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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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苗不想真是挺佩服韓東升的。
給她收拾的箱子真的是很細致。充分體現了寧肯錯殺不放過的優秀作風,她那些瓶瓶罐罐都給包的好好的,她自己收拾都不一定這么齊整——足足占了半個箱子。
韓東升遞了一個pad給她,“我這兒有,就沒帶你那個。你要下什么自己弄。我平時也不太用的。”
這小不正經的一想到自己看那些婆婆媽媽的劇,可不想惹他白眼,應了一聲也沒太在意。
“空調開一下,熱。”她關注這個呢,韓東升進去給她開好空調,她聽得遙控器滴的一聲,就自覺地往屋里走,“太熱啦…”
韓東升看著她進門,抱著手肘,好整以暇。
本應是冷肅的房間里,高大的男人松了一顆襯衫扣子,濃烈的眉眼,身后是層層疊疊的玫瑰。火紅的,鋪天蓋地。
怕沒有一兩千支。小一片墻都是。
“過來,”他展開臂,這心花怒放的小妖精就撲進他懷里不住蹭。
“韓東升!”她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齒,“你還挺浪漫!”
“不是你說的要我給你送花,”韓東升笑著,“這輩子我就沒給別人送過…這樓里都瞧見了…”
苗不想被親到癢處,咯咯直笑,“好啦好啦,謝謝你。”她輕輕印上他溫暖的唇,眼神有點兒小迷離,“親愛的…”
韓東升對這個回應很滿意。瞧她叫的什么?“親愛的”,他打賭這丫頭是真高興,從來沒松過的口這時候說這一句情話,可算是兩人之間頭一遭。
抱了她,往床上一倒,還在吃吃笑的姑娘就在他懷里,十指緊扣。苗不想“呀”了一聲,抬頭看他,眸子真深啊…
他擁著她的姿勢很特別,有點像跳舞,只是另一只手撫著她的背,有一種火熱的情調。他的皮帶扣兒咯著她,這嬌氣的人兒就撐起身子,半騎在他身上。
韓東升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拉開床頭柜,拿了一個黑色天鵝絨的長盒子。
再看她,眼神和貓兒一樣,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有點兒好奇,又天真又邪惡——這男人是送她什么呢?
韓東升拿了盒子問她,“你開我開?”
“唉,這才一會兒就破功啦…”她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送佛送到西,做事做全套嘛…你開你開…”
韓東升修長的手指從首飾盒里拿出一串紅寶石手鏈。
他想給她買戒指,但知道她也許不會要。
真是令人頭疼的事。
“呢…”苗不想伸出左手,上頭有一串紅珊瑚的——那是苗苗留給她的,這么一看,都是紅的像血一般的顏色,她覺得還挺搭。韓東升給她扣上,她的手指很細,指尖形狀——確實是如削蔥,在他干燥而溫暖的大手里,像是一塊白玉。
苗不想有點兒呆。
啊,這多么像定情!
她想起大仲馬筆下的阿托斯,那個她覺得和韓東升很像的男人,在看到“前妻”送給達達尼昂的藍寶石戒指的時候,感慨著,“這很像我曾經的一個戒指,在一個定情的夜晚…”
她是最愛幻想的人兒嘛!
韓東升握著她的手,輕輕一吻。
他的唇很軟,軟得一點兒也不像他,下巴上有一點點硬硬的胡茬——他的胡子長的飛快。
手背癢的酥麻,那男人低垂的眼眉卻帶著一點傷感的模樣,苗不想發現,原來他的睫毛也很長…
感覺到她的戰栗,早已橫刀的將軍霸道地把她籠在懷里,眼眸如星般,如鷹般,復雜而瑰麗。
苗不想一震,這等深沉的顏色…她最愛哇。
“你愛我嗎?”苗不想脫口而出,腦子里好像被轟炸過似的,瞬間一片空白。
怎么會問這樣的話呢…她想,太不合適了。
她想,如果他不愛她,那將會是多么難堪。
可如果他說愛…她又該如何辦呢?
韓東升仔細地吻她,從唇到臉頰,到眼睛。
原本鋪在床上的玫瑰花瓣已經被壓得凌亂,苗不想倒在花瓣里,敞開白嫩的身子,一雙眼睛帶著點兒疑惑,多了點迷蒙…只黑發微微散了…
“不想,不想…”韓東升吻到情深,“愛你。真的,愛。”
這個又嬌媚,又狠心,又迷糊,又金貴的小丫頭啊…
完完全全占了他的心。
是什么時候?
也許是她嬌嬌地叫他的時候,也許是她在他懷里的模樣,也許是…她曉得找他的時候。
她總是那么甜,甜到他心里,帶著一種天真浪漫的孩子氣,“怎么這么嬌,”他吻得她輕輕喘,那眼神兒迷艷得一塌糊涂…
她看他,高大俊帥的軍官,哄孩子似的把她揉在懷里,他的襯衫上染上了一點兒花汁,很香。
“韓東升…我…”她輕輕說,“我沒有爸爸…也不是,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誰…”
她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苗不想不知道,就是想對他說,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自己就是這么個情況。
“我媽媽…也不在了。”她說。
眼淚兒就啪嗒啪嗒掉下來了。
苗苗出事兒時候她才初中,那么小一個人就知道自己沒了娘,追悼會上她只知道哭,來了多少要緊的人她都不知道。
最后還是南馳,她哭倒在南馳的懷里,不停地喊“媽媽…”
苗苗雖然有點不著四六,可那是她的…最親的人啊…
韓東升看著她掉眼淚,那心就痛,和針扎一樣的感覺讓他清醒——他的寶貝在哭!
“不想,沒事的。不哭了,你還有我。我大你十一歲,能照顧好你的,”他吻著她,纏綿得很,“只要你不嫌我老了,我會比你先老——可能有一天就抱不動你了,只要我在,我就護著你。”
只要他在,能給她所有的保護,都給。
此時苗不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啊!你看她,想著自己生父不詳——這在舊社會算私生女喏!要被人看不起的;又生母早逝,幾可憐的樣子!她想,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么愛南馳——那個年長如父的男人。也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無法拒絕韓東升。她嚶嚶哭,腦袋里胡思亂想,“我是不是就只愛這個年紀的…我是不是只愛這個感覺…不是愛這個人呢…”
她哭的樣子不好看,而且哭完了之后眼睛會腫半天,可韓東升只是心疼她,能怎么的…他真個不介意,她的過去如何,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那時他還不在她身邊呢。可現在,他愛她,迷戀她,她引起了他的保護欲,惹了他的憐憫,激起了他少有的柔情,足夠了。這一生,他也許不會再對第二個女人有這樣熱烈的感情,那何不,就這樣,和她共度余生呢?
韓東升吻她的唇。這個吻帶著堅定,帶著糾纏,嘗到一點眼淚的滋味。他的吻逐漸加深,他的手在她身上撫過。
“啊…”她如溺水的人,她的腿是糾纏的水草,她的言語已經渙散,“還要親…”
韓東升低嘆一聲。
浮生若夢。
愛,即是如此。
第二天這嬌包包一如既往的賴床,她好理由撒——昨個兒和韓東升纏的太晚,這會兒還沒睡夠。
韓東升這兒早起去跑了步回來,看她還呼呼睡著,那小臉兒露出一點兒在外頭,全身把被子裹得像個蠶寶寶。
心,軟。
聽到衛生間里洗澡的水聲,“睡神”才有了點兒意識,摸過手機一看時間,才八點多呢…
韓東升系了條浴巾出來,看她伸出一只手在外頭看手機,“醒了?早上給你熱包子?”
她瞇了眼,像個末代皇室里懶洋洋的小婦人,在紙醉金迷的煙云里看出來,小腦袋落入枕頭里,是一個慵懶的模樣。
“你好高呀…”她感嘆,“怎么長的…我也想要高一點兒呢,就是過了高一吧就不再長了…你長到什么時候?”
“十八九歲吧,沒注意。”韓東升看她那幾羨慕的小樣子,也樂,“長身體的時候多運動,營養也跟得上,就不會太矮。你現在也挺好的,你要長一米八幾我還不得一米九幾來配你。”
苗不想拍拍床,“知道你高,羨慕行吧。友誼的小床已經鋪好了,韓首長,你不睡個回籠覺?”
韓東升一笑,這小丫頭總是這樣賴皮的,可他還不是照樣躺下,伸手就把人弄進懷里。
“你怎么這么好玩兒…”他抱著她,“都幾點了還賴床…”
“才八點多嘛…春宵苦短…”她攀著人家的脖子,“你洗冷水澡的是吧,身上涼涼的。”大夏天的,這個溫度真是太合適啦。
韓東升任著她跟個八爪魚似的往他身上趴著,她從被窩里出來的身體還有點熱,就往他身上這么蹭,那腿兒還蹭開了他系在腰上的浴巾。
從前哪兒有人敢跟他這樣!那么黏人的,卻只是這一會兒。他從前覺得女人不要太黏,這時候都跟放屁似的,只怕她不夠黏人。
韓東升的眼眸一深,這個色女,手就往他胸上摸,一邊還曉得感慨喏,“這怎么練的吶…”又去摸腹肌,在肌理間畫格子,“真的有八塊捏…”
她呀,可是腐朽的思想,看歐美大片里那些腱子肉都是流口水的,這美好的肉啊,荷爾蒙爆棚,怎么能不愛。
韓少就任著她胡來,只跟她說,“十點我得去看他們技能訓練,你在家睡會兒?還是和我去?”
“訓練哇,”她停了手,想去,可外頭多熱——“我看看今天溫度…”
“挺熱的,太陽大。要不你就呆車里,曬不著。”韓東升說,從沒有這樣的,大兵們演習后頭跟一輛車——也就是他,也就是她。
“嗯嗯,”她點頭,“不會影響你吧…”她還是有這個自覺滴。
韓東升笑了,“不會。”多大點事。“但有一點,不能遲到,你現在就起床,去洗漱。”
雖然韓少很想折騰她一回,可時間實在不充裕,人家可是有紀律的人,干什么不是準點兒到,遇到這么個賴床的小玩意兒,也是劫數。
嬌包包又“深情”地摸了會兒這男人的肌肉,才戀戀不舍地被韓少趕著起床,那表情嬌得,幽怨動人撒!
說她是不是運氣好吧,她的那些個情兒,沒有一個不包著她的小脾氣的,寵慣了,順慣了,倒把自己弄成居家好男人的品格。
可不,她美滋滋洗漱好,又不喜歡韓東升給她拿的睡裙,偏生從衣柜里扯了他的一件襯衫穿著。出來就看到韓東升在廚房里給她弄吃的,那背上的線條,嘖,鐵畫銀鉤吶。
韓東升回頭看她,眼睛里也是一亮,她穿他的襯衫,寬大極了,下擺遮住了她的大腿根兒。硬挺的襯衫在她身上卻那么風情,領子開的有點大,修長的脖頸顯得格外優雅,又帶著性感。
她剛剛洗漱完,臉色紅潤,發梢好像還有水珠,晶瑩而青春。
“哇,包子。”估計是這兒食堂做的。似乎每個部隊飯堂的的炊事都是傳下來的手藝,無論南北,為了照顧來自全國各地的兵,都有包子饅頭,做的還蠻好。
記得那會兒,她有段時間就喜歡吃部隊飯堂的包子,豆角粉絲餡兒的。每天當飯吃——別人吃飯菜,她吃菜和包子。拿筷子扒拉開,松軟得很,還有些燙,她美滋滋的咬了一口,肉汁就在口中塞得滿滿的。
韓東升挺喜歡她吃東西那樣兒,也不刁,就是遇上喜歡的就能多吃兩口。她大約喜歡吃肉,很多汁的那種,咬一口和她一樣的,讓人吃的很香甜。
“味兒還行。”韓少開口,“你那兒冰箱里我也給你放了一袋子,喜歡就自己熱。”
“嗯,”她吃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注意這韓東升在她那兒算是“來去自如”,這也算是韓少的計劃。
那句話怎么說的,“習慣成自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