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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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苗不想曾看過一個文章,曰“在民國,約會需要的不是金錢和色相,而是審美和情趣。”她大抵把這歸為當時上流社會、或是一些自詡新派的文人去追求“名門閨秀”才適宜,事實上,用銀元、金條和亮閃閃的金剛鉆來捧戲子和長三在那個時代是更普遍的。
她認可南馳,多多少少也在于南馳出現的時機——那是一個少女時期的夢,他成熟,英俊而有情調。她教會了她什么是纏綿的吻,什么是歡愉而痛苦。
這對她那些部隊是不公平的——那會兒都還是少年呢,既不會在她的枕邊放玫瑰花,也不會帶著她去天文臺看星星。甚至南馳會教他跳很老派的探戈,他的長腿帶著她,在提琴的聲音里摟著她的腰,瀟灑的,鎮定而優雅。
在當時,即使是最年長的鄭陽,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孩兒,又只經歷過她這樣一個。
這都是吃了年紀的虧——不懂哇。
但有句老話說的好,“由奢入儉難”,這苗不想同志十六歲到十九歲的格調就是南馳給定的,她又不是個樂意將就的人——因此要她喜歡,那至少也得比得上這群嫡系的水平。
她面上是看著那些糟粕電視劇,實則還真是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而已——她讓韓東升給她送花,“不甘心”的情況更多一些。因此韓少在摸了幾次底之后發現,她并不是非得你送——她自己也經常去買的,她就是想要一種你在意她的感覺,了解她的喜好,而不在于送的東西有多么昂貴。
再比如,如今的鄭陽——會送她一支清宮流出來的老發簪,她就是很喜愛的。
這也是一種互相的影響——正如鄭陽看到她留著他的紐扣有些情不能已。表達感情的方式,和增強感情的方式,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心意,而形式上要討她的喜歡。
當她收拾東西準備跟韓東升回軍區住的時候,韓少跟她說那些瓶瓶罐罐都別帶了。
“嗯?”她開著大大的四輪箱子,沒反應過來。
韓少往架子上一指,“你這些東西,我都照樣兒買了一份。”
她就很高興,雖然覺得也許他買的并不齊全。
她當然不會掃他的面兒,而是站起來輕輕扯他領子,他俯下身,她附上了他的唇。
她的舌尖軟軟的——韓少這會兒手放在她腰上,卻由著她動。他這會兒的不回應讓她有些好奇和不解,舌尖輕輕地就描著他,一點兒,又一點兒。
她的眼睛只是微微張著,睫毛很長。臉上有一點兒紅暈——這樣的表情,是沉醉而柔軟的,讓人無法設防。
韓東升抱著她親了會兒,低頭哄她,“過去了再親。嗯?”
她想起樓下小李還等著,這會兒要是和他纏上了——又不知要弄到何時呢!
她摟著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襯衫,又舍不得離開,像一只蝸牛連著殼。
韓少把人放到沙發上,干脆自己去給她收衣服,她裙子那樣多,他覺得每件兒都好看——但能怎么辦呢?拿一件兒問一下,好歹裝了五六件兒。
一回到韓東升那兒,苗不想就往他身上掛——韓少還推著箱子呢,她也不管。
“韓東升…韓東升…東升…”她甜膩膩的叫他,伸出細白的胳膊,像茭白的芯兒一樣,“要和你一起洗澡…”
還是那句話,哪個男人不愛這樣的嗲貨!
韓少寵她寵得緊,摟了她就進浴室——他這兒是部隊分的,沒她那兒裝的那么腐朽,就是個簡單的玻璃隔斷。
這嬌包包樂呵呵伸手去拿沐浴油——韓少真是說到做到的人。韓東升看她那驚喜樣,從后頭抱她,聲音和低音炮似的。“你這個還真不好買…還以色列的貨…”他托人代購都買不著。
“嗯…其實也不是非得用這個,”這個是她舅媽去旅游買的,她覺得挺好用。“我覺得這味兒挺好聞的。”
她知道韓東升現在左手還不靈活——這段時間她沒少給他洗澡。伸手去解他扣子,他太高,為了遷就她微微俯了身。
“怎么今兒這么纏人?嗯?”他看著她一個扣兒一個扣兒的解,眼睛微瞇。
“哪兒有…”嬌氣包不承認喏,她今兒就是想嗲他——好像這樣特別有安全感似的。
“還說沒有,”韓少手一緊,她人就給圈在他胸前,手臂折起緊緊貼著他的胸膛,那兒開了兩個扣,領口下露出的鎖骨…再往下…
韓少看著她紅了臉,苗不想悄悄扭過頭去,卻又忍不住想看他,這男人的身體,都透著她鐘愛的霸道吶。
“不是給我洗澡,怎么衣服都不會脫。”韓少低頭逗她,“要不我給你弄。”
“嗚,你抱這么緊,鬼才動的了。”小苗同志不滿意喏,“你松著點兒。。。”
韓少放了她的手,任她在那兒磨磨蹭蹭的解扣兒,“你怎么那香,我特樂意聞你這味兒。”
她嗅一嗅自己手上,“哪兒有什么味兒,我今兒沒噴香水撒!”
韓東升看她解了衣服又去解褲子,好像個小女仆的模樣——又乖得很,伸手幫她把衣服掛旁邊去,又夸她,“真的香,還很甜。”
為了印證他有多好這個,一開始洗澡韓少就有些“意圖”。
他站在她身后,拿著花灑給她沖著背,那水就從她白皙的脊背上滑落下去,她盤著發,手上倒了沐浴油,一種混合的香味兒就在浴室里擴散。
嬌包包才打出泡來,沒擦幾下呢,韓少從身后抱住了她。
感受到腰上那駭人的存在,她輕輕一震。
“韓…東升…啊!”
韓少的右手伸到她前頭,給她“洗”呢。
山峰中堆起了皚皚白雪,那是沐浴油起的泡兒,又香又滑。
“嗯…”她想躲避,卻不自覺地喚他,“東升…好癢…”
韓東升的手并沒有停止,泡沫越來越多,他低聲哄她,“乖,我給你洗,省點兒力氣一會兒喊。。。”說完就往那酥軟的開關一按。
嬌包包整個人就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她趴在玻璃隔斷的扶手上,幾委屈的叫喚,一會兒又像是哭了一般讓人摸不清頭腦。苗不想同志越是像是下雨天怕雷的兔子一般瑟瑟發抖,韓東升就越像餓狼一樣乘勝追擊。
就像躍出海面的海豚,高高的,用力的一擺尾,又迅速的深深鉆入海底。
她覺得有些不對,卻沒有心思去想,才聚焦了一點兒的神魂總是被猛烈地撞開去。她渾渾噩噩,透過玻璃上的人影兒看的到一點兒他。
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韓東升…東升…”她嬌嬌軟軟地叫他。
“嗯?”韓東升摟著她的腰,微微喘了口氣。
“要看著你…”她在間隙間偷得片刻休息,跟他顫顫巍巍地說。“要看著你嘛!”
她太可愛,語氣居然還帶著一點兒可憐——可她的話既任性又能夠理解。韓少只好放了人,迅速給她沖洗了幾下,扯過大浴巾裹了她拽到房間去。
“韓東升!”她開始還笑嘻嘻的,一會兒就說不出話了。
韓少在這種時候絕對是個不多話的人——絕不搞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絕對是深入落實,落到實處的。但這政策實行的力度太大,有時候這群眾還沒那么快能接受呢,他也免不了得曲線救國,走點兒迂回路線——得把這受眾給捋順了,才好接納這下來的政策嘛!
韓少此時的政策,一靠哄二靠親,帶點兒胡茬的下巴在這妞兒脖子那兒蹭。
嬌包包癢死,慢慢地扭,想躲又喜歡這刺拉拉的,卻給按的老老實實的,韓少對她這兒愛得深沉喏,手指一點點揉,嘴里哄著,“丫頭放松點兒…”
她貼著他的臉,那濃烈而深刻的眼睛就那樣看著她,帶一點兒笑——她覺得韓東升笑得不多,總是酷酷的模樣——這就有點兒冤枉人了,韓少這輩子就數對她笑得多!
韓東升也看著她——這妞兒長得嫩,一臉幼白的氣質,偏偏和妖精一樣的纏人身段。此時她看著你,眼睛里都是水霧,情態迷蒙。
她軟乎乎的叫你的名字——可韓少更想聽到的,是她說愛她。
他記著呢,她沒說過,可他說過。
韓少眼眸一深,低頭咬了她耳朵。“丫頭,”他說,“你還沒說愛我。”
她迷迷糊糊的,甚至都有些不清醒,突然聽到這一句,也只是滿目的疑問,“嗯?什么?”
韓少停了動作,在她耳邊低聲說,“你還沒說愛我。”
她駭然睜大了眼睛,身體一緊,就聽到韓少低哼了一聲,俊臉上表情迷人。
“我…”她聶聶的,看著這深刻的男人——這爺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她看不出里面是不是有期待,她覺得他是有的…
驀然間,她覺得氣氛有些冷了,他深邃的眼眸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萬年冰山一樣的表情又浮現。
苗不想伸手抵著他的胸膛,“韓東升…”她覺得她說不出一個“不”字兒。
“嗯?”韓少也是憋著勁兒,今天他非得較這個真兒!他看她的表情,好像陷入了思考的模樣,卻怎么也想不明白。
韓少突然加速了動作。
“韓東升你犯規!”她來了這么一句,抱著他脖子,一會兒就求他,“愛…愛…韓東升我愛…愛你…”
韓少沒理他,俯身按著這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妞兒,苗不想看不見他的表情是漸漸地露出一點兒笑意。
這笑意不深刻,韓少畢竟還是帶著點兒遺憾,他希望在她清醒的時候聽到這個,而不是非得采用非常規手段。
良久。
韓東升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肩窩,“中秋跟我回北京。”
“啊?”苗不想被這一句嚇了一下——她知道他的想法,她那邏輯鏈:去北京去見他家人定終身結婚。
“不要嘛…”她想起一樁事情來,“我舅舅一家來…我和舅舅他們過。”
韓東升那眼神又帶著危險的意味了。
苗不想急急解釋喏,“我舅舅還得和舅媽回趟南市,然后再過來,晚兩天回去喏…你得空回來的話一起吃個飯…”
韓少這表情才漸漸轉晴。但他居然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簡短的說了一聲“嗯。”
她舅舅苗超英啊,韓少懂——這嬌氣包還不知道喏,韓少對她的了解可不少。她的人事檔案還在他手里展開過。
他回頭一想,她現在是“沒爹沒娘”,家里長輩自然是這個舅舅了,他還沒見過她家里就讓她和他回北京確實不合適。
韓少更明白,要建立根據地,這群眾關系必須得搞好撒!
于是,苗超英這一趟來杭,韓少可都是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在她舅和舅媽那里留了個極好的印象,當然這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