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傳送門關閉的那一瞬間,丹池宮主的心情一下沉入谷底。云涅長老更是面色煞白,嘴唇微微哆嗦,顯然也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而木高棋更是雙手抱頭,痛苦地蹲了下去。
若非丹池宮主手快,凌壁兒暈厥過去,恐怕更是要摔在地上。
“丹池老弟,節哀……”天冥上人走了上來,輕嘆一聲,勸道。
圣劍宮那邊,陳長老也沒有出來,汪劍禹罵罵咧咧,卻也無濟于事。只是,到底里邊發生了什么,他卻是無從得知。
按理說,陳長老不應該不計算好時間啊。
他追殺江塵,如果成功了,應該馬上就出來了。
如果追殺不成功,看到時間快到,也應該會提前出來。對于那種強者來說,絕對不可能出現計算時間失誤的情況。
那么,里邊一定出現了變故,而且是大變故
否則,陳長老那種地圣強者,怎么會出不來?
大圣堂那邊,項秦也是呆呆望著那傳送門的方向,久久無語。他對江塵還是非常欣賞的。
見江塵沒有出來,心情也是大感不好。
但是,大圣堂的其他人,尤其是項乾長老,見識了江塵諸般妖孽之后,倒是心暗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江塵那般妖孽,沒有出來,對大圣堂來說,根本不是壞事啊。尤其是江塵身上,還有那么多天級靈藥
江塵沒出來,無形對丹乾宮是一種削弱。
作為萬象疆域第一宗門,大圣堂的人,總是不愿意看到競爭對手強大的。
逍遙宗的人就更不用說了,就差沒有公開幸災樂禍的。
倒是一直和江塵有過節的無痕長老,這時候卻是眉頭輕鎖,顯然也是覺得蹊蹺。
他總覺得那江塵不是福薄之人,怎么至于淪陷在幻波山里出不來?
不過,傳送陣關閉,要想再次開啟,只能等三十年后了。
如果那江塵和陳長老沒有離開上古藥園的區域,那更是要三千年后才能開啟。
三千年后……
這個數字,顯然是太驚人了。
三星宗因為丁桐的緣故,連幸災樂禍的心情都沒有。在祝宗主的帶領下,草草打了一聲招呼,第一批就打算撤了。
接著是逍遙宗,他們隕落了一個衛慶,顯然士氣也頗受影響。
大圣堂的項問天朗聲道:“諸位,走之前,老夫再啰嗦一句。上古藥園的事,大家都記得保密。畢竟,都是拿了宗門氣運發誓的,可別不小心泄露了,卻是遭遇滅門慘禍。”
隨著一批批人馬全部離開,最后只剩下圣劍宮,丹乾宮和北冥宗。
北冥宗的確和丹乾宮不錯,留下來,顯然是擔心圣劍宮對丹乾宮不利。
不過圣劍宮那邊隕落了陳長老和杜立皇,戰斗力和丹乾宮這邊一比,也沒有占太多的優勢。
圣劍宮的人逗留了許久,見北冥宗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也知道這次想找丹乾宮的麻煩,恐怕是難了。
汪劍禹也是梟雄級別的人物,見事不可為,恨恨地率隊離去。
陳長老固然重要,但是如今也只能等三十年后再來了。
北冥宗感激江塵,不但拿了解藥他們,還把所有地級靈藥都還給了他們,這無疑是增進了兩家的友誼。
陪了丹乾宮幾天,北冥宗見圣劍宮的人不再返回,這才提出告辭。
丹池宮主輕嘆一聲,也知道再守下去也是徒勞了。當下悵悵然帶著丹乾宮的隊伍離開。
沿途云涅長老跟他講起江塵上繳了一半的靈藥,更讓丹池宮主心如刀割。
江塵越出色,便讓丹池宮主越難受。
而且,江塵是他一手帶到丹乾宮的,如果他出事,自己真是愧對寶樹宗的人,愧對舜老。
“宮主,想想江塵乃是福緣深厚之人,說不定,三十年后,我們再次進入幻波山,便能救他出來。”云涅長老嘆道。
丹池宮主也點點頭:“的確,江塵此,不像夭折短壽之人。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出來的。回去之后,他的洞府不要取消,寶樹宗的人,也不要驚擾他們,一切如故”
江塵雖然沒出來,但是丹池可不想做那種過河拆橋之人,提前打了招呼。他丹池固然不是過河拆橋的人,他是擔心手下這批人,做出什么過河拆橋的事,所以提前敲打。
江塵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道在那混沌狀態呆了多久。
忽然間,那股吸力陡然消失,江塵的全身又恢復了自控能力。再一看時,卻發現自己進入一片完全與外界隔絕的空間
入眼處,竟然是一片片的墳墓
一片片,望不到盡頭的墳包,仿佛在此矗立的百萬年的歲月一般,無盡歲月帶來的滄桑感,讓得江塵幾乎懷疑自己站到了時間的源頭。
“丹霄古派,呂丘之墓。”
“丹霄古派,呂啟之墓。”
一排排,一座座的墓碑,幾乎如出一轍,都是丹霄古派的墳墓。
而且這墳墓竟然都是衣冠冢
什么叫衣冠冢?
就是只埋葬了這些人的衣冠在里面,而真人的尸骨,卻并不在這些墳墓之。
“怎么會這樣?”
江塵沿著這一排排墳墓,一直走下去。
那每一座墳墓上,雖然都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江塵有一種感覺,這墓碑上的每一個名字,都似乎有一段輝煌的歷史,都有一段讓人熱血沸騰的人生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些人都沒有任何例外,都死了。
而且,不單單是死了,而且是尸骨無存。
這無邊的墓地,讓得江塵忽然間有一種走到世界盡頭的滄桑之感,終于,這墓地走到了盡頭。
盡頭處,江塵赫然看到了一座祭壇
是的,一座祭壇
一座和之前在那島嶼平臺上一模一樣的祭壇。
“這怎么可能?”江塵愣住了。眼睛死死盯著這座祭壇看了良久。
“竟然真的是那座祭壇”江塵終于確認了這一點,這祭壇,赫然就是之前那島嶼上的那一座祭壇。
而且,這祭壇顯然是觸發傳送陣法的關鍵區域。江塵因為無名寶刀觸發了祭壇的傳送陣,從而將他送到這一片蒼涼的墓園來。
而這墓園,似乎被天地遺棄了一般,靜靜躺在時光的長河,無人問津,荒草叢生。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丹霄古派,又是什么宗門?”江塵腦里充滿了疑問。
他在丹乾宮也呆了很久,也曾看過許多丹乾宮的古籍,也知道萬象疆域的一些歷史。
只是,這丹霄古派,丹乾宮的典籍,根本沒有任何記載。
江塵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另外一個位面了?可是看到那祭壇,江塵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在神淵大陸。
因為不同的位面穿梭,絕對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區區元境五重的修為,絕對扛不住位面穿梭時那種強大空間亂流的壓迫。
江塵呆呆看著那座祭壇,自己的無名寶刀,無聲地落在祭壇后面。
江塵默默走過去,將它收起。
不管用不用得著,終歸是自己的東西,江塵卻不愿將它遺棄。
穿過這座墓園,入眼處,卻是一片片荒敗的建筑。雖然荒敗,但是那般規模,那般氣勢,卻足以說明它曾經的輝煌。
江塵穿梭在這斷壁殘垣之,感受著這荒古殘留的建筑,一種滄桑感撲面而來。
從這些建筑的材質上,從這四周殘破的陣法來看,江塵完全看得出來,這如果是丹霄古派的遺跡的話,那么這丹霄古派,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哪怕萬象疆域所有宗門加起來都不夠它一根指頭碾壓。
雖然江塵沒真正領教過陽天宗那等一品宗門,但是江塵的直覺便是,這丹霄古派,應該比陽天宗還要強大
只是,這般強大的宗門,竟然也經不起滄海桑田的變故,竟也成了無人問津的歷史
若不是江塵前世經歷過諸天的劫變,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唉,千古風流,萬古留名,終究也經不起無盡歲月的淘汰。這丹霄古派,應當是上古時代的宗門吧?而上古時代,現有的古籍里,幾乎是沒有什么記載。”江塵對神淵大陸了解不多,卻知道神淵大陸有一個上古時代的說法。
也許,這丹霄古派,他只能歸類于上古時代的宗門。
江塵行走之間,來到了一處絕壁之下。
那山壁高有萬仞,有通天氣勢。
只是,那石壁上,卻是刻畫著無數字,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丹霄古派,不求傳承萬古,但求無愧于心。域外強敵入侵,丹霄古派全員出戰,雖知必死,立此衣冠冢,以傳后世。從今日起,山門封閉,與世隔絕。若此戰有丹霄古派弟不死,當開啟陣法,重振山門。若全宗戰死,后世之人能到此間者,可得我丹霄古派傳承”
江塵看到這山壁上的飛揚字,古樸大氣,處處透著一種大氣磅礴的氣勢,雖然是奔赴戰場,而且明知是必死,卻有著一股視死如歸一般的豁達之感。
雖然時隔不知道多少萬年,但是江塵此刻看著這片字,依然可以想象在此立字之人那股視死如歸的豪情
只可惜,自己似乎是第一個進入這丹霄古派的人。也就是說,丹霄古派的人,應該都已經戰死了。并沒有活著的弟回歸宗門。
(今天寫這個丹霄古派,引出一個后期極為重要的線索,很花費心力。讓大家久等了。本來打了一大堆委屈的話,想想還是刪除了。祝大家開心,晚安。)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