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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來了幾個公子小姐,其他人還挺好奇的張望,這幾人坐下,與周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小二端來兩大碗湯,“幾位不是本地人吧?”
“誰說不是啦,我們就是本地人。”鹿陶陶用筷子一夾,豆腐碎了。
小二送上湯勺,笑說:“哪兒呢,像您幾位這般出色的人物,我要是見過肯定忘不了。”
鹿陶陶顧著吃不說話,陸安然問道:“你在這里擺攤很久了?”
“我啊祖傳的手藝,原先我爹擺攤我就跟著了,從小在這個攤面長大。”不管開店還是擺攤,都靠嘴招待人,說起話來滔滔不絕,“不是跟你們吹,這城里城外有多少員外鄉紳大戶,我比誰都清楚。”
云起拇指一扣推開玉骨扇,目光一轉道:“我們來的路上倒是聽說了一樁事。”
小二把湯上齊了,往鍋里加水,頭也不抬道:“公子你說,我要是不知道,估計這縣城也沒幾個知道。”
“夜叉殺人。”云起支著下巴,慵懶道:“你可聽過?”
小二手一頓,連忙擺手,“說不得,說不得。”
鹿陶陶吃飽了一抹嘴,“有什么說不得的,我還準備抓一個養在家里。”
攤販小二驚得張圓了嘴巴,“姑娘您開玩笑,小心夜叉聽見了晚上去找你。”
“他不是在樹林內活動,還會去人家中?”
“周家知道吧?”
云起和陸安然對視一眼,搖搖頭,“你說。”
“你們是外地的不清楚正常,這周家人呢在我們當地是有名的富戶。”這會兒生意不忙,攤販小二跟大家閑聊道:“起先夜叉在畦田嶺一帶活動,周家小姐訂了門親事,成親當日正好要經過那塊地方,有人勸他們不如繞遠走水路,結果周老爺說他可不信夜叉,真有這東西,叫他來找我好了。”
鹿陶陶覺得挺稀奇,“夜叉聽見了,找他們家去啦?”
“那可不,夜叉化形成周小姐,還將人丫鬟給生啃了。”攤販小二直搖頭,“可憐周小姐如花似玉,現在成了半瘋癲,親事也黃了。”
云起支著下巴點點頭:“確實可惜。”
“現在周家愁著呢,前幾日還請福星觀的道士擺了三天道場。”
“方向不對吧。”墨言蹲在長板凳上,呼嚕呼嚕一碗湯喝完,說道:“夜叉乃鬼神,應該由佛門超度。”
攤販小二輕蔑一笑:“這年頭,誰還興佛寺。”往東邊指了指,“你們也是來看皇家道場的吧,東岳真人乃真天師,得道地仙。”
陸安然心中搖了搖頭,佛道初衷不在人間爭高下,反而世人因各種欲念偏要分好歹。
云起輕笑:“你消息真靈通。”
攤販小二自豪道:“小事,你們要是混不進去記得來我這邊,我有門路可以給你們搞定。”
云起回身用玉骨扇拍了拍他肩膀,“先謝了。”
“不用,給銀子就成,每人一百兩。”
鹿陶陶大叫:“你搶錢啊。”
“話可不能這么說。”攤販小二將抹布甩到肩膀上,拍著胸膛道:“我是靠本事掙錢。”
一人一碗湯喝完,還真不是小二吹噓,滋味鮮美且清甜,銀魚細小,整個魚體食用,柔嫩有彈性,清香爽口。
“銀魚只生長在十八泊,那里的湖水成天吸收天地精華,所以魚肉才更鮮美。”攤販小二收了銀子,道:“不過一般人可抓不著,我有祖傳手藝,要不您幾個瞧,鎮上可有第二家賣這個?”
鹿陶陶眼珠子一轉,“我不信,我今晚抓兩條給你看看。”
攤販小二面色略有些古怪,“這兩天可去不得。”
“怎么了?”
“那里剛死了人!”攤販小二掩著嘴聲音壓得很低,“被發現的時候,夜叉吃的就剩下半個身體。”
鹿陶陶叉腰:“好啊,死過人的湖里撈出來的魚,你還敢賣。”
其他人胃里有點不是滋味。
攤販小二忙擺手:“姑娘不要亂說,我這些魚都是幾天前抓了養在桶里的,我們生意人賺錢也講良心啊。”
云起問:“死的人你認識嗎?什么時候死的?”
“松溪村的一個村民,家里人說進山打獵,到了天黑還不見人回家,第二天在十八泊的第三泊找到的人。”
陸安然看云起,“我想看看。”
鹿陶陶抱臂直點頭:“確實要去看一下。”
默默跟在后頭的觀月直覺,這兩人要看的東西大概不是同一種。
昱月十八泊,一泊接一泊。
太陽下山,天光還未全暗,湖面如鏡,西邊晚霞倒映在湖面上,美輪美奐,恍如仙境。
晚風輕輕吹來,吹亂湖面,幾尾調皮的魚從湖中跳起來,甩出點點水花,像落英繽紛。
“真漂亮。”鹿陶陶感嘆完,飛身而起,腳踩著湖面小半圈又飛掠回來,“還是活水。”
陸安然眺目遠望,“這里十八泊從外面看由不同山丘阻隔,其實下面每一泊都相連,通向地下水。”
墨言蹲在地上撿小石子打了個水漂,“好看是好看,正經沒什么用。”
陸安然看向一個地方,“第三泊在那里。”
“嗯,”云起站在她身旁,“尸體沒有了,就去那里看一眼吧。”
陸安然點頭,心里頗有些遺憾。
照理說剛死的人,案子還沒有最終定論前,尸體應該被放置在縣署內,結果觀月跑了一趟,說尸體已經火化了。
“按照常理正常死亡者,停靈七日,隨后蓋棺下葬。”觀月從縣署那邊得來的話回稟道:“但當地有個習俗與其他地方不一樣,他們這里肉身損壞嚴重,甚至出現殘缺者,則用紙扎補齊,然后在三日內一同火化,那樣的話,亡者去了陰間后他的身體就是齊全的。”
鹿陶陶嗤之以鼻,“反正漿糊糊紙人,干脆全家都糊上,團團圓圓一起去閻王殿報道。”
“你這張嘴欠,小心出門被揍。”墨言諷刺道。
鹿陶陶不以為然,“想我堂堂狐仙從南闖到北,從來不曾和誰低頭過。”
云起尾音悠長,哦了一聲,“你這個月解藥沒了。”
“嘁,你又做不了陸安然的主。”回頭對上陸安然的目光,瞪大眼叫嚷道:“不是吧,你真聽他的話?”
陸安然淡道:“你太吵了。”
鹿陶陶在大家背后跺跺腳,抱著雙手一扭臉,哼哼道:“狗男女,奸夫淫婦。”
“你說什么?”
鹿陶陶兩邊嘴角往上拉扯,“小姐姐,你人美心善氣質佳,猶如天仙在人間。”
“噗——”墨言狂笑,“我第一次見到比我們世子還不要臉的人誒。”
一句話得罪兩個人,收到兩雙冷颼颼的眼神。
第三泊和其他的湖面差不多,只是東南角多了一片紅楓林。
與別的地方不同,這里的楓樹饒是夏日,依然火紅,遠看猶如半個山頭在燃燒,在山風照拂下熱情躍動起一團團火焰。
“人死在這個位置。”觀月對比了一下方位,恰好是紅楓樹最外圍。
陸安然蹲下來,撿起幾片楓葉聞了聞,又看向周圍。
無方繞了一圈回來,“沒有野獸腳印。”
鹿陶陶整個人趴在一根延伸出來的樹枝上,樹枝被她壓彎了幾乎垂地,但依舊頑強地沒有斷裂,“都說了夜叉,能飛來著,要什么腳印哇。”
云起用食指彈了一下玉扇墜,“似乎血跡有點少。”
陸安然站起來,抬頭環顧周圍,“嗯,這里不是第一案發地。”
“不會吧,你扒拉幾把泥土就發現啦?”鹿陶陶雙手托著下巴一歪頭。
“不管夜叉是什么東西,如果死者被啃食而死,在殘肢撕扯皮膚破裂時,自然有血流出,而血會流動,滴入土壤滲透下去,就算枯葉和泥土可掩蓋,但已經被染血的泥土不會在短期內消失。”陸安然斂目道:“我聞過這里的泥土,完全沒有血腥氣。”
鹿陶陶皺皺鼻子,“陸安然你好惡心啊,聞死人躺過的泥。”
云起以扇敲擊手心,沉思道:“人死后拋尸在此,血已凝固,所以并沒有多少血跡,也不可能流入泥地當中。”
陸安然點頭:“對,只可惜這里滿地都是枯葉。”
墨言不明白,“枯葉怎么了?”
“如果是猛獸,體重較重,就算踩著枯葉也會留下印記,但……”夜色黯淡下來,云起的眸子也沉入深邃,“鹿陶陶,讓你穿過這片楓葉林,你會留下腳印嗎?”
鹿陶陶一個翻身坐起來,“看不起誰呢。”
她眨眨眼,俏皮一笑,身子如鷂子輕盈地飛到半空,攀著一棵樹頂滑下來,腳踩枯葉沙沙而響,但落到實處,連個印記都不曾留下。
觀月恍然,“世子是說,如果有人輕功好一點,完全可以辦到,也許根本不是什么夜叉吃人。”
“這是一種猜測,經過了狐仙搶親后,本世子總覺得‘妖怪’沒那么聰明。”
鹿陶陶仰頭,一張紅楓葉放在鼻子上吹走,“你這個話很有針對性哦。”
陸安然問觀月,“紅楓林對面是什么?”
“這里山多,紅楓林背靠山,后面就沒路了。”觀月問:“可是要去查探一番?”
云起道:“今天天黑了,明日你再去。”
幾人回城,陸安然對云起說道:“迄今為止,似乎只有周小姐僥幸逃過一劫。”
云起立馬明白,“你想去周家?”
“原先的人全都失蹤,至今生死不知,自周小姐出事后,夜叉吃人才浮出水面。”陸安然半垂目,黑眸沉靜,緩而道:“之后的幾人全都和周小姐那位丫鬟一樣死狀凄慘,猶如猛獸分食。”
“也許,夜叉真吃人,卻沒有吃前面幾個呢?”
陸安然偏頭,“世子懷疑這當中有兩個案子?”
云起雙手往后背,玉骨扇敲在背上,“不好說,要知道這當中蹊蹺,還得去見一見這位周裴小姐。”
當下商議定,只是至次日,還未出門,又驚聞一事。請瀏覽wap.shenshuxs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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