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見這天麟公子至今還是一副“你惹不起我”的態度,不禁覺得好笑。
看得出來,這天麟公子雖然武道天賦出眾,深得丹極大帝的溺愛,可是身上那公子哥的氣質,多少還是沒有洗盡
這樣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點紈绔子弟的氣息。遇到事情,往往就想靠自己的身份,靠自己老爹的名頭來嚇唬別人。
實際上,這明顯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
甚至可以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和優越感,其實有點幼稚。畢竟,他天麟公子現在是俘虜,是階下囚。
一個俘虜,竟然沒有半點被俘的覺悟。
這讓江塵不禁啞然失笑。
手中利刃切下一片野味,放入口中,香味四溢。
那天麟公子恨恨道:“小子,看樣子,你到現在還沒覺悟到自己在做什么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江塵真的有些忍不住,呵呵一笑,手中的短刀輕輕敲打著那火架旁邊的青石,節奏韻律都非常輕快。
“天麟公子,我就有些不解了。到底你對你老爹多么有信心?讓你成了別人的階下囚時,居然還有膽魄在這里大放厥詞?”
江塵說話間,已經站了起來。手中切過野味的短刃,還沾著油膩,抵在了天麟公子的脖子上。
“你說說,我這一刀下去,就算你老子是丹極大帝,恐怕也得一命嗚呼吧?你覺得你老子天下第一,你說我這刀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你老爹會不會當場氣吐血?”
天麟公子被那冰涼的利刃抵住脖子,腦子嗡嗡嗡直響。冷汗一冒,腦子也立刻清醒了許多。
“你……你到底是何人?和我丹火城有什么仇不成?”天麟公子本來就不是什么鐵血男兒,更不是天天打熬起來的錚錚傲骨。
他無非是仗著天賦,仗著顯赫的出身,在這等年紀,便進入了皇境領域。
這讓他一直有眼高于頂。再加上幾乎就沒受到過什么挫折,因此對于身處逆境的感受并不深。
直到江塵把利刃抵住他脖子之前的那一刻,他潛意識還是覺得,對方絕對不敢拿他怎么樣。
不得不說,天麟公子的判斷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我是什么人,你無需知道。我只問你,你是想活,還是想死?”江塵的短刃,再天麟公子的脖子前后擦動。
只要江塵再加一些力道,便可以直接割開天麟公子的喉嚨。
那天麟公子終究是丹極大帝的種,雖然心中終于知道什么叫恐懼,但他竟然出奇的沒有求饒。
“你不敢殺我”天麟公子額頭直冒冷汗。
“不敢?”江塵不由笑了起來,“你覺得,我現在殺你,跟殺一只狗有多大區別?”
“你……”天麟公子聞言,勃然大怒。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對方的階下囚。
萬一大怒之下失控,罵出太難聽的話,說不定對方老羞成怒之下,直接一刀割斷他的脖子。
江塵用刀面在那天麟公子的臉上連續拍了幾下,戲謔笑道:“在你丹火城的人眼里,你是丹極大帝的幼子,是千人捧,萬人抬的大人物。不過,在我眼里,你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我暫時還不想殺你,卻不代表著,我就絕對不殺你”
江塵的短刃,倏然抽開。自顧一笑,將那天麟公子的啞穴再度封住。他也不想跟這家伙多廢話。
江塵本來就不是沖著天麟公子來的。只不過那丹極大帝太過無恥,竟然要對青璇下手,江塵逼不得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江塵停留下來,在那天麟公子身上做了一些易容,讓得他整個人立刻變了一種氣質。
這么一來,也就不至于太過引人耳目。
做完這一切后,江塵也沒有逗留太久,而是立刻出發。進入丹火城,抓這天麟公子雖然順利,但終究還是耽誤了一天時間。
如今,那六名大帝,只怕離他越來越近了。
現在往下的每一分鐘,都非常寶貴。
好在,此地離那月神教總部,也不算特別遙遠了。
江塵全力催動速度,不一日,又回到了月神教的地盤。這地方,江塵第三次來,心情又是截然不同。
這一次,江塵卻沒有通知井三爺,而是直闖月神教總部。
他此行非常隱蔽,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教主收到江塵的傳識之符,微微有些意外。這江塵少主,去而復返,卻是什么意思?
不過大教主卻不敢怠慢,秘密接待江塵。
“江塵少主,此去也沒多久,再度拜訪,不知道有何貴于?”大教主心頭也是直打鼓。
“大教主,我此來,是來通風報信的。”江塵單刀直入,“那丹極大帝,要對月神教下手。”
“什么?”大教主表情一凜,隨即下意識搖了搖頭,“不可能他丹極大帝再怎么野心勃勃,也斷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入侵我月神教我月神教好歹也是一品宗門,他若公然入侵,勢必引起上八域的騷亂他身為丹火城之主,這個道理不可能不知道”
江塵輕嘆一聲:“大教主說的這些,都是老黃歷了。如今局勢,不同以前。丹極那廝,已經氣急敗壞。我此來通風報信,大教主若是不信。本少主只好先把青璇帶走了。”
大教主陡然蹙眉道:“江塵少主,你不會是為了帶走青璇,故作危言聳聽之語吧?”
“大教主覺得我是這種人?”江塵冷笑反問。
“唉…”大教主輕嘆一聲,“說實話,江塵少主到底是怎樣的人,本教還是有些拿不準啊。”
江塵霍然起身,一抱拳:“大教主要優柔寡斷,本少主卻沒興趣繼續奉陪。丹極那廝派出的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會殺到。他們這次的來意,一是為了青璇,二是為了敲打你月神教,讓你們旗幟鮮明投靠丹火城。若是你們不許,說不定,就是一場天昏地暗的廝殺。”
大教主倒吸一口氣,她見江塵說得如此認真,心里頭也是信了幾分。
有些苦澀地嘆一口氣:“江塵少主,看來我月神教與你琉璃王城的互動,終究是惹怒了丹火城啊。”
江塵冷笑起來:“大教主這口氣,莫非覺得,倒是我琉璃王城連累了你月神教?”
話不投機,江塵也是有些興味索然了。
大風大浪的關鍵時刻,正是考驗人性的時候。
如果這大教主還是要做墻頭草,或者跟丹火城藕斷絲連,甚至于脆投靠丹火城,江塵自然不愿意再耗費時間和月神教廢話下去。
他會直接帶走徐青璇,不管月神教答不答應。
大教主其實也知道,她月神教和丹火城最根本的問題,不是月神教和琉璃王城的正常往來,而是她月神教,一直沒有向天河宮一樣,腆著臉巴結丹火城,奴顏婢膝甘心做丹火城的附庸勢力。
月神教傳承底蘊深厚,她們哪里甘心去做丹火城的附庸勢力?所以,這些年他們被丹火城掐住脖子,生存十分艱難,依舊是沒有出賣宗門的利益,去做那丹火城的附庸。
這一步一旦走出,月神教就不再是純粹的宗門勢力。列祖列宗留下來的傳承,也就被玷污了。
大教主輕嘆一聲:“江塵少主見諒,本教絕沒有責怪琉璃王城的意思。我月神教和琉璃王城的來往,光明磊落,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他丹火城,一直想讓我月神教做他們的附庸,我月神教卻想保留自己的傳承。這才是矛盾的根源所在。說到底,還是這丹極大帝的野心太膨脹”
這話還像點樣子。
江塵點點頭:“大教主,現在說這些,于事無補。事情既然發生了,只能積極面對。那丹火城派了六名帝境修士,其中還有天河宮和天音寺的高手。大教主最好是趁早做防備。否則……”
大教主輕哼一聲:“六名帝境修士,就想拿下我月神教?未免太小瞧我月神教的傳承底蘊了。”
大教主的語氣,也是有著一絲驕傲:“江塵少主,你來報信,我月神教十分感激。你且安心,區區六名帝境,絕對奈何不了我月神教的根基。”
月神教終究是傳承悠久的宗門,底蘊深厚,必定有許多底牌。看這大教主自信的樣子,也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若是月神教可以自保,那是最好。不過,本少主此來,還是要將青璇帶走。我這做兄長的,絕對不能讓青璇涉險。”
大教主搖搖頭:“這不可能即便本教同意,二教主也不會同意的。江塵少主,上次說好的事情,莫非你就想變卦?”
“不是變卦我只是不想我的妹妹置身險地。大教主,我退讓一步,即便青璇不跟我走,也得讓她外出歷練,躲一躲風頭。這樣那批人找上門來,你們也有充分的說辭去搪塞他們。如果青璇在月神教,你們如何對付得過去?”
江塵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如果徐青璇不在山門,這批人再兇悍也沒用。
大教主幽幽一嘆:“罷了,我去跟二教主說一說。她很愛青璇,若此事是真的,她想必也會讓青璇外出避一下風頭。”
正如大教主說的那樣,當二教主得知丹極大帝要派人來抓徐青璇,當場破口大罵起來。
這二教主脾氣火爆,大罵之后,不禁又有些埋怨江塵。總覺得江塵才是引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今天就寫兩章。欠一章,周末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