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范東案終于開審了,而那時郝仁帶著雅卿郊外的莊子去釣魚了。
還是他們那個莊子,還是同一個位置,雅卿還是坐在自己當初坐的春凳上。不過她沒搗亂,只是安靜的看著他扔竿,然后安靜的等著魚上鉤。
“為什么喜歡釣魚?”雅卿從來就沒問過這個,不過她知道,在郝仁心情好或者不好,就會來釣魚。
“不是你讓我陪你嗎?”郝仁回頭看著她。
“但我還是覺得,我在陪你。”雅卿改坐他邊上了,靠著他的肩膀。
“是,你在陪我。”郝仁笑了,雅卿說啥,他都不會反駁,看了魚標一眼,突然說道,“其實我不會釣魚。”
“那你釣什么?”雅卿坐直,左右看看,這里就他們倆,難不成舉個魚竿放在這兒,就當自己是在釣魚了。
“隨便,就當我們在釣魚,回頭回去時,他們會給我們網一提魚回去送你哥的。”郝仁一臉無辜。
雅卿笑了,所以郝仁所謂的喜歡釣魚,只是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誰也不想見,不想聽與外頭事物有關的任何話題。而上一世的雅卿是絕不會說任何有關朝政的話題的。
而現在,雅卿自也不會說,她很明白,此時郝仁最不想談的就是這個了。兩人就真的釣起魚來,雖說,兩個都不會釣魚的人,這會更像是拿著魚竿在喂魚。
“侯爺,柳國公府求見。”他們專心的盯著魚標,樂不可吱時,結果還是有人來打擾。
“不見。”郝仁想都不想,就直接吼道。
吼完了,他還是回頭了。不過,他回頭不是因為回話,而是因為想看看誰這么沒眼力勁兒,來通報。
“哪個柳國公府?”雅卿心念一動,雅卿是看到是莊子的內宅管事親來回的。自然要問一下。
柳國公府之前是指自己的姨丈家,不過因為柳家大公子的事,柳姨丈從‘侯’一下子降為‘伯’。當時摘牌子時,她和郝仁還去看過熱鬧。被高峻鄙視,認為他們實在無聊。
雖說現在還是有人往那兒叫柳國公府,主要是,叫慣了。但這么正式的通報,管事還真沒這個膽吧?況且。因為家里出了皇后的柳家,也受封了國公的榮譽爵位。
“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管家果然感激的對雅卿一笑,中規中矩的對郝仁說道。
“前廳請。”郝仁無奈,不給誰的面子,云圖老婆的面子總得給。
“等一下,誰來了,可有打聽什么事。”雅卿無語了,這位真是,皇后娘家找郝仁有事沒問題,總得問問誰來了。求見誰。這么冒然的出去,沖撞了怎么辦?
“回姑娘的話,是范姑娘求見。”現在管家根本懶得再看郝仁了,轉向了雅卿。
雅卿代管侯府好幾年了,這些人都是認識雅卿的,更何況,現在大家已經知道,這位是未來的少夫人。改為向少夫人效忠,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見!”果然,這位又反悔了。
“我去見吧。你好好釣魚。你去給侯爺找個會釣魚的來,教教侯爺。好幾次都咬鉤了,為什么就釣不上來呢?”雅卿這回真沒搗亂,結果就是釣不上來。實在有點讓人郁悶了。
“這好嗎?回頭你哥又要說了。”郝仁也不釣了,沒有雅卿釣魚有啥意思。主要是,他們現在沒成親,人家來侯府求見,結果雅卿出去待客,讓高峻知道了。又是事兒。
“娘睡了,總不能讓娘出來見吧。”雅卿倒也不怕什么。
說是跟著郝仁出來釣魚,但只有他們倆,高峻一定不會答應。所以長公主也跟著出來避暑,這會長公主睡了,他們倆出來獨處。總不能因為那誰,把已經睡了的長公主再叫起來吧!
郝仁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但還是跟她一塊了,雖說不會出現在前堂之上,但總也不放心讓雅卿一個人面對。
而雅卿沒說的是,今天范東公審,范妤不在京城聽審,到這兒來做什么?柳家怎么也沒說管管?
進了正堂,她還是跟范姑娘平輩行禮,抱歉的一笑,“抱歉,范姑娘,長公主正在休息,雅卿不敢打擾,冒昧出迎,請見諒。”
“沒想到高姑娘也在?”范妤顯然沒想到雅卿也在,真的一愣神。
若不是說出門聽審,她根本出不來。但是一出門,就直奔了長公主府,結果人家說長公主出城避暑,她又趕緊過來。沒想到出來竟是,長公主府名義上未過門的兒媳婦。
“是,長公主抬愛,著小女前來伴駕。”雅卿一笑,自己坐主人位,示意范姑娘坐,下人們也趕緊換了茶,而管家乖乖的站在了雅卿的身后,雅卿沒用任何解釋,主人范已經擺得足足了。
安頓好了,她再看向了范妤,顯然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苦,整個人都憔悴了些。不過看看身邊的排場卻是不同了,之前在皇后那看時,雖說只能帶一個丫頭,但是那個丫頭顯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那規矩實在有限得很。而這回的四個大丫頭都是新面孔,看著就舉指有度多了。
“范姑娘找長公主可是有什么事,如蒙不棄,雅卿可否代為轉告?”雅卿再詢問道。
“范妤是來請罪的,請長公主和侯爺放過家父。”范妤直挺挺的站起,‘噗’的一聲生生的跪在了地上。
還好,長公主與郝仁都不是好客的主,莊子和家都以舒適為主。莊子又比城里涼快,于是地上都墊著厚氈,若是石磚地,估計得讓這位好受了。
“快扶范姑娘起來。”雅卿忙起身避開,急急的讓人扶起了范妤,想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次是三司會審,侯爺按律回避。若姑娘覺得范將軍有什么冤屈,大可去敲登聞鼓。這事,姑娘實是讓長公主和侯爺為難!”
“高姑娘,你也是受過冤屈之人,難不成也體會不到小女的用心?”范姑娘眼睛都是血紅的。
雅卿怔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雅卿對姑娘此時心境,是感同身受。幸父兄無錯,皇上圣明,方才躲過一劫。也心存感激,長公主與侯爺的出手相助,一直讓小女銘記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