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情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捷

傅葉聽罷,立時直起身體高聲喝道:“變陣——”

傅葉話落,一個又一個的傅家軍彼此掩護著后退。

長寧看了一眼已殺至面前的莫扎,提起劍直接翻身上馬。

莫扎一柄大刀橫于身前,厲聲喝道。

“賤人,哪里走?”

接連在陣前折損了他兩元大將,都是這個賤人。

一邊說著話,一邊直直砍了過來。

莫扎的功夫比起剛剛的石虎來要好上不少,但在長寧面前真要拼起來還不夠看。

沒有理會莫扎,長寧按照記憶里的站位站定。

莫扎愣了愣,直接率軍追了出去。

天空飛來一道黑影,傳來一道驚空遏云的鷹唳。

距離陷阱不過半步之遙的莫扎猛地勒緊韁繩,死死瞪著長寧。

長寧眉頭狠狠一皺。

這等寒冬臘月竟然還有鷹,不得不讓長寧懷疑。

不自覺的,長寧想到了但是站在莫扎身后的黑袍人。

那人的氣息很古怪,雖然也很渾濁。

但絕不是鬼道。

那是何人。

莫扎朝身后看去,眼中猶疑不定。

看著三丈之外的長寧,咬了咬牙。

最終還是決定后撤。

“想走?”

傅殊淡漠的眼中泛起血色,唇角微微揚起。

“放!”

“放箭!”

原本空無一人的城墻突然竄出人影,人人手持一柄弓箭。

箭矢包著火球,直直朝地上射去。

莫扎眉心一跳,他就知道這些大寧人滿肚子陰謀詭計。

“快撤!有埋伏。”

奇怪的,箭矢并不是朝著突厥士兵射去的。

而是斜斜插進地里。

突厥士兵剛開始還不以為然,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大火瞬間燃起。

火焰蔓延,入目一片火海。

傅殊立在城墻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無數在火中狼狽逃竄的突厥人。

有人身上著了火,跑到一處空地,想要在地上滾一圈將火熄滅。

沒成想一貼近地面,火勢更猛。

火焰跳動著布滿全身,那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

“地上有桐油,大人快撤!”

“該死!”

半邊身子被燒得焦黑的莫扎,惡狠狠的盯著長寧。

這些陰險狡詐的大寧人!

“大祭司!現在怎么辦?”

莫扎無奈,四周倒下的全是他突厥男兒。

這一仗不得不說他們損失慘重。

大祭司陰惻惻的看了一眼城墻之上,“走。”

莫扎狠狠啐了一口血水,一抹額頭。

“撤!”

“撤了,全軍后撤!”

突厥大軍迅速后撤,長寧輕笑一聲。

目視前方,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柄弓箭。

搭弓。

瞄準。

射箭。

一氣呵成。

感覺到身后直撲而來的殺意,莫扎身子一晃,旋即發出一聲悶哼。

該死!

“葉護大人,您沒事吧?”

莫扎一把推開上前攙扶的右參將,扭過頭狠狠瞪著長寧。

賤人!

“小姐,咱們不追嗎?”

謝七看了一眼已經遠遠撤走的突厥人,有些不安的問道。

剛才那個被稱作葉護的男人,盯著小姐的眼神。

讓她都感覺到了凜冽刺骨的殺意。

長寧看了一眼四周不同程度帶著傷的傅家軍,視線又輕飄飄掠過城墻。

“回城!”

等長寧擦去身上血跡之后就匆匆回了會議廳。

傅殊的視線在第一時間落在了長寧身上。

“郡主此戰大捷,陣前接連誅殺突厥兩元大將,委實可敬。”

岑越閩一見長寧進來了,朗聲笑道。

“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末將佩服。”

“岑老將軍說笑了,您上陣殺敵的時候長寧還沒有出生呢。”

長寧也是真心喜歡跟這位心思單純的老將軍親近。

因此言語之間,越發親切。

“恭喜郡主。”

衛陽、衛照對視一眼,笑著上前道賀。

“兩位將軍過獎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長寧的視線在其中微微停滯。

“快坐下吧。”

傅殊眼底帶著笑意。

“是。”

傅殊看了一眼面前的地形圖,將長寧喚了過來。

止住某處。

“據探子回稟,這處就是突厥的營地。”

傅殊手指的地方,正是距離汴梁河不遠的一片空地。

“你怎么想。”

傅殊一邊說著,一邊含笑看著長寧。

長寧若有所思,這個位置與汴梁河之間隔著一道高約十丈的土坡。

看上去倒是很安全...

只是,若是真的有心倒是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里,長寧猛地抬頭。

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見傅殊不緊不慢的點了頭。

“沒錯。”

“就是今晚,準備奇襲。”

果然是這樣,長寧胸口處猛烈的跳著。

一直以來,都是突厥仗著人多占住先機。

哪里又會想得到這個時候傅殊還敢主動出擊。

“可是,我今日在突厥陣中看到了一個渾身籠罩在披風之下的人,看那體態倒像是上了年紀的人。”

岑越閩嗤笑一聲,“那是突厥大祭司。”

突厥是游牧民族,極其依賴天氣。

每一任的大祭司原本是負責與上天溝通,保佑突厥水草豐茂。

沒成想這一代的大祭司倒真有些手段,只是修習的都是旁門左道等不入流的手段。

聽完岑越閩的解釋,長寧心中微微不安。

怎么聽起來倒像是第二個鬼道?

“那今夜的行動,會不會被他提前知悉?”

衛陽也是第一次聽說突厥大祭司這一號人物,忍不住擔心道。

“怕什么怕,這不是有我嗎?”

一道男音在院中響起。

“來者任何?”

戍守院門的傅家軍看著眼前這形容狼狽,不請自來的老頭沒好氣道。

“師父。”

長寧在聽到東陽聲音的第一瞬間就蹙了眉。

這家伙,關鍵時刻凈找不著人。

這會仗打完了又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了。

傅殊看了一眼,“讓老先生進來。”

“這位就是名動天下的東陽道人?”

岑越閩雖然沒有認出東陽來,但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長寧郡主的師父只有一位。

“是我,是我。”

東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聲棉衣黑一塊灰一塊。

身上還帶著不少口子。

索性東陽穿的厚實,口子并沒有傷到皮肉。

只是把棉衣割破,從中露出許多白色綿綢來。

“嗨,還是傅家小子有良心。”

東陽看了長寧一眼,目光一亮:“丫頭,聽說你今日可威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