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的契約嬌妻

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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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琛中午到軍總看他們家老太太,這位祖籍是廣東客家的阿媽,七十來歲的人了還是精神得很——就是太逞強,過年了還要給家里做粉粿,非得自己去菜市場買菜,結果一個沒留神摔了一下,年紀大了骨質酥松。這一下左臂腕關節骨折,家里干脆安排了住院檢查,省的她老人家又到處跑。

可他的車剛到了軍總,就瞧見前面一輛總參的車出來,開車的是楊明華——就是韓少威脅方懷玉要找的那位,天生機靈,看牌認人,提醒了一下——“好像是總參李主任開車。”方旭琛眼睛微抬,那深深眸子里鷹一樣地銳利一閃而過,很快的又平靜無波。“一會兒去問問,是不是楚參謀長家里誰病了。”

他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下頭自會曉得如何辦,畢竟見著,送個花籃果籃的也是情理之中。只這熟悉的人都曉得,方旭琛和楚綸不算對付,也不算仇敵,曾經都是北京軍區出來的,又都是軍人世家,這里頭交集頗深,彎彎繞繞太多,不能為外人道。方旭琛自己曉得,瞧見楚綸——總有一種不敢懷念,曾經二人一起在大院里長大,一起參軍,一起學開裝甲——直到,他瞧見了那個來找楚綸的美麗姑娘。

苗苗。

方旭琛不敢再想。

愛一個人,而不得,即使是天之驕子如他,也會卑微到塵埃里,為她流淚——他一輩子就只那一次流了淚,她抱著一個小娃娃,溫柔豐腴得像是油畫里的宮廷女郎,小臉凍得紅紅的,兩條大辮子烏油油的垂在背后。

她決絕殘忍的說,斷了吧,這孩子不是你的,我以后也不會見你們。

他上前抱緊了她說不介意——是真心話,她不見了多久,他就找了多久。一層層吩咐,一點點找,有一絲消息都是激動。。。雪夜里,聽說她在青海,兩天兩夜趕過去找她,找到了,她帶著娃娃,他脫了自己的大衣給她披著,一句多的都沒問。。。

他抱了她說,“跟我回家。結婚報告我已經打上去了。”

孩子是誰的,他真不介意——甚至,他想到了她是不是怕以后他有的親生的會待這個不好,他想到了去結扎。

可她理直氣壯的說,她介意啊。

他記著她所有的表情,歡愉的,潑辣的,溫柔小意的,卻不是這樣的無情。

他要再抱她,她拿了刀子就往自己手上割,白嫩的手上的血一串串出來,他捧了她的手就跪下了。他方旭琛,跪下了。

她也哭了。

她說,“對不起啊旭琛。對不起。”

她那么一個伶牙俐齒的,這次一句多的也沒說。來來回回,就只曉得哭著說對不起。

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苗苗,只有那個小小的女娃娃得到了她,其他的人,都和自己一樣,被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方旭琛知道,自己從此冷了情磨了心,將所有的熱情和愛戀硬生生從骨子里拔了去,這條命,就只在冷暗的世界里活著。

和楚綸,也,絕交了。

無論在多少場合里瞧見,都只是客氣的一聲招呼,二人心照不宣,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楚綸這里卻沒注意到方旭琛的車——李國曉得方家老太太住院了,早就安排妥當,想著自家首長這幾天辛苦,昨兒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又趕上這小苗同志高燒,急匆匆連夜送過來——說是抵抗力差病毒入侵引起的,這小苗同志抗生素過敏,弄的不知道什么藥打了五個小時的點滴,首長竟是親自守了一夜。早上又連軸去軍委開會,散了會又過來看——李國都瞧見他眼里血絲了,又怎么會為著這樣小事情去分他的心?

嬌包包這一下病來如山倒,是真把楚大妖差點三魂嚇沒了——他昨兒回那小窩里,就沒見她聲兒還奇怪,這段時間他太忙,她知道他回來總是乖乖等著的,這一進房間瞧見她臉紅紅的蜷著——那臉紅的太不正常。

大妖一摸燙死個人的,趕緊拍她臉,“想想,醒醒,醒醒。。”卻已然燒糊涂了,眼睛都睜不開。楚綸急的馬上給李國打電話——還沒走遠,趕緊叫回來,裹了她就往醫院送。一測體溫,四十度的高燒啊,都不知道已經燒了多久了。

當時就強行物理降溫,她一打皮試什么都過敏,醫生只能開了螺旋霉素吊著針,她傻乎乎什么都不懂,針扎進去眉頭都沒皺一下,閉了眼睛只是睡。。。

楚綸心里如何不痛——她那樣怕疼的嬌貨,得燒成什么樣了才連疼都不覺!他只怕她燒傻了,燒糊涂了,弄壞了身體——又恨自己沒顧上她,又后怕萬一今晚沒回來——人沒了只怕都不知道!楚綸睜了眼,眼里竟是一絲絲紅,也不管旁人如何想了,直接安排了高干病房,這硬生生在床前守了一晚。咳,這尊大神親自坐鎮,軍總這半夜的急診就變成了專家會診,護士長掐著時間來換藥,生怕首長來一句——“你們工作不認真啊。”

李國這處理得面面俱到,強調了是首長家里人——卻沒說是個什么關系,反正他曉得這位有時候也叫爹,可又說不上是哪種“爹”,總歸是家里人肯定沒錯的,又強調了紀律性——不要讓人送禮獻殷勤,那就是要保密了。就算旁人瞧見楚綸的車來了也不怕什么,軍總里住院的老英雄多的是——還不讓首長來關懷一下?

楚綸這不得不走,又著實放不下心,打電話叫明莊來這里看著,啥時候退燒了也好隨時匯報一下——畢竟這事兒明莊也知道,李國面太熟,留下太扎眼。。。

明莊這才曉得這娃娃病了,聽著還不輕,掛了電話臉上還蠻冷靜,只是這急匆匆就開了車往軍總奔——這一路子把車開的,交警瞧見掛的總參的牌子以為有任務,要不然多少分都能給罰沒了——他這叫“口嫌體直”,瞧這眼睛里,那一層憂色,一層急切。。。

嬌病鬼還沒退燒呢,中間暈乎乎的倒是醒了會兒,護士趕緊喂了退燒藥下去,吃了藥又接著睡,這床前大妖來來去去的她也不曉得,眼皮子就是重的睜不開。明莊一進門瞧見她小臉慘白慘白的,那手上還在一瓶一瓶的吊著水,那可憐虛弱。。。

護士瞧見進來這么個大帥哥,一身軍裝俊帥扎眼,那眼睛一進門就盯著這床上的姑娘瞧,眉頭擰著好看的紋。剛要問呢,這帥哥就直接開了口,“她現在還燒嗎?”

“哦,”這高干病房的護士眼力見也非同尋常的,回過神來,“五分鐘前測的體溫,還有三十九度。”

明莊扯了凳子往床邊坐了,手就直接去摸她額頭——護士瞧出來了,這親密樣兒,肯定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嘛。

他摸著還有些燙,想著她這回是真燒的厲害了,心里憐惜她,問了護士注意事項,這護士記起來,“還是要吃點東西再吃藥好,一會兒要是醒了要讓她吃點,白粥什么的,要不然吃這個退燒藥可能胃會有反應。醫院有訂飯的,要訂一份不?”

“先不訂了,”明莊下意識的想,她要喝的粥這里肯定沒有的,“我出去買。這里有微波爐的吧?”

護士說護士站旁邊房間里有。明莊謝過了,再看了看這去了半條命一樣的小妖精,心里一抽一抽的有些疼。

“對了,”他剛要出去,想起一樁事兒來,“一會兒要是有別人要來看都推了去。”這卻是李國細細交代的了,“我去買粥一會兒就回來,你要吃什么?我一起買點,看你也辛苦了。”

護士笑著說不用了中午統一訂的飯——人家客氣可自己得有板眼吶。但對這位還是很認可的——體諒民情吶。

這邊明莊開了門出去,卻不知道這一層正正樓下的房門里走出來一位要員,聽著楊明華小聲匯報——“說是總參謀長的家里人。”

“嗯,”方旭琛示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