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雙姝

第97章 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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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本來就心虛,事情的真相如何,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沒有什么能瞞得過司一珞和魏赫言的眼睛,他們兩個就是曜帝監管臣子的眼睛。

區別只是,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臣附議!”

“臣也附議!”

曜帝捏著脈案,吩咐道:“赫言,你替朕去一趟,再帶幾個太醫,司卿,派人去將祿王府收拾收拾,盡量恢復原貌。”

司一珞跟魏赫言齊聲應是。

兩人退出御書房,司一珞瞅著他嘴角的水泡,開口道:“督主正好也讓太醫把把脈,開幾副清火去熱的藥。”

魏赫言大步走在前面,司一珞討了個沒趣。

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合該是這樣才對!

魏赫言恢復正常,司一珞覺得踏實了許多。

“督主若不喜歡喝藥,也可以配一些降火氣的涼茶,比如梔子決明子金銀花和魚腥草都不錯……”

魏赫言頓住腳步,司一珞撞在他后背上,額頭的汗水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片水漬。

“司大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從嘴里擠出來的話,“司大人如此操心本督,莫不是嫌后院養的面首滋味寡淡,看上本督了?”

“司大人的口味還真是特別!”

司一珞猛然僵住,她的行為好像確實不太合適……

她頓在原地思索。

從她回京之后,她對魏赫言的態度,站在陌生人的角度看,確實過分熱情了。

剛一見面,她就被他關進詔獄嚴刑拷打,換成旁人,肯定早就報復回去了……

魏赫言繼續往太醫院的方向走,身后的少女很久都沒有追上來。感受到心里隱隱的期盼落空之后的微妙心情,他一邊嘲笑著自己,一邊用余光去打量司一珞。

司一珞反思著自己對魏赫言的態度,搖了搖頭,朝著宮門口的方向邁步。

果然是無情的女人……魏赫言捂住右邊臉頰,他氣得牙疼,她卻跟沒事兒人一樣,撩撥完他,轉手就丟!

多年的涵養土崩瓦解,魏赫言握緊拳頭。

司一珞親自布置了祿王府,祿王得了急癥昏迷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她也下了封口令,但是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似的,不到一天功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人們不敢罵皇帝,就罵皇帝的走狗。

“祿王殿下是皇上的親兄弟,那位只是皇家養的一條狗,狗也敢咬主人?”

“可不是嗎!但是你說這次祿王殿下吐血昏迷,皇上咋還不砍了那位,她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咱們皇上……”

陳嬸子早上出門采買時聽見有人罵得難聽。

“你們瞎說,司一珞在涼州衛那可是靠軍功拼殺上來的!你們親眼看見她蠱惑皇上了?親眼看見她用妖法了?”

“我們又沒有說是司一珞,你激動什么?”

“就是,我們說的是戲文,錦衣衛還能管著不讓我們看戲了?”

陳嬸子擼起袖子。

“我這暴脾氣,還就不能忍了!你們敢罵不敢承認,是怕被拉去拔了舌頭吧!你們這些長舌婦,活該被拔舌!”

“你說誰呢?”

街上的人推搡著,陳嬸子摔了個屁股墩兒。

“你算老幾?替那個妖女說話,肯定也不是好東西!老娘承認了又怎么著?”

陳嬸子的男人在關城當兵,她一個人將陳卓拉扯長大,又帶著陳卓北上去找他爹,沒幾分潑辣勁兒也不敢出來行走江湖。

“老娘是不是好東西不要緊,能說出這種話的肯定不是好東西!咱北境的將士拼死拼活,護著的就是你們這群搬弄是非的混賬玩意兒!”

陳嬸子跟推搡的人動起手來。

街上兵馬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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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聚眾鬧事,都給我帶走!”

陳嬸子臉上不知道被誰撓了一下,一道血印子往外滲血。

“官爺,是她先不講理的!”跟她動手的是個買菜的娘們兒,頭發被她扯散了,衣裳也破了,卻堅定不移地指著陳嬸子,“我們說話,她非得插嘴,說不過我們就動手,您看我們身上的傷!”

陳嬸子朝她臉上吐唾沫。

“我呸,你一個小老百姓敢議論朝政議論皇上!司一珞怎么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輪得到你們在背后嚼舌根子?”

司一珞搶功勞,五成兵馬司上下都憋著一口氣。

聽見她給司一珞辯駁,為首的官兵試探道:“司一珞是你什么人?”

陳嬸子為人直爽,回道:“我是她嬸子!我男人跟她一起上過戰場殺過遼人,怎么著?這姑娘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的品性誰能比我更了解?你們一群長舌婦閑得沒事兒亂造謠言,小心我侄女兒把你們抓起來拔了舌頭!”

剛才還牙尖嘴利跟她動手的娘們兒不敢吭聲了。

“副指揮,您看……”

五成兵馬司幾個人眼神一對,為首之人立刻躬身對著陳嬸子抱拳道:“是下官沒有管理好街上做生意的民眾,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下官給您賠個不是,還望您在司大人面前替下官美言幾句。”

陳嬸子穿著普通,身份一看就不貴重,她又一口一個侄女兒叫著司一珞,旁人自然就以為她是投奔司一珞的窮親戚。

五成兵馬司的副指揮好賴是個正七品官,在京城地界上不起眼,放在外邊,至少是縣令級別的。

朝廷七品官員對一個婦人躬身道歉?

這件事情被本來就盯著司一珞的人抓住。

陳嬸子為人爽朗,撿起散在地上的青菜,擺手道:“道歉就免了吧,我就當出門被狗咬了一口!”

街上的熱鬧散了。

陳嬸子不想給司一珞惹麻煩,回到府上,二喬先發現她的傷,問她是怎么弄的,她只說磕了一下。

等到中午陳卓瞧見了,不放心,讓項云派人打聽,才知道早上那一幕。

他拍著桌子罵道:“太過分了!娘,我當時要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我肯定打得那些人滿地找牙!”

“說什么呢?”

休沐的項驍偷偷溜進廚房找吃的,聽見陳卓的話,又看見陳嬸子臉上的傷,驚訝道:“陳嬸子,誰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報仇!”

“今天早上有人說阿珞姐姐壞話,我娘跟人打了一架。當時在街上,連五成兵馬司都驚動了,不過他們聽說阿珞姐姐喊我娘嬸子,恭恭敬敬客客氣氣把我娘送回來了!”

陳卓拍著手贊道,“阿珞姐姐好厲害!”

項驍啃包子的動作一頓,五成兵馬司能這么好心?

上次煙花作坊的事兒,兩方應該結下梁子才對!

項驍在陳卓腦袋上敲了一下。

“別得意,你們說不準給你阿珞姐姐惹禍了也說不定……”

流言越發酵越厲害。

司一珞忙得沒空處理外面的流言,太醫院幾個太醫聯手救回了祿王,祿王府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魏赫言全程盯著,不過他不是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就是說話陰陽怪氣。

她也沒心思猜測,一門心思盯著祿王。

祿王的身體跟瓷娃娃一樣,碰都不敢碰,她怕自己一用力把他的骨頭捏斷了,只好在一旁看著。

祿王妃將人扶上轎子,她揮手,四個下屬仔細抬著轎子往外走。

一路將祿王送回王府安置好,皇上又派人宣她進宮。

魏赫言隨她一道進宮復命。

御書房里放著滿滿三筐奏折,曜帝沒什么表情,大概是習以為常了。

“自己看吧,都是彈劾你的奏折。”

司一珞抬袖擦汗,將手心的汗水在衣服上擦了擦,拿起一本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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