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情(4)_宋錦世家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落花有意流水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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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少爺為了沂小姐連命都不想要了,他和沂小姐的感情不是一天兩天了,哪能說沒就沒了。再說,就這樣和沂小姐斷了聯系,讓少爺做薄情寡義的事,少爺也做不出來啊。太太,求求你和老爺說說吧,看有沒有其它的法子。”王媽在一旁幫著說話,讓墨茹更加為難了。
墨茹抬手摸了摸滬森的額頭,依舊燙的嚇人,嘆口氣說道:“森兒,你躺著好好休息,媽媽這就去找你爸商量商量,千錯萬錯都是我和你爸的錯,你可不要糟蹋自己,是我和你爸把你給害苦了。”
墨茹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主仆三人傷心不已。
清晨,墨茹到書房找周憶祖,憶祖正在繪畫江南的雪景。因為心情好,下筆流暢婉轉,單是屋檐一角,就顯得活靈活現。這樣的效果是憶祖沒有料到的,他滿意的左右品賞著,見墨茹進來,招手說道:“夫人,你來的正巧,快來看看我新作的畫。”
墨茹遲疑著,淡淡的說道:“憶祖,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情?”憶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書桌上的畫。
“是關于森兒的事情。”
“森兒不就是生病了嘛,王大夫都說沒事了,他那是濕寒入骨,加上一時急火攻心,沒有大礙的。夫人,你不用太擔心,他一個壯小伙,過兩天病就好了。”
“憶祖,你知森兒為何會濕寒入骨,又為何會急火攻心。”墨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憶祖放下毛筆,他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不解的說道:“夫人即知因為何事,不妨說來聽聽。”
“森兒,在我們昨晚給他定下親事之前,已有愛慕的姑娘了,兩個苦情的人,一個在江南,一個在北方,本指著我們給他們作主,沒想到……”
“夫人的話,我聽著甚覺糊涂。”
于是墨茹將王媽說給她聽的話,又給憶祖道了一遍。
憶祖聽聞后,在房間里無言的來回踱著步,然后徑直走向滬森的房間。
墨茹欲跟過去,憶祖攔住了她,說道:“夫人,就讓我來和森兒談一談吧。”
滬森正半坐在床上昏睡,醒的時候想著凌菲,睡著了,嘴巴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夢囈聲。
憶祖慈祥的看著被情傷折磨不堪的兒子,靜靜的坐著等他醒來。
“爸,你什么時候來的?”滬森睜開昏花的睡眼,有氣無力的問道。
“森兒,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好多了,胳膊和腿恢復了知覺,再過些日子,應該能下地走路了。”
“森兒,我已知道你和那位北方小姐的事。但爸爸想說的是,即便我早知道你和那位小姐兩情相悅,但凡你的劉伯母開了口,爸爸還是會點頭答應的。”
“爸……”只吐出一個字,便被全身的顫栗哽了喉。
“森兒,爸爸給你講一件我和你母親年輕時候的事。”憶祖順了順滬森腿上的經脈,垂下浮腫的眼角,仿似千斤石壓在肩上,壓的他氣喘吁吁。他費力的說道:“在爸爸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有一個孩子,是我的親生骨肉,因為你母親的強烈反抗,我把她們母女逐出家門,任她們在荒亂的歲月里流落天涯,你說她們孤兒寡母能有什么生存的法子,想必早已死了。”
滬森不知父親說這些為何意,想了想,問道:“爸,你是在怪母親嗎?”
憶祖老淚縱橫,搖搖頭,“我不怪她,我這輩子誰也不怪,老天爺給了我們錦衣玉食的生活,是要我們付出代價的。”
“代價?爸,這就是你理解的代價嗎。”滬森用手捶打著雙腿,“那我寧愿不要榮華富貴,不要功成名就,不要錦衣玉食,我只要一個相愛相守的女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他,那他這輩子在為什么而活!”
滬森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么,可他,就是想不顧一切的吶喊,像是把壓抑,克制和墨守成規的習慣通通從靈魂深處趕出來。
“一個男人,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在兵荒馬亂的日子里,拿什么去保護他的女人,拿什么去保護他的孩子,那不過是戲文里的風花雪月,好聽不中用的夢話罷了!”
憶祖背去身去,對著蒼涼的茫茫大雪說道:“每個成熟的男人心里都藏有不愿示人的痛楚,痛在骨髓里,痛在煎熬的漫漫人生路上。可男人這輩子是為事業而活的,是為家族的利益而活,那才是頭頂上不能塌下的一片天啊。”
“爸,可是我愛她啊,我的生命里不能沒有她!”滬森扯開嘶啞的嗓子喊道。
“你的兒女情長比得了周家幾代人的基業?好,好,你若想出一個萬全的辦法,既能讓我們周家和劉家不傷和氣,又能讓你和那位北方小姐在一起,那爸爸成全你們!”憶祖氣憤的拍著桌子,他原指望用自己的經歷來說動滬森,沒料滬森頑固不化。
纏綿不休的雪花瓣落在奮步疾走的周憶祖身上,棉花糖一樣的唯美,蓋住了世間的丑陋和齷蹉,讓人誤以為整片大地干凈而純潔。墨茹獨自坐在回廊里手拿佛珠念念有詞,聽聞憶祖的訓斥,失望的穿過月洞門,往起居室走去。
應民間藝術學會的邀請,凌菲和幾位美術老師在公園里擺上長桌長凳,現場給鄉鄰們畫年畫。來索要年畫的人排成了長隊,老師們只得屏氣凝神,埋頭快速的作畫。
“先生,你的年畫好了。”凌菲抬眉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又拿起畫筆低下頭。
“沂老師,你畫的是一個胖娃娃抱著一條鯉魚嗎?”取畫的人問道。
“是的,先生。”
“是祝愿我明年能抱上胖兒子嗎?”取畫的人彎下身子,把眼睛湊近凌菲。
凌菲被這人不敬的舉動嚇了一跳,剛皺起眉頭,卻發現來人是林梓慕。他穿著一件土黃色的棉襖,一條黑色的棉褲,系著青色的圍巾,頭戴一頂貂皮帽子,若給他配上一根煙管的話,和馬路上拉黃包車的沒有分別。
笑了好一會,凌菲的肚子都疼了,梓慕不以為然的忍受她的嘲笑,向凌菲伸出手,說:“沂小姐請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凌菲往他身后瞧了瞧,搖搖頭,她從來沒有坐過自行車后座,她有些害怕。
“別怕。”梓慕鼓勵她,說道:“摟著我的腰,我騎慢點,沒事的,我做你的人力車夫,你一百個放心。”
“哇,沂老師,這位是你男朋友嗎?”一位女老師問道。
其他老師和鄉鄰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湊上前來圍觀林梓慕。
“這不是林少爺嗎,石油大亨林祥雨的兒子。”有人像發現了新奇之物,興奮的叫道。
“對,對,在報紙上見過。真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啊,穿的真是樸素。”
“是啊,沒想到林家的公子和我們普通人沒有區別嘛。”
“那這位就是實業家沂成若的女兒了。”
“聽說”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凌菲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使勁拽梓慕的衣角。梓慕狡黠的笑,一只手推著自行車,一只手拉著她沖出人群。
走到公園門口,凌菲甩掉他的手,撅著嘴巴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英雄啊?”
“你還別說,我挺感謝看熱鬧的人的,如果沒有他們,沂大小姐怎么肯跟我走呢。”
“那我回去了。”凌菲轉過身去,邁開步子。
“你別”,梓慕停好自行車,張開雙臂攔住她,說道:“我主要是看你穿的太少了,你說你大冬天的穿裙子給誰看呀,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不準別的男人眼饞你,你屬于我林梓慕一個人的。”
“哎呀,討厭死了,誰說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了。”凌菲在他的身上施展著花拳繡腿。
“好,好,我是沂凌菲的忠實仰慕者,打不死的小強追求者,這總行了吧。”梓慕一把抱起凌菲,把她放在自行車后座上,從背包里拿出一條毯子,小心的裹在凌菲只穿著墨綠色羊毛襪的腿上。
“暖和一點了嗎?”
凌菲乖乖的點點頭,內心揚起很奇妙的感覺。
梓慕捏了捏凌菲的鼻子,騎上自行車,大喊一聲,“我們回家嘍,我改良的自行車舒不舒服?”
“舒服。”
隔了一會,梓慕問:“凌菲,手冷不冷?我把手套給你。”
“不冷,熱乎著呢。”
“頭上冷不冷?我把帽子給你。”
“不冷,快出汗啦。”
雪后的藍天萬里無云,北風在耳邊徐徐淌過,調皮的撓臉頰癢癢,太陽跟在他們的自行車后面,曬的凌菲犯困,她攬著林梓慕的腰,把頭靠在他的后背上,瞇起了眼睛。
一種沖動在凌菲的心里萌生,讓她差點脫口而出,“梓慕,你帶我走吧。”
馬路兩旁堆著各式各樣的雪人,有戴著鐵桶的嬉皮士,也有系著圍巾的紳士范,掃帚、絲帶、紐扣,能想到的生活用品都用上了,還有一個穿著皮鞋的雪人,凌菲忍不住感嘆,“太有才華了。”
“你在自言自語什么呢?”梓慕問道。
“我是說這些堆雪人的人太有才華了,你看那邊,還是熊貓一家三口呢。”凌菲開心的指著馬路的右側讓他看。
“這有什么稀奇的,每年冬天不都一個樣,我昨天還在院子里堆了一個雪人呢。”
“你現在還堆雪人?”凌菲很驚訝。
“當然了,堆雪人多有趣。”梓慕頓了頓,說:“你不想知道我堆的是什么嗎?”
“堆的什么?”
“一個美人。”
“噢,一個美人。”凌菲嘟囔著,“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不堆美人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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