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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過,知道我這兒的規矩,”桑月頭也不抬,不緊不慢道,“先付后治。”
女修本以為是一些刁難人的規矩,比如三不救之類。做夢都沒想到是這四個字,害她握劍的手頓了下。但見莫師弟已經說不出話,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便顧不得多想,果斷劍尖一轉,將劍柄那端遞給桑月:
“抱歉,靈石沒有了,能暫時用劍抵嗎?”
到寂滅森林為時半個月,她們一行人,哦不,是她自己倒霉透頂。不管看到或蹲到珍稀靈植開花、采摘,她都搶不過那些恰好趕到的后來者。
白蹲了不說,有時候還要付出血的代價方能勉強逃脫。
好不容易跟幾位同門師兄弟會合,這些混帳東西打不過人家,還要賠付對方的精神損失費。他們自個兒的靈石不夠但恰好她趕到,于是她就成了冤大頭。
其他同門師兄弟跟她不是一座峰的,她可以不借。
但眼前這小子是她同一座峰的親師弟,平日里跟這些同門很聊得來,交情不錯,又豈能見死不救?
于是乎,兩人如今是兜比臉干凈,身上已無一文錢。
她對藥師本無惡意,進了結界,確實覺得三盞燈籠很詭異,這才本能地用劍指著藥師以免對方耍花樣。聽罷師弟和藥師的對話,形勢危急,只能押劍了。
這是她身上最貴重的東西之二,之一是身上穿的法衣。可她一個大姑娘家,總不能把法衣脫了抵藥資。
“不行,”桑月不為所動,“你的本命劍,我要了何用?”
本命劍,人亡劍毀,想讓它易主難如登天。而主人除了這把本命劍,還能擁有其他逆天的法寶,就算今日將這把劍留在藥師這兒也礙不著什么事。
相反,藥師拿了她的劍不僅用不了,還占地兒。
“可我只有這把劍最有價值……”眼瞅著師弟的臉色開始發黑,窘迫的女修心里一急,“要么把我押這兒?你先救我師弟,等他好了出去找我師父拿靈石贖我,如何?
我師弟就快不行了……”
這藥師雖然沒有三不治,但效率是真磨嘰,也不怕把患者的傷勢給耽擱了。桑月瞅瞅這倒霉孩子,行吧,再耽擱就不用救了,起身到背后的藥柜上拿藥。
女修見她終于被說動,忙回頭瞅一眼結界外,赫然發現剛才還打得難分難解的師兄和異獸不見了!
“師兄?!”
嚇得她臉色大變,起身急忙沖出結界。之前幾位弟子其他宗門的道友一同跟異獸纏斗尚且打不過,如今展師兄落單,其下場可想而知。
“師,師……”莫師弟見狀,急得想起身阻攔。可惜他連話都說不完整,更別提起身。
“別師了,”桑月一腳把他半舉的手踩下,蹲下身捏著他的下頷稍微用力,一粒丹藥直接彈入他被動張開的嘴巴里,接著松開手,“那師兄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要這么整你?”
生怕他落入寂森妖物的陷阱,寧愿讓他死于獸爪的追命師兄,她也是頭一回見識。
莫師弟服下解藥仍需一點時間消化,暫時無法回答她。
桑月這話純屬調侃,用不著答復,徑自來到被他拽入結界的兩名弟子跟前檢查一番。這倆傷得比較重,一個中毒,一個傷及心脈,皆奄奄一息隨時斷氣。
就這倆的傷勢,要不是服了保命的丹藥早就沒了。
想到剛才那位女修身無分文,甚至要用她自己抵資。再瞅瞅正在運功催化解藥的莫師弟,這小子算是樹屋的常客,是個慷慨大方的,為人也確實信守承諾。
缺點是他有一副俠義心腸,說直白些就是圣父心腸。修為不咋滴,人菜,但還是不自量力喜歡打抱不平。
可能天道喜憨吧,他運氣不錯,屢屢遭難又常遇貴人相救。
這份運氣助長了他的俠義心腸,變本加厲,每逢入林遇到被妖物襲擊之人,不管其品性如何一律出手相救,而每次幾乎都是他掏錢或吐露八卦消息抵資。
除了報恩和特定的地理環境采藥之外,甚少離開森林的她格外喜歡聽八卦。
只要是她感興趣的,皆可抵換藥資。
之前還覺得這小子性格不錯,知道的八卦足夠多,且內容真實。跟她出去報恩時打聽到的一樣,可見并非道聽途說,有些名修士的八卦連外人都不知道。
畢竟他是宗門的內門弟子,有門路知道實情。
擱以前,看在他出手大方的份上,她會不遺余力地救治他帶來的人。但今天,想到他那位一窮二白寧可把自己抵押在這兒的師姐,她突然就不想費勁了。
查完兩人的傷勢和所中之毒,隨便開點保命的丹藥、藥劑,等姓莫的解完毒讓他給兩人喂服。
莫師弟叫莫云飛,樹屋的常客了,深知這位藥師對同類一貫態度冷淡。
察覺自身的毒被解,連忙屁顛屁顛地起身接過藥,動作利索地給兩位同門師弟喂下。桑月從不做無用功,施術把他腕帶給卸下并拿到自己的手里打量著。
這是莫云飛的本命劍,自從學會馭劍便從不離身。
如今被她拿了抵藥資,他是心疼難舍卻不得不舍。誰叫他沒錢呢,暫時又找不到新鮮的八卦消息。雖然師姐說把她自己抵押在這兒,那怎么能行?
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死不了,寧可把自己抵在這兒也不能讓師姐受委屈。
連人都可以抵賬,何況劍。
“那、那個劍你可千萬別給別人,我一定會過來贖它!”給兩位同門喂完藥,莫云飛一臉心疼地盯著自己的腕劍懇求道。
“今日算起一個月之內來贖,過時不候。”桑月收起他的腕劍道,轉身瞧瞧正在自動攪拌的藥劑。
“哎哎,一定一定!”得到她的承諾,莫云飛安心地垂眸瞧瞧身邊的兩位同門,突然發現他倆僅是臉色恢復一點血氣,遲遲未醒,不禁疑惑地瞅瞅手里的藥瓶,
“咦?你這藥……過期了嗎?”
好像跟他以前服的藥效果不同,他在這片森林里也受過命懸一線的重傷,被她一劑藥下去救了回來,效果驚人。
她對同類有偏見,每次救治都是不緊不慢。
仿佛在告訴大家,她有施救,但能否救活不在她的掌控范圍內。相反,她對受傷的妖獸那叫一個快速且高效,哪怕死了半刻鐘她也能把它的小命搶回來。
“你有錢么?還是有什么駭人聽聞的消息能跟我換兩條人命?”桑月云淡風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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