟隨殿下,雖見過無數陰謀算計,可因著受裴洛意影響,骨子里就認為高位者掌權者,哪怕不愿,也要肩負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第一次直面這般自私自利的行為,還是整個衙門甚至于有可能牽連整個江南,實在覺得荒唐。

蘇念惜倒是面色尋常,依舊看著半闔著眼的沈春,“揚州本就富饒,在此為官就算不貪,也不會缺銀子,織造司更是肥水衙門。織造生絲若真有那般妙法,那他們掙的可不是蠅頭小利。”

她的手指又下意識點在桌面上,“一個并不缺銀子的衙門,要這么多銀子,只為享受嗎?”

依舊闔著眼的沈春勾起了唇。

將那張本該清冷高雅的臉扭得陰森又詭異。

他慢悠悠地說道:“六娘,這揚州的水,看來……深著哪!”

蘇念惜靜默,片刻后,再次看向青影,“生絲能悄無聲息地替換,必然不可能只是這幾年的事兒。宋家當年僅僅貪墨幾萬兩,便落了個滿門覆滅的下場,這其中未免沒有滅口的嫌疑。你去查查,宋家可還有什么人。”

青影應下。

蘇念惜的手指點在桌面上,冷笑一聲,道:“劉掌柜這個魚餌再加上宋家的案子,我就不信,這揚州城的水,我炸不翻。”

靠在椅背上的沈春斜睨著她戳在桌面上的蔥白指尖,低低一笑,又閉上了眼。

京城,皇城,東宮。

文德殿內,此時卻是一片狼藉。

“噗!”

跪在地上的裴洛意一口血嘔出,倒了下去。

“殿下!”

玄影等人大驚失色,撲過去扶住裴洛意。

玄影僵著臉跪下,朝對面的人說道:“娘娘,殿下的傷才好些,聞大夫也說殿下需得靜養,不可再郁結于心!您就別逼太子殿下了!”

站在幾步外的王釗斕瞪大了眼看向臉色慘白的裴洛意,驚慌地瞪大眼,“本宮,本宮沒有逼他啊!不過就是怕他在宮里養傷苦悶,所以才辦了個食蟹宴,想讓他去中宮坐坐。他何必這般氣急?”

裴洛意又咳了兩聲,一旁,紀瀾走過來,將他扶起來,為難地看向王釗斕。

“皇后娘娘,這食蟹宴若是為了給太子解悶,又何必邀請那么多官眷家的貴女千金前往?您的用意,當真以為太子殿下不知曉嗎?”

王釗斕看著他,眼神一閃,隨即道:“那也沒什么妨礙。他若不愿見,那些姑娘一個都到不了他眼前啊!”

這等于是把心思揭破。

“咳咳咳。”裴洛意臉色愈發虛白,幾乎已站不穩,卻還轉臉強撐著說道,“阿娘,我與平安即將成婚,這時候,您讓我相看旁人,傳出去,外人如何議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