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記當年翠黛顰

第一百一十七章

誰記當年翠黛顰讀客吧

嚴政昶目不轉睛的看著師清落,他的睫毛很長,如蒲扇般在他心形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net色略顯蒼白,如此一看,當真是無比的憐人。

“好些了嗎?”師清落輕聲的問道。

嚴政昶點點頭,卻依舊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了。”師清落再次為她整理了下被角,起身,卻被他拉住了手。

“師落——”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含著一絲祈求,“陪……陪我,好嗎?”

師清落的腳步停住,心里一軟,可想到這軟下來的后果,她又硬了起來,轉頭伸手輕柔的把他的手掰開,放到被子中。

“你剛溺水緩過來,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師落,別走,聽我說,這話我只說一遍,以后再也不會說了。”他再次的拉住她。

師清落心里一緊,她猜測到他要說什么:“豆子,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

“不,等我明天說的話,我怕我會改變主意。”黑亮的眼睛是令人無法拒絕的堅決。

“好,你說吧。”師清落坐了下來。

嚴政昶緊緊的握住師清落的手,長如蒲扇的睫毛輕輕一眨,眼眸中是一片深情:“師落,我想清楚了,我對你不是喜歡,是愛。”

聽到他這話,師清落下意識的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卻被他緊緊的拉住。雖然,他是剛剛溺過水的,但是手勁依舊比她大了許多,她一時無法掙開。

“師落,先別急著逃開。”嚴政昶的大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聽我把話說完。”

像是怕她再拒絕,他不等她開口繼續道:“師落,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我永遠也忘不了,你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出眾,雖然看不清你的面貌,但是你的一身白衣如同仙女一樣。我的手弄臟了你的衣服,你卻毫不在意的微笑。那笑容,是那么的溫暖。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無數次見你,每次見你,我都是那么的歡喜,只要是能見到你,我就感覺很溫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你。

今天,船無意的漏水了,當時,我腦中第一個念頭是天助我也,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帶著你離開端賜國,永遠不讓你見到他,讓你屬于我。可是,這個念頭卻在我眼ua間看到一個跟你相似的小身影掉到水里中改變了,那一刻,我嘗到害怕的滋味,我寧愿我去死,都不要見到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嚴政昶說到這里,握著師清落的手很用力,用力的在顫抖,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師清落,眼中隱約有淚,仿佛怕她看到一般,他又低下長如蒲扇的睫毛,緩緩的道:“師落,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了,你說的愛與喜歡的區別。喜歡ua的人摘ua,毀了ua。而愛ua的人,卻是為ua澆水,讓它長的更美。師落,我知道我能帶你離開他,讓你見不到他,可是,那樣卻會讓你像ua兒一樣的凋謝,再也看不到你溫暖甜美的微笑。師落,我怎么舍得……”他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長長的睫毛,黑亮的眼中有淺淡而凄楚的微笑。

“師落,對不起,我騙了你,他并沒有要跟蓉兒成親,蓉兒嫁的是王上。”

嚴政昶的這些話讓師清落沉默了許久,她心中百味陳雜,當初對嚴政昶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即使后來再見他,卻因為他的隱瞞及隱約的心機而對他有種看不見的疏離。而他,卻牢牢的記著初見的溫暖,也沒有真正的實際上的傷害她。

“師落,你能原諒我嗎?”見她沉默,他心里有些慌亂了。

“豆子,我知道你是在騙我。”師清落抬頭,淡淡一笑,“不過,我很高興你能坦白。說了這么多話,你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

嚴政昶看她真沒有怪她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氣,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的手:“師落,你也去休息,再過兩天就到了竹君都,好好把精神養好,漂漂亮亮的去見他……”后面的話越來越低,帶著一絲黯淡與痛苦。

這個豆子啊,他終究還是善良的。師清落輕輕一嘆,像對弟弟般的溫柔的看了他一眼,方才離去。

兩日后,船到了竹君都的港口,靠岸后,嚴政昶帶著師清落坐上嚴府的牛車,撇下一干迎接的人,往丞相府的方向行去。

牛車上,師清落已經將易容的面具拿下,嚴政昶見她的身上還穿著云上國男子的衣服,將牛車一個掉頭,往成衣鋪的方向行去。從成衣鋪里出來,師清落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衣。回來這世界幾乎半年多了,她的身材也開始慢慢的育了,淺綠色褻服,腰間用淺綠色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將腰部盈盈系住,突出她完美的比例。青絲輕輕挽起,在間挽上一個髻,斜插上一支翠綠色竹形簪,小臉已經褪去了稚氣,少女的清純展露無疑,在翠綠色竹形簪的映襯下,一張小臉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整個人看起來綠衣如水,清靈脫俗,恍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一路上,嚴政昶那雙黑亮如葡萄般的眼睛就沒有眨過一下,傻傻的盯著師清落看。師清落也任他看去,自從他溺水的那晚,兩人說開了后。師清落對他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的疏離,而他也很本分,守禮的對她,只是眼中還是不免時不時的流露出無法克制的愛意。

隨著牛車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慢慢靠近丞相府的時候,師清落的心開始不由的怦怦直跳,她很少有緊張的時候,當年走第一次時裝秀,萬眾矚目,她也是鎮定自若。然而,現在卻忍不住緊張,想見,又怕見。對她來說,是相隔半年,可是,對非離來說,是隔了五年。時空的不同,會讓他們的感情有所改變嗎?

終于,牛車駛到了丞相府,在丞相府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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