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犀的魂靈從春秋鏡中看到了一切,八卦之心沸騰翻涌:“空穴從不來風,緋聞誠不欺我,若水和柳言蹊果然有舊情,還是琉璃渣里摻蜜糖的舊情!”
可惜若水并沒有回憶與柳芽相關的橋段,楚靈犀仍無法確定當年究竟是誰救下了豆芽菜。
她脫離夢境,發覺自己由魔尊寢殿重回棠柳苑,孤枕而眠,分外輕松,無需再配合上演少兒不宜的橋段。
柏誠刻意以嘲諷的口吻道:“寵妃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楚靈犀即刻入戲:“本宮胃口大開,快去準備比干的七竅玲瓏心,一半紅燒一半炙烤。”
柏誠沒好氣地將藥碗遞給她:“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水就泛濫,你還真把自己當做妖妃妲己了嗎?”
“戲劇來源于現實,我做戲需得有參照,禍水妹喜,殘暴妲己,烽火戲諸侯的褒姒,禍亂后宮的飛燕合德姐妹,全都是我學習的好榜樣”,楚靈犀素來豪邁,一口飲盡苦藥湯,用袖口蹭了蹭嘴角,五官幾乎皺成一團:“藥越來越苦了,你們是不是在整我?”
柏誠的心緒著實不佳:“我看是你想故意坑害魔界,所以才參照凡間禍國殃民的妖女放肆行事!”
楚靈犀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抱著魔尊的大腿才能夠順利重生,坑魔界等同于坑自己,你懷疑我簡直是腦子有坑。”
柏誠因流言而煩不勝煩:“就是因為你過于高調張揚,整個魔族都圍著我問東問西,還污蔑我是媚主求榮的小人!”
楚靈犀起身活動筋骨,轉著脖子說道:“高調既是我的風格,也是魔尊的計謀,就是要做一場轟轟烈烈的好戲給整個四界看,目的就是暫時隱瞞魔尊損耗靈力復活柳芽上仙一事,你身為人臣,該受的委屈不能躲閃,一旦事成,魔尊必不會虧待你。”
柏誠不愿久留魔宮,只想盡快回沙場:“可我畢竟是武將,即便加官進爵也需依仗軍功,否則總會有無恥小人以此為話柄輕視柏家!”
“你所言的無恥小人,想必是指景宇少將吧”,楚靈犀瞟了瞟他的臉色,便知猜中真相:“你們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到現在還沒個了斷嗎?”
安皓白對于柏家與景家的仇怨深感無奈:“這筆舊賬如同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每每提及此事,柏誠便化身為嘮嘮叨叨的怨婦,怒而拍案,從頭清算:“景宇是背信棄義的渣男,為煙花女子而悔棄與我長姐的婚約…”
楚靈犀打斷道:“這段風波的內情我有所耳聞,不過你的長姐已另覓佳婿,成為鎮南王世子妃,聽說夫妻恩愛、琴瑟和鳴,你何必還對景宇心懷怨懟。”
“因為景宇是我長姐的黑歷史!”,柏誠堪稱護姐魔弟,難以大度寬容:“魔族中的刻薄婦人只要提起我長姐,就會借這段往事明嘲暗諷!”
楚靈犀覺他清奇的腦回路徹底偏離了重點:“你們魔界只有五位代代相傳的****,鎮南王便是其中之一,而你長姐是未來的鎮南王妃,地位僅次于魔后,難免會有一幫長舌小人因嫉妒而編造各種閑話,你不能把這筆賬都計在景宇的頭上。”
“景宇就是罪魁禍首!”,柏誠執念不消:“除了家事還有國事,八年前驪山那場仗我之所以輸給你,就是因為景宇公私不分,未按照原計劃前來支援!”
“那什么…”,楚靈犀坦白道:“其實不是景宇不重大局,而是我故意利用你們之間的矛盾,先是挑撥離間,再傳送假消息,使景宇誤以為你推遲了進攻時間,故而未帶兵救援。”
“你…!”,柏誠一時語塞,仍執拗地將黑鍋甩給景宇:“如果景宇信任我,那他就不該輕信你的挑撥!”
“他確實不信任你,可你也不信任他,正好扯平!”,楚靈犀勸和道:“爺們兒之間該一笑泯恩仇,小肚雞腸只能互坑互害,假如驪山戰役中你們兩位將領齊心抗敵,贏家根本不可能是我。”
安皓白對于妖女和景宇之間的關系存疑:“景少將心高氣傲,卻在你手中慘敗,而且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楚一鳴還廢掉了他侄子的手臂,于情于理都該視你為大敵,可是據傳你與他亦敵亦友,我著實不知你們為何會結為朋友。”
“無知小人才會對得失斤斤計較,對于武將而言,勝敗乃兵家常事,無需耿耿于懷,經不住失敗的人永遠不可能成功。”
楚靈犀馳騁沙場,心胸豁達,灑脫氣度不輸男子,指了指柏誠繼續道:“以柏副將為例,他輸給過我三次,但從未動趁人之危的心思,絕不會借靈軀合體的機會對我的魂靈痛下殺手,景宇亦是如此,另外楚家確實因楚一鳴那混賬和景家結了仇,不過我已誠心誠意彌補,自與景宇不再是仇敵。”
安皓白問道:“你使用何方法化解了與景宇之間的仇怨?”
楚靈犀坦率以告:“那時候景宇鐘情于一位名叫云霓的花魁,為該女子贖身的時候遇到點麻煩,我使了些手段幫他抱得美人歸。”
景宇重重拍案,茶盞全部被打翻,怒斥道:“狂悖妖女,眼見景宇流連煙花風塵之地,你不僅不善意相勸,還助紂為虐,如果沒有你,說不定他就不會與我長姐悔婚!”
楚靈犀無法理解他的死心眼邏輯:“人不風流枉少年,魔與妖也不例外,強扭的瓜不甜,你長姐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非得在景宇那一棵樹上吊死。”
安皓白點頭贊同:“倘若景少將是名副其實的渣男,那他便不會拒絕娶柏家小姐,同時還會將煙花女子納為姬妾,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柏誠放不下怨氣:“你是我的好友,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楚靈犀與安皓白碰茶盞:“別白費力氣了,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也永遠勸不醒愛鉆牛角尖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