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寶咬人角度刁鉆,沖過去就是對準咽喉。
一口咬下去,毫不戀戰,轉身沖著另外一人的咽喉再次咬過去。
要是不能第一時間對準咽喉,就朝著對方眼睛一爪子抽過去。
平時溫馴的大狗子,此刻才展現出它兇狠的一面。
它的加入頓時攔住對方沖過來的速度,電光火石間,長樂帶人拉起第二次防線,這一次有二寶的沖鋒,大家明顯沒有剛剛吃力。
“殺了那條狗,殺那條狗!弓弩手,上弓弩手!”
尖銳的叫聲從人群背后傳來,埋頭在顧珩胸前的郁歡小身子一顫,轉頭就看過去。
顧珩抬手扳住郁歡的頭,“別看。”
卻是晚了一步。
對方不僅有那三四十個打手,還有弓弩手,弓弩手躍上巷子兩邊的圍墻,弓弩對準二寶,冰冷尖銳的長箭瞬息間飛射出來。
“二寶!”
郁歡聲嘶力竭吼著就朝二寶撲過去。
顧珩連忙拉他。
長樂也被這突然出現的弓弩手驚了個猝不及防,“艸!”
盛怒之下,正要拿起掛在胸口的哨子吹響。
郁宴在京都不少地方都有自己的人,但那些人只聽命行事,沒有命令,他們不會輕舉妄動。
這哨子就是行動的命令。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吹響這哨子,畢竟哨子一向,人馬一出來,到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皇上必定會察覺什么。
長樂隱約覺得,這可能也是對方下手的目的。
可現在不吹不行了。
哨子放到嘴里,他提氣要吹的瞬間,忽然一個黑影從圍墻另一端一躍而出,長樂甚至都看不清對方是男是女是高是低是胖是瘦。
總而言之一句話。
就是一團黑影一閃而過。
墻上的弓弩手就跟下鍋的餃子似的,稀里嘩啦就全栽了地上。
對方一招斃命,一閃而過,然后......
消失了。
長樂震驚的看著地上的弓弩手尸體。
這突然出現的黑影顯然也震驚了對方,現場激烈的打斗硬是因為這個黑影的出現而短暫的不約而同的息戰一瞬。
人群里,只有顧珩眼底閃著灼熱的光。
阿花!
是阿花!
絕對是阿花!
這種速度,除了阿花不可能有別人了!
那團黑影一閃而過,要不是弓弩手的尸體實實在在就在地上,長樂甚至以為自己癔癥了。
他含在嘴里的哨子落下,短促的愣神之后,長樂一面將哨子塞回胸口一面道:“干!”
一聲吆喝將所有人失神的神志拽回籠。
不過,新一輪白刃相接并沒有打起來。
郁宴來了。
郁宴不知道帶了多少人來,整個地面都在顫。
在絕對的武力人力之下,什么反抗都如草芥,長興帶著人一沖而上,直接將對方三四十人摁倒在地,甚至連對方想要服毒自盡的機會都掐斷。
郁宴盯著他面前的小姑娘,“郁欣瑤?”
郁王府六小姐,郁王在和長公主成婚之后,納的第一個妾所出的小女兒。
說是妾,因為長公主常年和郁王分家而住,那妾除了名分是妾以外,其他和當家主母并無多少區別。
她膝下的兒女,自然也自命不凡,只當自己是嫡子嫡女。
郁欣瑤毫無懼意的看著郁宴,“大哥是要捉拿我嗎?我可什么都沒做,我就是正好路過這里,這些人可是和我一點關系沒有呢。”
郁宴看著郁欣瑤,臉上一丁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等她得意的話音落下,郁宴手里捏著的刀子沖著郁欣瑤的腹部一刀直接戳了進去。
“既然沒關系,就走吧。”
刀子在郁欣瑤腹部轉了一圈,郁宴拔了刀子,在郁欣瑤驚恐的慘叫聲中,將刀子上的血就著她的衣服擦了擦,轉頭走向郁歡。
他身后帶來的人嘩啦將這邊圍了起來,郁歡甚至連郁欣瑤看都看不見一眼了。
“哥!”
郁歡朝著郁宴一頭撲過去,郁宴彎腰將她一把抱起。
卻是正要抱的時候,郁歡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二寶,身子一頓,不等郁宴抱結實,她轉頭撲向二寶。
剛剛那黑影出現的太快,造成的場面又太過震撼,以至于所有人都看向圍墻那邊,卻忘了在黑影出現之前,弓弩手已經射了箭。
二寶身形靈活,躲開了絕大多數箭羽,但腹部還是讓插了三支箭。
郁歡撲上前跪在二寶跟前,二寶奄奄一息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在她上前的時候伸出舌頭在她手背舔了舔,然后......
狗頭一歪,不動了。
“二寶!”
郁歡歇斯底里就哭嚎了出來。
顧珩揉揉郁歡的腦袋,“你先別哭,它就是不動了,但是他脖子還跳呢,沒死,趕緊弄回去治一下。”
顧珞得了消息提了藥箱就往顧珩住的那宅子趕。
暗衛們的傷,有輕有重,已經被郁宴這邊的大夫包扎了,并無人員傷亡。
只有二寶,郁歡守著二寶不讓人碰,只等顧珞來了才讓出位置。
顧珞一面心道我又不是獸醫一面安慰郁歡,“沒事,沒事,我先看看,別怕。”
身上插著三支箭,看著兇險,但都避開了要害,索性插得也不算太深,顧珞雖然不是獸醫,倒也還算熟練的給它拔箭包扎傷口。
一切收拾完,二寶依舊一動不動的攤在那里。
郁歡急的不行,拉著顧珞衣袖道:“它怎么還不動,它是不是要死了?”
說完也不等顧珞回答,只是沖著二寶哭,“你別死,你睜眼看看我啊。”
顧珩讓郁歡哭的心里難受,蹲在郁歡旁邊安慰她,“別哭了,它要真的死了,我給你當二寶,我給你當狗。”
垂死病中驚坐起。
原本一動不動癱在地上的二寶刷的睜開眼,直直看向顧珩。
這年頭還有跟狗搶飯碗的?
我難得受一次傷,你讓我多感受一下病重患者的被特殊關愛不行嗎?
雖然我不是真的人,但你特么的居然想當真的狗?
剛剛還不動彈的二寶,硬是掙扎的跳了起來,拖著殘破的身軀挑釁一般沖著顧珩汪的一嗓子叫過去,用實際行動表明:老子還在,你就永遠不可能是狗!
顧珩:......
他感覺,他好像看懂了這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