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歸墟去尋
第42章歸墟去尋
東海歸墟,各界生靈魂魄斷絕輪回的最終歸處。
星宮浩瀚,魂聚為河。
緣滅之魂行入歸墟深淵,尚有牽念難以割舍的魂,便游蕩于歸墟深淵之外,時隱時現,過無數載,將牽念淡忘后,再入深淵湮滅。
我不知扯了多少魂去問,皆無回應。
混沌鐘結界已破,三界羽禽陸續隨我來到歸墟,助我一道找尋夜白的下落。
然而直到我入歸墟的第三百個年頭,我都未能再見夜白那半米被離慳碾碎的神識。
太子長琴來過,告訴我他與炎蒼一道閉關百年,助炎蒼醒來,如今要回天宮與離慳一道受刑。我未曾對太子長琴道謝。
文曲神君每年來一次,他是奉天帝離慳的令,來瞧我在歸墟是不是還活著。
炎蒼前來,他一身煞氣,近身處寸草不生,羽禽一族見他均遠離躲避。炎蒼元神已然化魔,雖已無炎鳳元神,他卻仍舊留了炎蒼的神識,念著我是他的妹妹,盼著我與他一道回魔界去。
“魔界無神,我卻封了你做至尊凰神。”
炎蒼盤坐于我身旁,與我一道望著歸墟的星宮魂海。
我心無波瀾,答:“我雖已與離慳劃清界限,再不是天界玉清境弟子,但我誓不為魔。魔界凰神,凌凰不敢當。”
炎蒼道:“為兄已無資格號令羽禽一族,族長之位便交予你了。”
我遙望避開炎蒼煞氣的萬千羽禽所棲之處,點頭道:“知道了。”
“你……恨離慳?”炎蒼問。
我垂目思忖良久,復抬眼時,答一個字:“是。”
炎蒼聲音微顫,“你……也恨為兄?”
我再度思忖后答:“是。”
“呵呵……”炎蒼低笑中透著哀傷,“看來,你是不愿再見我了。”
我也淡淡一笑,“是。”
炎蒼道:“我曾瞧不起夜白,如今,我卻敬他,并嫉妒他。若為兄一死能換取你一顆芳心,為兄愿意。”
提起夜白,我眼中酸楚,卻笑道:“夜白無需你的敬重,他在我心里扎根,在我這里沒有你的位置。若你要死,便去死吧,我不會為你送終。”
炎蒼走時,我取出從梧桐林帶出的,大戰之前他留給我的竹簡信件。
炎蒼接下竹簡,卻以煞氣將竹簡點燃焚盡。
“從今往后,永夜不照,三途再不留我行。霜兒,你是最后的炎鳳冰凰,鳳凰一族只剩你了,為兄望你長生、珍重。”
一聲悶雷撼動,炎蒼身影消失于歸墟之中。
“嘖嘖,如今的凌凰上神可是絕情的很吶!”
我微微轉頭看那人道:“太一上神隱匿于此數日了,此番卻是何故現了身?”
太一淺笑不答,盤坐我對面,自乾坤袋取了桌與酒,倒了兩杯,舉杯望我。
飲下一杯,初品辛辣,回味渾厚。
“鳳炎蒼未能察覺我隱身在此,你卻知道,看來如今你這神力已是遠超于我了。”太一上神笑起來還是玩世不恭的模樣。
我亮出一對冰火之翼問:“凌凰神力如何,你可想領教?”
冰凌火光撲面中,太一揖了手笑道:“太一不敢,請上神收了神通吧。”
既無心挑釁,我也不欲為難,收起雙翼,又飲下太一斟滿的一杯酒。
“我那師弟說,你自請退離師門?”
三百年了,太一此時來問是何用意?我望著他,并不作答。
太一倒也不似等我回答一般,又顧自開口:“玉清境從未有弟子自請退離的先例,我師父卻破例恩準并不追究。玉清境給了上神這么大的顏面,是否算是與上神結了個善緣呢?”
原來是來討債,我說:“這一筆,我認。你要我如何報答,但說無妨。”
“好說,好說。”太一打個哈哈,又道:“我師弟為了救你,已受三百年天雷荒火之刑,如今元神受損,天界烏云蔽日。”
離慳主天界晝夜,烏云蔽日便是他傷及元神的體現了。我道:“他救我雖非我愿,但于天界而言,他此舉確是對我的恩惠。這一筆,我也認。”
“上神痛快。”太一再度舉杯,我將酒再度飲下,等著他未完的話。
“不知上神是否知道,祝融以天火造就龍淵,是雌雄兩把劍。”
我心神一動,追問:“另一把何在?”
太一笑容加深,自乾坤袋取出雕龍劍柄的一把玄鐵黑劍,雙手呈給我。
我將劍接下,凝神一探,似有劍靈,便喚道:“龍淵?”
黑劍化作黑煙,我身旁出現一與先前劍靈龍淵相貌如出一轍的黑衣黑發女子,微微福身道:“主人。”
初見面就認了主人?
太一道:“龍淵雙劍劍靈心意相通,此龍淵,便是彼龍淵了。”
我打量劍靈一遍,喉口堵塞起來。
太一又問:“此一筆,上神可認?”
收回視線望向太一,我抱拳道:“認!”
太一哈哈笑了一陣,再度將視線鎖在我雙眼之中,“還有最后一筆。”
不過寥寥數語,我已欠了太一三份人情,他這次原是有備而來,刻意要跟我做筆大買賣的。
我見太一將手再度深入乾坤袋,這次他取出的,是一個清氣卓然的玉瓶。
接下玉瓶,探了一番未探出究竟,太一說:“打開玉瓶。”
我將玉瓶瓶口處小巧的塞子取下,愕然一陣桃花香味,我已游離了三百年的心被這一股香味瞬間召回!
“師伯!這是什么??”我扯住太一的袖子急問。
“師伯?”太一笑里含著譏諷。
我顧不得那許多,忙將盤坐的姿勢改為跪立,仍舊抓著太一的袖子,眼淚止不住滑落懇求道:“求太一上神明說!”
太一卻推開我的手,又倒了兩杯酒,我忙與他一道喝下,殷切的等他回答。
見他唇齒微啟,緩緩道出一句:“夜白殘存的神識被我捕獲,我本就擅長煉制丹藥,這丹藥混了他的神識,便可放入有靈根的生靈體內,再修煉出一個夜白來了。”
猶如劫后余生,被我壓抑了三百年的痛頃刻泄出,我久久的將頭叩在地上,痛哭失聲。
“這么高興?”太一自言自語問了一句后,到我身側將我扶起,斂去笑容說:“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只一縷神識罷了,也不全然是你那夫君,說到底,只算是個替身罷了。”
“我……知道……”我已泣不成聲,連連點頭,“替身也好!替身……也好!多謝師伯!”
太一嘆氣道:“又叫錯了。”筆趣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