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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頭轉向肝膽俱裂,才被重重丟到地上,跟著又被這邊的一個黑衣人扯著頭發拽了起來。
皇上像是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老肉,被那黑衣人一把摁到桌案后的龍椅上。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抱著刀上前,五根樹棍子一樣粗細的手指啪的在皇上面前,一掌拍到那桌案上,這一刻,
他恨不得將這個陰毒的老東西一掌拍死。
他此時此刻,也的確能一掌或者一劍就直接了結了他。
可郁宴的身份還沒有轉變。
如果強行讓皇上下個詔書去轉變郁宴的身份......成王敗寇不是不行,但屬于先太子的東西,他們更想名正言順的奪回,不留一點詬病的機會。
“還請陛下辛苦一下,寫個傳位昭書,將這皇位傳給太子爺。”
皇上那驚懼戰栗的心,
現在才稍稍緩過來一點,眼底迸射著怒火,
怒火交織著恐懼,各色情緒齊聚心頭,還未張嘴說話,哇的一口血噴了出來。
新做的紫金壽袍上,沾了血。
那鮮紅的顏色可比顧珞甩心柔那一巴掌帶出來的紅要刺目的多。
皇上攥拳盯著那些黑衣人,“你們,你們......”
怒火堵在喉頭,他竟是一句斥責怒罵的話都說不出。
還說什么,這都明擺著,這些都是太子的爪牙,太子在逼宮!
不遠處,御花園里的絲竹聲還在悠揚起伏。
御書房里,為首的黑衣人轉著手中沾著血的長刀,笑的陰森可怖,“不想寫?拖延時間?好說,
先砍一根手指下來。”
說著,他抓了皇上的手邊是手起刀落,
不帶絲毫猶豫。
不能一刀弄死這老東西,
總能變著法的羞辱磨搓他一番,稍稍解一解心頭之恨。
不說當年那些舊事,單單這些年郁宴被皇上屢屢叫進御書房受到的那些折辱,也該算一算。
皇上原以為這人只是恐嚇威逼他,沒想到一句話沒落下,那冰冷鋒利的刀當真就朝著他的手指砍了下來。
十指連心,被夾了手指都疼的撕心裂肺,更遑論一根食指被齊根斬斷。
鮮血飛飚間,皇上疼的差點昏厥過去。
不是他不昏,而是這黑衣人的刀又游走到他的后背心。
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那刀鋒的刺骨冷意,皇上抖得停不下來。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寫嗎?寫了,太子爺登基,您還能撈個安享晚年的榮華富貴,不寫......不寫也無所謂,您要是駕崩了,太子爺順理成章繼位,最多就是多了一項辦喪事的繁瑣而已,國孝三年雖然難捱,但背地里守不守的誰知道呢。”
他把話說的直白又大逆不道。
從旁邊扯出空白的圣旨,拍到皇上跟前。
被砍掉的是左手的食指,血還在冒著,皇上猶如一只被穿了五臟的鵪鶉,冷汗一股一股的往出冒,外面一點救援的動靜都聽不到。
禁軍呢?
禁軍去哪了?
都死了嗎?
還有他平日里藏在御書房里的那些暗衛們呢?
怎么一個都不出來。
整個御書房,能護著他的,就只有內侍總管,可內侍總管早在這一切開始之前,就被一腳踹翻,暈倒在地上,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皇上渾濁又恐懼的目光落在內侍總管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上,又看向他嘴角和地上的那攤血。
這是......死了?
巨大的前所未有恐懼在這一瞬間達到頂峰,蔓延四肢百骸。
皇上絕望的望著那張空白的圣旨,冰冷的手一點一點的哆嗦著靠近那狼毫湖筆,顫抖著抓起,沾墨,落筆。
每一個動作都是機械的。
傳位詔書寫好,就剩蓋下玉璽國印。
玉璽就在桌案第三層的機關抽屜中,皇上放了筆,去取玉璽的動作卻滯緩下來。
當真就沒有人來救他了?
他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窗外看去。
就在這一瞬,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雜亂的有力的腳步聲。
守在御書房門口的黑衣人在腳步聲傳來一瞬,忽然一聲驚叫,“快點,來人了!”
皇上那顆戰栗的心,瞬間像是被從冰窟窿里撈出,放倒了溫泉池中。
他停下了去取玉璽的動作。
為首的黑衣人一把扯了皇上的頭發,將他的腦袋砰的撞到桌案上的圣旨上,“磨蹭什么,快點,老東西!玉璽呢,快拿玉璽!”
外面打斗聲傳了進來。
守在門口的那黑衣人讓人一腳踢翻,皇上腦袋被摁在桌案上,他努力的抬眼,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終于看清,從外面沖進來的人,穿著一件麻灰色的短打。
不是宮里的人?
皇上想要看更多,奈何腦袋被人死死的摁著,不住的有人在他身上腦袋上胡亂的拍打,在桌案上亂翻,想要去找玉璽。
外面涌進來更多的人。
皇上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人進來了,但能聽得出來,就在他頭頂前發生的打斗十分的激烈。
“快給太子爺報信兒,這邊我們要堅持不住了!”
摁著皇上的那個人忽然一聲吼,當即便有破窗而出的聲音傳來,不過緊跟著那竄出去的人就被外面的人摁住了,發出一聲慘叫。
皇上感覺到摁著他的那只手僵了一瞬。
“反正傳位圣旨已經寫了,不行就殺了這老皇帝,到時候就說有人刺殺皇上,咱們正好救駕,但晚了一步!”
旁邊的黑衣人飛快的說著話。
摁著皇上的黑衣人似乎在猶豫,抓著皇上腦袋的手格外用力的一拽,刺啦扯了一把皇上的頭發,生拉硬拽將頭皮都扯掉一塊。
皇上疼的全身一個哆嗦,悶聲慘叫,那黑衣人的大手一離開,皇上驚恐起身。
剎那間那黑衣人做了定奪,要殺他。
皇上拼命呼救,這才看清楚沖進來救他的人,除了那個穿著灰麻色短打的,余下全都是禁軍,而那穿著灰麻色短打的......長年?
皇上愣怔間,黑衣人的刀已經砍了下來。
“我和你們拼了!”
一直趴在地上的內侍總管不知何時清醒,猶如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卯足了勁兒的沖了過來,一頭朝著黑衣人撞了過去。
被他突然一撞,黑衣人劈下來的刀直接偏了方向,帶著凌厲的刀鋒,擦著皇上的額頭鼻尖兒,一刀劈在了桌案上,將那圣旨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