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鮮肉魔尊的顏值還是很有看頭的,那時的他,還不是腹黑大灰狼,而是憂郁的青春期美少男。
歲月從不敗美男,每個年齡段都有不同風格的帥,相比較而言,楚靈犀更喜歡如今的大叔范兒魔尊,男人如酒,越陳越香。
楚靈犀從迷迷糊糊的對話之中還原了二人初遇的真相——
那日是柳芽的生辰,嘉木本與她相約于天香樓,但不知為何遲遲未到,于是店家就把他預定的雅閣讓給了魔尊君棠。
世事無巧不成書,魔界的生辰也是那一天,貴為一界至尊的他,并未選擇在皇宮中慶生,而是至人間孤獨傷懷。
由此可見,魔尊君棠自年少起便是一朵奇葩,其品味必然與眾不同,不愛富貴牡丹花,鐘情純潔小百合,這與絕大部分的話本設定完全相同,越是霸道的男主,口味越是清淡,藝術果然來源于現實。
魔尊君棠隱瞞身份,與柳芽成為了不同年但同月同日生的好朋友。
隱瞞這一招或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指引,當時的小柳芽認為殺父兇手是先魔尊破竹,她斷然不會與其子君棠做朋友。
具體對話的內容楚靈犀聽不大清,不過通過觀察魔尊的臉色,猜出了他的心理活動——
冰山冷面漸漸消融,暖暖春意拂過面頰,妖女戰神一時興起,開始為魔尊的純情少男心事配音:
“你單純不做作的模樣好可愛哦”
“你聊的接地氣話題好有趣哦”
“我何其有幸,能夠偶遇到如你這般善良天真的好女孩!”
楚靈犀被自己膩歪的語調惡心到了,白眼翻上了天靈蓋:“圓滿的感情故事是相似的,虐戀的感情故事也是相似的,在愛情這條路上,早已沒有什么新花樣可玩了,要想登上人生巔峰,還是得專心致志搞事業。”
嘉木到底去了哪里?和姑娘約會的時候遲到是大忌,更何況還是姑娘的生日。
他很晚才回到華胥,面對噘著嘴生氣的柳芽,他講出了自己所準備的生辰禮物,妙的連楚靈犀都直呼內行。
為了陪同豆芽菜去北荒,嘉木用盡方法懇求父親,最終獲得準許,因耽擱了時間,所以才會錯過約好的生辰宴。
仙帝德輝雖然很疼愛小兒子嘉木,不忍心他去酷寒北荒受苦,可是他又需要密切關注柳芽,以免其發現虛谷村災禍的真相。
能夠幫老奸龍仙帝完成這項任務的最佳人選,就是嘉木。
嘉木不會監視與謀害,只會全心全意幫助柳芽修行,不過這對于仙帝來說,非但不是困擾,還是天大的喜事,因為他可以順勢而為,撮合這兩位有世仇的年輕人,倘若柳芽成為他的兒媳婦,那便會一輩子生活在他編造的謊言之中,不會去追究其父之死的真相,所以最終同意嘉木前去北荒。
柳芽離開華胥之前,若水上仙親授仙術提升之法,據妖女戰神猜想,或許還會教導一些有關“男人是老虎,混世魔頭是兇獸之王”的謬論,努力拆散小情侶。
楚靈犀聽不分明內容,也懶得費力去聽,仙族與妖族的法術修習之法并不相同,聽這些于她而言純屬浪費時間。
夢境的速度稍稍放緩,只見捧著書卷的柳芽正在悄咪咪地走神,楚靈犀能夠感應到她的心中所思,原來豆芽菜發現若水上仙所用的熏香味道十分特別,仿佛似曾相識。
隔著書案,她又抽動鼻子嗅了嗅,思索良久,恍然憶起,那就是夢中神仙所散發的香氣。
在她入華胥之前,常有兩位神仙入她的夢境,給予安慰與鼓勵,并為她疏解心中郁悶,難不成其中一位是若水上仙嗎?
柳芽思索的正入神,上仙的戒尺重重落在了手邊,嚇得她立刻收心,戰戰兢兢專注于課本。
楚靈犀早已在上帝視角洞察了一切,豆芽菜夢中的神仙,正是若水與博衍兩位上仙。
作為柳言蹊的摯友,若水和博衍為柳芽默默做了許多事,不但安排柳芽入華胥修習,當得知她因舊疾而僅剩十年壽命之后,二仙無私贈與千年靈力,只為助豆芽菜盡快修成靈仙。
柳芽的根基極弱,天賦算是中上等,不過不是父親柳言蹊那樣的絕世天才,如果沒有二位上仙的鼎力相助,她不可能在十年內逆襲修成靈仙。
換而言之,豆芽菜是靠外掛逆襲的修仙廢柴。
若水上仙對柳芽的愛深沉似海,但外表卻冷酷如冰,在做足反仙帝的準備之前,她只能將關懷暗暗藏在心底最深處。
夢境再次跳躍,柳芽背起小行囊,將要離開華胥山,嘉木抗爭成功,也隨之同行,一段天定的孽緣,即便是神仙也無法阻擋。
豆芽菜向若水上仙與眾位師長深深行禮,起身時雙眼已濕潤。
送行的安歌最先哭出聲來,三位小閨蜜依依惜別、淚流不止。
男人的感情表達相對含蓄,嘉木與林澤和陳曉擁抱后又在對方的肩頭捶了幾拳,皆心有感傷,卻仍在相互調侃,以笑代淚,楚靈犀更喜歡這種特別的道別方式——
林澤囑咐嘉木:“在北荒要安分收斂一些,不要惹是生非,沒有我的助力,你打架多半打不贏。”
陳曉商人本色依舊,打趣道:“缺什么就給我捎信,兄弟絕對會盡一切努力滿足,不過送東西去北荒十分不易,運費不能減免,不然我可能會破產。”
嘉木伸手揉了揉胖陳曉的大圓臉:“胖子,答應我,以后少吃點,再見面時爭取瘦成一道閃電,好嗎?”
而后他抬手搭上林澤的肩,說教道:“不要做只知道學經修道的書呆子,長此以往,別說是安歌,連我都嫌棄你!”
年少真摯感情最是動人,若水也不由得動容,道生歲月的一幕幕重新浮現于腦海。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柳芽含淚輕輕抱了抱若水,低聲道:“上仙,謝謝您。”
此舉并不符合仙族禮制,若水上仙完全呆在原地,擁抱的短短一瞬,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柳芽的瘦弱與脆弱,她多想摟緊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可是她不能,遲疑甚久,僅僅問了一句——
“自入華胥以來,本仙常常對你施以責罰,你難道沒有恨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